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泠低下头,嘴唇就可以擦到陈村的鼻子,两人呼吸缠绕在一起。他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尖,飞快地舔舐了一下陈村的鼻尖。陈村怕痒似的,将脸转过去。半边脸颊擦在孙泠的嘴唇上,如果不是孙洙的电话还没挂掉,孙泠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在。”孙泠按下挂断键,继续他未竟的事。叼起陈村的嘴唇,置于两排牙齿间轻轻厮磨。吮吸他脖子,在那里留下红色的痕迹,而那些红痕,颜色会变深或变紫,像是种在颈畔的玫瑰。啃咬他的锁骨,咬得咔嚓咔嚓响,想象那是白色的鱼骨头,把它嚼碎,然后一口一口吞下肚。
陈村露出嫌恶却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我就那么令你厌恶吗?孙泠没有问出口,下身却用力向前一顶,成功地看见陈村脸上的表情像冰一样裂开,换上另外一副说不上是快乐还是痛苦的表情。
“孙洙说你给他打电话,你是不放心我吗?”
陈村皱着眉头,不说话,觉得孙泠简直是有病。那天,他已经向孙泠解释过多次了,他等他烧退了才离开的,而且,也给他哥哥打了电话。但是孙泠听不进去,他沉浸在自己被害妄想的世界中,认为陈村不管他的死活。他脸色阴沉如乌云,在屋里飘来飘去,然后风来了,雨来了,他把陈村绑在床上,再一次上了他。陈村对他的耐性到了头,没有人在第三次被人强迫后还能给对方好脸色。孙泠也一反常态,过去常常露出的那种委屈、恳求、渴望、歉疚等种种显示他柔软一面的表情通通都收了,他只用那副恶狠狠的表情来面对陈村,好像陈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或者是挡在他前面不得不攻克的一座城池,他要把他碾碎,将胜利的战车轰隆隆开过去。
“说,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孙泠每次说话,必将伴随着其他的动作,微凉的两指夹住他的乳头,朝中间狠命一拧,逼出他的尖叫。或者玩弄他的下身,身为同性别的男性,他似乎很清楚怎么让人快乐,怎么让人痛苦,或者让人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界处徘徊,不得解脱。但是他最常做的事,是把自己的分身塞入他后面,然后顶弄不休,射在陈村身体里。陈村身上留着孙泠的味道,身体里流淌着孙泠的精液,孙泠似乎要借这个标志性的动作,一次次确认两人的关系。但是陈村只觉得被人彻底地侵犯了,小狗把尿撒在墙角标记自己的地盘,问过墙是怎么想的吗?
有一次,陈村实在受不住了,对孙泠吼道:“你有完没完,两个男人滚在床上,每天重复这单调的事,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是觉得做活塞运动单调了?那我们换些花样,一天玩一样,保证一个月过去,没重样的。”孙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笑,灼热的气息从牙齿的缝隙间吐出来,拂到陈村脸上。他的伶牙俐齿,让陈村无言以对。陈村没法招架这样的孙泠。他竟然忘记了一直以来的不快,呐呐的,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滚出一句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泠似乎发现了一片全新的战场,在这里,他可以占尽上风,打得陈村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他用言语作武器,做爱之时,污言秽语,层出不穷。陈村在最初的不适应之后,逐渐学乖了,孙泠无论说什么,他只是把嘴闭得死紧,像一个撬不开的蚌壳。
这次,他再三诘问陈村是否不放心他,也只是换来一声闷哼作为回应。玩笑话,谩骂话,掏心窝子话,各种话语掺杂在一起,孙泠躲在言语后面,披肝沥胆或者掩藏真心。真真假假早就分不清了,就像他现在,脸上恍惚露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