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照在宁静的庆阳湖面,映出半身斜插在水中的巨大船只。
曾经金碧辉煌不再,只剩下一片狼藉。
湖面仍漂浮着许多油污以及画舫上的家具,刺鼻的桐油臭气依稀可闻。
而在岸边,残留着巨浪拍打的痕迹。
一双沾满污垢的皂靴,站在泥泞之中,能看到微微的颤抖。
“废物!都是废物!”
一府父母官的杜明瑞心情差到了极点,官袍上的泥浆星星点点,乌纱帽也不知被水冲到了哪里,几丝白发鬓发散乱的贴在涨红的脸上,显得狼狈之极。
刘同知颤颤巍巍的立在他的身旁,情况比杜明瑞好上一点,起码乌纱帽还戴在头上。
张通判自远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淤泥走来,皂靴与官袍同样满是泥污。
“府尊,统计完了。三班的兄弟死七个,重伤十二个,杜七大腿负伤……捞上来时已经不行了……”
张通判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让杜明瑞只觉头疼欲裂。
“府尊,伤亡这么多,该如何向布政司上报?”张通判小心翼翼询问。
“上报?”杜明瑞突然转身,揪住张通判的前襟。“张大人,你想如何上报?今日之事你可也在船上,若我这知府有罪责,你这通判至少也有失察之过。”
杜明瑞说完,刘同知赶紧接话:“张大人,府尊说的没错!你虽有监察之权,但咱们好歹共事多年可不能把事做绝了。所幸这次没有百姓伤亡,不如.....不如让那水怪受点委屈?”
此话一出,杜明瑞与张通判的脸色稍有缓和。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日后还要在一个衙门共事,张通判也不敢向上面胡乱报告,况且他年过半百,再熬几年也就能退了。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刘同知说得没错,这些伤亡都是被水怪所为!”杜明瑞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多拿些银钱把后事都给处理好,莫要横生枝节!还有......今日在船上这些人都交待清楚,谁敢乱说半个字,本府让他全家充军!”
“府尊放心。”刘同知心中大喜,看来先前的罪过不会被追究了。
正事处理完,杜明瑞盯着远处的水面,眼神阴鸷的可怕,咬牙切齿说:“衡儿,你安心上路吧!害你的人已经葬身鱼腹,只是......死的太便宜了!”
……
“没能见你的红袖姑娘最后一面,你不难过?”
暮色沉沉,映照在藏书楼的前小园,铺满鹅卵石小径中少年少女正并肩而行。
汤婉婉将红袖三人离开的事讲述了一遍,缠着陆清河要一个答案。
陆清河停下脚步望向故意挖苦自己的清丽少女,不由轻笑:“婉婉小姐这是要三堂会审?”
少女挑了挑眉,脸上多了几分俏皮:“正是三堂会审,还不如实交待你是如何胁迫水怪帮你做坏事的?”
“那在下可要如实交代了。”陆清河故作神秘的顿了一下,直到某女眉头蹙起才解释道:“说起来还多亏了,沈浪给婉婉小姐你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