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狠烈毒辣。
江平奕生生在底下跪了一个多小时,后背的伤被炙烤得生疼,血和汗黏腻地糊在一起,汗水流进伤口更刺痛难忍。
膝盖也传来钻心的痛,但他始终直挺挺跪在那,不肯低头。
后背的伤是江俊辉逼问他白可在哪时用鞭子抽的,那软鞭两指粗,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法,极其狠毒,一鞭下去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江平奕当时蜷缩在地上,皮肉撕裂的剧痛让他两眼发黑,要不是白琴哭喊着扑上去拦住了江俊辉,他大概真的要被打死在这。
白琴过来劝他,看着他身上的伤泪如雨下,“小奕,你别跟爸犟,你不要走错路。”
“妈,这对我来说不是错的。”
白琴更沉默了,掩面啜泣,过了很久才说话,像下了很大的狠心,“乖,就听你爸的话吧,你哥去国外也没什么不好,那边都打点好了,有人照顾他,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过去看他。”
江平奕心尖一痛,肩膀好像垮下来,但他确实没脸让白琴理解他的选择,只能为自己的不孝道歉,“我不会让我哥一个人。”
白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她不愿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受罪,但也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复自责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平奕终是扛不住暴晒晕了过去,伤口因没能及时处理,受到感染,发起了高烧,他被关在卧室,就连白琴也不被允许进来。早晚有人换药,每天送来的吃食只有一碗白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烧得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天。
全身的骨头像碎了一样,疼到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但又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白可了,他的白可,还在乖乖的等他去接。
有天,白琴趁江俊辉不在时进来看他,站在床边直流泪,面色憔悴,愁得没睡过一晚好觉。她终是不忍心江平奕受苦,承认了自己教育的失败,也承认了现实,“走吧,去找白可,别再回来了,我会劝劝你爸的。”
江平奕握着白琴塞给他的银行卡,颤抖地抱住白琴,“妈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白琴允许了江平奕的离开,江平奕在离开时也告诉了白琴关于江俊辉出轨的事实。
白可掰着指头数日子,他已经和江平奕分开了整整五天,今天是第六天。
陌生的环境和无期限的分别都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他疯狂地想念江平奕,大多数时间都抱着高羌给他的那部手机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发呆,他不敢给江平奕发信息,只能等待信息亮起。
他情绪焦虑时就特别喜欢做梦,各种乱七八糟的梦,让他快分不清现实,所以当他看见江平奕抱着一束花站在玄关时,他仍以为是梦。
江平奕朝他张开双臂,笑道:“傻了?”
水杯落地,白可登时猛扑上去,紧紧抱住江平奕的脖颈,委屈大哭,“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江平奕后退一步接住他,同样用力地拥抱,白可的眼泪砸在他肩头,流入他的血肉,然后融合,他再不会和白可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此渴求地交换一个深吻,白可仍不愿离开怀抱,他注意到江平奕手中的洋桔梗,江平奕递给他,“总觉得不能空着手见你。”
这已经成了江平奕改不掉的习惯,每次出门都要给白可带点什么回来,都是些乱七八糟随手就能买到的小玩意,也有在路边捡的石头和树叶。
白可抱着花,很开心地笑,“你来找我了,还给我买花,我好幸福。”
但此刻冷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江平奕动作的不对劲,他脸色一变,强硬地去掀江平奕上衣,顿时被那几道可怖的鞭伤吓得倒吸气。
几处结痂的地方再次裂开,在不断往外渗血,而他是罪魁祸首,是他让江平奕这么疼的,他捂着眼睛哭,“为什么不推开我?你是不是要疼死了?江俊辉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没关系的,我也很想抱你。”
江平奕摸着白可的头,告诉白可,其实膝盖也很疼,光站着就疼,他快把腿跪废了。
哥哥,你多心疼心疼我。
白可已经心疼得要哭晕过去,他不放心,非要立马带江平奕上医院检查,江平奕说好都听你的。
在路上他简单地跟白可讲了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所以,妈算是默认了吧,虽然她还是不能接受,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把江俊辉出轨的事告诉了她,怎样做就由她自己决定。”
“希望妈妈不要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