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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美回到家里,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去了江蓠的房间。偶尔他不让江蓠伺候,江蓠就独自睡在那里。那个小卧室,现在基本上是江蓠在陈家所有的活动空间。早些年,江蓠有一大半时间是待在调教室的,后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坏,承受不了那么高强度的调教,陈光美对他的兴趣也渐渐丧失,就没怎么使力折腾他。江蓠从那个地下一层的调教室出来后,变得怕光,畏人,很少去到室外,日常只是待在卧室中。卧室里有一台电脑和一些书籍杂志,江蓠也没怎么动,大多时间,他都在发呆。
陈光美进来的时候,江蓠正靠在床背上,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察觉到主人进来,他掀开被子下床,屈膝跪下去,动作很仓促,陈光美仿佛听见清脆的骨头撞击的声音。那声音不是从地毯上传来的,是从江蓠身体里面传来的,像杯子里七零八落的冰块,互相敲击的那种清脆的声音。
他脑海里想着汪飘的话,打量着这个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小奴隶。
“把头抬起来。”
江蓠苍白的面孔仰起来。
他的脸很白,但是一看就是一种不健康的颜色。汪飘说江蓠有个“傅粉何郎”的外号,他回忆初见的时候,江蓠的脸确实白得反光,像一圈细腻的名贵白瓷。现在,他脸上的白,就像是用漂白粉漂过一样,显现出粗糙的质感,如果还是瓷器,那也是下三滥的假冒伪劣产品。
汪飘说江蓠温雅,他依稀记得江蓠和那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意气风发却又不咄咄逼人,确实当得起“温雅”二字。而江蓠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面孔,前期是金刚怒目,现在是麻木不仁,和温雅沾不上边。
至于“侠气”,江蓠长得很高,骨架很大,如果身上的肉匀称一些,会与人很可靠的感觉。
他垂下眼睛,看见江蓠跪在地上发抖,他最近常常这样,跪不了多久身体就颤抖起来,就像一座枝干已经没有一丝水分的枯树,好像马上就要倒下来,摔得四分五裂。他高大却瘦弱的身材,加重了这种倾颓感。
“起来吧。”
陈光美瞟了瞟床头柜,柜子上有一个空空的玻璃杯,杯壁上残存一些奶渍。
“今晚不用你伺候,睡吧。”
江蓠慢腾腾地爬到床上去,拉过被子,一直遮到下巴,然后闭上眼睛,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知道江蓠没有这么快会睡着。江蓠闭着眼睛,仿佛睡过去一般,这样会显得他很听话,他在努力入睡,努力去践行主人的命令。
从江蓠房间出来的时候,碰到管家,陈光美吩咐道:“以后每晚多给江蓠两片安眠药,他近来睡眠很差。”
管家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说什么?”
“少爷,如果江少爷再像上次一样偷偷把药藏起来,积攒多了一起吞下去,可能救不回来了。”
“无事,他不会的。”
陈光美虽然说得确定,管家还是不放心。想到那次江蓠自杀的情形,他依旧心有余悸。那天晚上是除夕之夜,很多仆人都放假回去和家人团聚了,他留下来没有回家。半夜他睡不着,想起了英年早逝的儿子,心里很难受,就打开了江蓠房间的监控,看到房间被子里颤抖的一团,江蓠的头在挣扎中露出来,嘴唇哆哆嗦嗦个不停,怎么也不像正常的反应。他顾不了那么多,冲到江蓠房间,看到江蓠四肢舞动,口吐白沫,吓得手脚酸软,强撑着精神给在外面玩的少爷打了电话,然后自作主张和另外一个仆人合力把江蓠送到了医院。江蓠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回到陈宅后,又消失了两个月,待他再见到江蓠,江蓠腿也瘸了,整个人越发像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之前江蓠见到他,会笑,会在自己照顾他的时候羞涩地说“谢谢”。而那次,江蓠面对他,只剩下惶恐、不安和畏惧,他伤心了一阵。后来,他才发现江蓠面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又过了一两年的时间,江蓠在面对他的时候,才没有像之前那样畏惧得四肢发抖。
江蓠自杀之后,对他的看管越发严密起来。管家出于自己的私心,想让江蓠好好活下去,所以每晚必定等江蓠把安眠药和牛奶完全喝下去才离开房间。
他不知道江蓠消失的那两个月经历过什么,有一天他试探着对少爷提起,少爷冷冷地看着他说:“江蓠贪玩,腿摔断了,又修养了两个月。”
有谁摔断腿会摔得精神也不正常?他不相信少爷的说辞,为这样一个浑浑噩噩的江蓠感到难过,就想办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偷偷对江蓠好,只是他对江蓠的所有好,江蓠已经没法很好地吸收了,像水珠落在光滑的荷叶上,滚了滚,马上就掉下去,让他很无力。
想到现在的江蓠,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江蓠的失眠,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陈光美给吴起打了电话。
“呀,你说你那个小奴隶啊?”吴起粗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他真不错,我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小奴,穴儿好,够骚,手一伸进去,媚肉就紧紧地裹上来。 ', ' ')('
拳头伸进去那触感哟,又软又热,像温泉水泡手,舒爽。实不相瞒,我后来也拳过好些小奴,他们不行,做作!一伸进去就呼爹喊娘的,屁股夹着我的手臂,动都动不了。”
“只是,他现在不行了吧?”吴起话锋一转:“被不间断地调教过那么些年,有七八年吧,他身体肯定已经垮了。我这人心直口快,就直说了,我喜欢玩重口的,你那小奴隶我不久前见过,整个一弱不禁风的大姑娘,我怕玩不了几天,不能尽兴不说,还把人玩死了。”
“死个把人这事你们吴家还摆平不了吗?别开玩笑了。”陈光美笑着说。
“摆平是可以摆平,只是花费人力物力财力去处理这事,有些不值。你懂我的意思不?”
陈光美没说话。
“商人讲究利益,做生意不能折本啊。你那小奴隶,过去玩过头了,现在玩不了。想想还真有些后悔,我们平日在企业里个个喊着‘可持续发展’,要真懂这个,过去就应该玩一阵,养一阵,这样才能长久地玩下去。我可真舍不得他后穴的美妙滋味,可惜啊。”吴起在电话那头啧啧叹气。
“老陈,你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江蓠是你的小奴隶,我们只是偶尔玩玩,你这个主人可比谁都玩得狠。现在不能玩了,我就不信你不后悔。”
“做过的事有什么可后悔的,是我们过去玩得还不够爽吗?”
“也是。你那小奴隶算是发挥全部余热然后光辉下岗了,你也不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