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听不见,她将自己禁锢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拒绝接受一切示好。
她的态度刚刚有些松动,沈时再次尝试去抱她,不像原先那样抗拒,却也不能轻易抱出来。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她一直都很难过,她快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了,印象里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看不清楚。
所以在逆着光的人影当中,在一层又一层的眼泪里,在令她绝望的想念里,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艰难地朝她张开双手拥抱她。
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当年。
她躲在桌洞里,害怕再一次被丢掉,再一次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爸爸……?”
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向逆光里的人。
“爸爸在这里。”
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的藤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来晚了,念念受委屈了。”
她被托住身T抱起来,靠在一个温暖平安的怀抱里。
“爸爸……”她抓住他的衣领,b每一次都要用力,“爸爸不…不要走……”
“好,爸爸不走,爸爸不会走。”
她的恐慌被一只温暖的手掌驱散,始终没有安全感的后背被这只手轻轻拍抚着。
可是抓着他衣领的那只手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她抓得那么紧,哭得那么凶,好像被冤枉了的小孩子,终于找到自己信任的人,他能听得懂她哭声里的所有委屈。
“不怕,不怕了……”
本以为她会在这种安抚当中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直到沈时觉出肩膀的温热不同于眼泪,他抬手m0了一把,放到眼前时,竟是一手血红。
“秦念?”
他慌得手抖,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她身上烫得厉害,早就意识不清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了一滩鼻血,染红他肩膀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仿佛被送上了绞刑架,沈时脑中空白一瞬,身上所有的关节几乎都在发抖,他抱她去浴室洗脸,可是鼻血却止不住,可怜的小脑袋歪在他手臂上,随着委屈的气息,鼻血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慌得手抖。
沈时甚至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叫了她很久,除了能听到她偶尔断断续续地叫一声“爸爸”,听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她从未如此失控过,整个人像是堕入梦境,梦里有她想见的人,那里安全、平静,让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愿。
“秦念,”他的手还在抖,为她抹去脸上的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他颤抖着手,为她擦去血W,明明只是流鼻血,可他心里却一阵一阵涌起慌张不详的预感。
好像她要丢下他了。
就留在那个让她觉得安全的梦境里。
“秦念,别睡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你不是最讨厌去医院吗?你醒过来,醒过来告诉我你不要去。”
即便是她亲口说出她不再Ai他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
一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怎么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趴在他身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宁肯她再调皮一点,再不听话一点,要他费心费力地和这只小狐狸斗智斗勇,也不愿意看她这样无声地吞噬自己。
心里虽慌,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才从医院里出来没几个小时,他又要把人送进去。
才一天的时间,她看上去竟然像是瘦了好几圈,抱起来像抱一只小N猫一样绵软无力,任人摆布。
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就在医院里折腾了两圈,好在检查的结果仍然是没有大碍,护士给她止住了鼻血,只是烧得厉害,又昏睡不醒。
输Ye管里的YeT滴得缓慢,溅起小小一圈涟漪,明明世界寂静,可她仿佛听见钟摆的声音,一声一声,平静而残忍地走过。
她站在极夜里,四处不见光亮,只有不紧不慢的水滴声,随后仿佛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于黑夜之中轻轻叫她。
“念念。”
黑暗里走来一个久违的人,背后模糊的光源只能衬亮他的制服,却照不明他的脸,可是她知道,那是她的爸爸。
“爸爸?”
她努力地仰头去看,却怎么都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她好像只有八岁时候的身高,父亲仍然像当年一样,恍若一道屏障,将她和那个令她觉得不安的世界牢牢隔开,是她唯一敢靠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我们念念,长大了。”
许多年不见,他的声音里带着欣慰的喟叹,和满足的微笑。
“爸爸……”她朝他伸出手,“爸爸,我…好想你,我找不到你了……”
“爸爸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