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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丽的人啊,好像仙女一样。
大概是两年……或者是三年前?在明明说好要陪自己吃晚饭、但临时接到公司来电之后就抛下自己匆匆赶去工作的妻子离开之后,心情低落委屈的男人去楼下绿化环境相当不错的公园里散心,并在那里第一次遇见柳司明的时候,心里就涌上了这样一个念头。
那是林殊三十多年来见过的最美的一张面孔,毫不逊色于任何影视明星。
又美丽,又温柔,对自己体贴周到,每一次静华加班出差,房间安静得让人寂寞的日子里,都是这名美艳绝伦的青年陪伴着自己。不像工作忙碌脾气也不好的妻子,柳司明从来不会嫌弃他黏人又啰嗦,不会嫌弃他笨手笨脚、连女儿都照顾不好,不会嫌弃他软弱没骨气,动不动就掉泪……
虽然听静华说过无数次她拼命努力工作是为了他们一家人能有更好的未来,可是他被圈养在家中,却又被那样冷落、忽视,即使发高烧迷迷糊糊看不清路也只能一个人打车去医院,花费两三个小时精心准备的晚餐只能跟女儿分享,好不容易等妻子下班,兴冲冲围着她想好好聊聊天却被喝令闭嘴,不要吵到她补觉……无数个类似的时刻,他怎么能忍住不心生委屈怨恨?
哪怕最开始只是些微的一点,日积月累,这种情绪已经发酵成极为可怕的程度。
所以、所以他才会在遇到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年轻男人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对方的调情。他只是太寂寞了,想要有个人多陪陪自己,这不是出轨,他不喜欢男人,他只爱妻子一个人……
在尚未图穷匕见,未曾窥见对方隐藏在温柔笑脸之下的强烈侵犯欲之前,林殊甚至还幻想过,如果他是静华就好了,如果妻子是这样美丽优秀的男性,不会为了工作冷落自己,不会因为无法满足自己被开发得愈加放浪多情的身体而嫉妒、不安、疯狂,他们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吧?
可是,幻想注定只能于现实中溺毙。
柳司明不是静华,任何人都不能取代静华。林殊不可能听从他的意思,离开自己最心爱的妻子,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在听到柳司明对自己提出结婚要求的那一瞬间,所有也许存在过的,暧昧的可能性,已经被他自己彻底斩断了。
再无可能。
夜风轻拂,面纱被吹开一角,虽然柳司明眼疾手快按住了,但仍能瞥见有几丝怪异的红痕一闪而过。
林殊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小声地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没怎么。”柳司明的手死死按住面纱下角,语气紧绷,十分不自然。他跟林殊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屋子里光线又昏暗,并不能让人看得太清。
林殊抿了抿嘴。对于这个算得上是被自己“始乱终弃”的青年,他心中一直都存着一种畏惧与羞愧交织的复杂情感,沉重而难以排解,让他只是跟对方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变得呼吸困难起来,胸口闷闷地发疼。
如果,自己当初的态度能强硬一点,坚持不许他越过雷池半步,想必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朋友不像朋友,说情人不像情人,好像一股缠在一起的细麻绳,剪不断,理还乱,两厢折磨。
林殊心里沉甸甸的,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轻轻叹出一口气,鼓起勇气向柳司明招了招手:“你过来让我看看吧,我担心你。”
柳司明站着不动,直到林殊喊第二遍的时候,他才慢腾腾地,不情不愿地朝床边走了过去。林殊伸手拉他,他没僵持太久,顺着林殊的力道坐下去了。
“那个,”林殊指了指面纱,小心翼翼问,“能摘了吗?”
柳司明不说话,也不动,直勾勾看着林殊。林殊便当他是默许了,抬手把面纱一角掀了起来。
质地轻薄的面纱一寸寸揭开,林殊的眼睛也惊讶地瞪大了:“你、你的脸……”
柳司明瞳孔一颤,握紧了拳。
只见那玉白脸颊之上,正爬着几道细蛇一般的赤红痕迹,仿佛是皮下血管爆炸开了,破坏了整张绝色脸庞的美感,猛一看有点吓人,令人顿生白玉微瑕的遗憾之感。
柳司明的眼珠子一直钉在林殊脸上不放,见他表情剧变,心也沉了下去。
“……是不是很丑?”过了好久,他酸涩地发问,牙都快咬碎了。
林殊猛然回神,结结巴巴回答:“没有、没有啊,还是很好看……怎么弄的?”
“过敏。”
“哦,哦……”
虽然那怎么看都不像过敏引起的,但柳司明不想说,林殊当然不会追着他问。
事实上,“过敏”只是柳司明能找到的一个相对最体面的理由,如果说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吃”得实在太多了——这里的食物指的是流窜进桃源的暴食者。
柳司明使用异能的方式有点特殊,他的攻击手段靠的是与他自身共生的藤蔓们。那些外形可爱的青翠藤蔓实际上都是贪得无厌的大胃王,它们即便是在饱食状态下也丝毫不介意吃几个“小甜点”。柳司明 ', ' ')('
一开始没在意,并且因为这样处理暴食者相对安全且快捷,他便也很乐意纵容藤蔓们。直到整个桃源里的暴食者都差不多被消灭干净,他才发现一点不妥。
藤蔓跟他共享的只是部分感官,更多时候完全是凭借生物的本能行事,它们会在食物充足的时候拼命进食并将能量储存起来,用以在食物匮乏时期维持自身机能。可这回的食物实在太过于充足了,它们储存的营养自己消耗不完,就转而运往主人体内,甚至都不考虑一下柳司明是否需要。
过度的生机营养无法吸收,于是就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能量波动积蓄于皮下,并在体表呈现出一道道狰狞的、像是撑裂血管之后留下的瘢痕,如果靠近了看,还能隐约看见一点细微的波动,准备随时填补机体需要的部位。
今天还好,过了这么多天,柳司明其实已经几乎能完全吸收掉了。最开始那几天他整个身体的外观都极为吓人,把桃源里一个上次外出救回来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柳司明自恃美貌,何时受过这种羞辱?那段时间他又正巧在跟林殊赌气,一气之下就一个人跑去后山上去住,直到近日暴雨连天,山路泥泞一片,他身体又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下来。
可是,他都消失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林殊来找过他哪怕一回。
柳司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语气也不大好,“我要是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就打定主意忘了我这个人了?”
“怎么会……”
柳司明见他这副含糊其辞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恼,“怎么不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殊垂头不语,他知道柳司明在说什么,也知道对方是想逼自己表个态,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就算再重来一回,他也还是会选择抛下柳司明,跟静华一起离开。有些难以两全的抉择,他是注定要对不起某一方的。
柳司明也沉默了。半晌,他又慢慢问道:“你是不是还记恨我上回弄你弄得那么狠?我……”
林殊摇摇头,打断他,“是我对不起你,柳先生,我不恨你。”
柳司明执拗地盯着他:“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甚至没办法在这种世道护你周全,她当你当成累赘、包袱,所以才会把你扔下不管——”
“柳先生!”林殊对他怒目而视,声音都有点不稳,“我说过了不许你再这样诋毁静华!她不会丢下我的,我们只是走散了,她会来找我的!”
青年冷然一笑:“当初哭着求我告诉你她干了什么的是你,我说了又不相信的也是你。林殊,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林殊梗着脖子,倔强地说道:“反正静华不会不要我!你骗我!”
真是死鸭子嘴硬!柳司明被他气得要死,平时看起来那么一个老实好欺负的男人,偏偏在涉及周静华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犟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还惦记这么一个蠢货干什么?早知道他就该在找到这男人的第一时间就把他掐死,自己也能落个清净安生!
柳司明恨得牙根都直发痒,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从林殊身上一寸寸剜下肉来。
林殊见他这么生气,内心也有点不安,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嗫嚅着说,“对、对不起……但是你不能说静华的坏话……”
柳司明闭了闭眼,他气得脑子发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好!再也不提她了!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说了!”
林殊不敢吭声。短暂的沉默后,他讷讷地出声:“我困了,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外边天黑……”
柳司明冷笑:“谁说我要走了?”
林殊吃惊地望着他,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眼睛都瞪圆了,身子不自在地往里面缩了缩。柳司明被他这副情态激得另有一股火气从心头涌起,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几爪子,也不觉得生气了。
又不是真的雏儿,什么都不懂,但就喜欢在男人跟前摆这张无辜脸,勾着人家对他干坏事,真是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着骚气,自己待会儿非得好好治治他这个喜欢勾引男人的臭毛病……
林殊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又往里缩了缩,把自己健硕饱满的身子靠在床头,低下头去装傻,眼珠子不安地乱瞟,一声不吭。柳司明也不管他,自顾自站起来把衣服脱了,边脱边说,“你不知道我家也被雨淹了吗?我走了睡哪儿?”
林殊不敢看他,小声说:“他们都住在新搭的窝棚,秦骞也去了……”
柳司明嗤了一声,“那狗崽子倒是什么脏的臭的都不嫌。”不管林殊怎么暗示也不说要去。
柳司明顾忌着自己胸前后背还有些红痕没下去,不愿在林殊面前露丑,只把外衣脱了,贴身衣物还穿着,林殊就一厢情愿觉得他是真要跟自己挤着睡一晚,忙爬了几步去床里躺下了。
随着他爬动的姿势,那肥硕的肉屁股裹在短裤里一晃一晃的,那种丰腴的肉感实在惹眼,让人忍不住想握住了狠捏一把,享受一下那团肥软蜜肉颤巍巍弹手的绝妙触感……
“……被子在靠墙的柜里。” ', ' ')('
林殊说服自己忽视那黏在自己身上不放的赤裸眼神,掀起被子把自己完全裹了进去,这才感到一丝安全感。
身后的床上塌陷了一点,柳司明也上来了。他正紧张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被子被人扯了扯,从下往上掀开了一点,柳司明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那么麻烦干什么?睡一床就行了。”
林殊死死拽着被子不撒手,柳司明也不跟他较劲儿,拎起被角,自己从下面钻了进去。林殊大腿被两只冰凉柔软的手摸了好几下,吓得他一激灵,手一松,柳司明就拽着被子抖了几下,把他们两人都盖住了。“好了,这样睡不也暖和?”
本来就不冷……
林殊心里惴惴的,抱着胳膊往更里处靠墙的位置躲去。谁料柳司明随即也跟了上去,两条柔若无骨、纤细白腻的玉臂环上男人宽阔的背肌,腿也压了上来,好似小女孩抱着心爱的布娃娃,几乎整个人都覆到了林殊身上。
“你这样怎么睡啊?”
林殊轻轻挣扎了两下,但根本不能摆脱那像是一条美人蛇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他也有点生气了。
“不能睡就干点别的。”
林殊没再出声,他闭上眼,在心里努力催眠自己入睡。
但是,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两人衣物的轻微摩擦声,柳司明喷在他后颈的温热吐息,搭在他身上的柔软肢体,来自另一个人的陌生体温……一切都在黑暗中无限度地放大了。
“你是不是睡不着?”
那人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嘴唇不时挨蹭到耳垂。林殊被他弄得又气又怕,往后狠推了他一把,“你别闹……啊!放开!”
那素白的柔荑摸到他胸前,隔着背心捏住两只奶子慢慢揉搓起来,很快就把奶尖揉得挺立,被掌心摩擦得酥麻。林殊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抗议,几声软软发颤的呻吟就已经先从嘴里泄了出来,仿佛是某种暧昧的信号。背后青年的呼吸声骤然变得粗重,一根滚烫的棍状物硬硬地抵在他屁股上,跃跃欲试地要往腿心里顶。
“我、我想睡觉……”
“不是睡不着吗?”他听见青年低柔悦耳的声音说,“运动一下,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