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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观不正,预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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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时“死”后一年多,他早已被娱乐圈和互联网抛弃,粉丝后援会解散的解散,爬墙的爬墙,连带着因为名誉问题拖累了其中一家合作商破产。

一个偌大的企业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小明星破产,肯定有多方面原因。但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内容,他们最初还会调侃着骂他瘟神,后来连提都懒得提他了,就好这人从未存在过,死了,死得一干二净。

沈白驹在淮时“死”后不久跟我绝望地哭诉过一次,第二天他就宣布退出执导一线,转而借助庞大的家族势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建造了一个娱乐圈规模空前盛大的公司,业内无不惊叹于他的奇才。

他说他累了,淮时的死让他很伤心,他不想继续待在一线,就在东海那边买下了一处庄园式别墅,一边操纵着公司的运行,一边提前过上了他所说的心如死灰般的养老生活。

我没有查探淮时的死因,因为淮时已经死了,再查又有什么意义?

那时我每天都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笼罩着,不得不把自己浸泡在尼古丁和一件又一件官司里转移注意力。

沈白驹说第二天就要离开,我只淡淡说了一个字:“好。”

沈白驹意味深长地说:“月底你要不要来别墅看看?说不定会遇到喜欢的人。”

我没读懂弦外之音,抽着烟,冲着他淡道:“不了,最近工作很累。”

“啧,因为工作吗?”沈白驹透过烟雾看着我,他的脸上有一道抓痕,应该是和新情人欢爱时不慎留下的,“你不来真是可惜了。没关系,有一天你会来的。”

路边的荼蘼花凋谢的时节,沈白驹的公司出了一部同性电影,因为其中一个片段上了两天的热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部电影带点擦边的文艺色情,男主角因过于清秀漂亮,差点被人强暴。虽然未遂,但影片里有十秒关于男主在面临强暴时挣扎的镜头。

镜头里裸露着一双细瘦的胳膊,胸膛上是被撕碎的白T,镜头避开关键部位,移向他挣扎推拒时不断踢动的修长腿脚,那人不断发出急促恐慌的微弱颤音,却像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

逼仄的空间,阴暗的色彩,充满了脆弱感和施虐欲的暗示镜头。

值得一提的是,主演就是那个声称被淮时性骚扰的、长相斯文的年轻演员。

【我家哥哥身材好好!】

【屁嘞,导演知道他对这种情节有阴影,说了这是床替好嘛,你怕不是个假粉……】

【楼上说的是真的吗?请问这么好看的床替在哪找的!】

【啊啊啊这双腿!幻肢硬了!我也想上他!】

【被强暴是一生的阴影好吧,一群傻逼,关注点都在哪】

我把评论挨着看了一遍,又重新反复看了几次这个十秒的片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愕然发现,那双腿因痛苦而蜷曲起来,脚底靠近足弓处有两颗痣。我记得很清楚,淮时脚底也有两颗痣。因为一样的位置,曾在我脑海中描摹过千万遍。

一股寒意攀爬上脊背,我又把这片段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次,最后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手指颤抖着打给沈白驹确认。

“淮时是不是根本没死?”

“怎么这么问?”沈白驹的语气很平静,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

我把推断告诉了他,他反问我:“顾遇,你怎么知道他脚趾上有两颗痣呢?”分明笑着的声音,却淬了冰。

高一的一次舞台剧,淮时换演出服脱鞋袜的时候,我不慎看到了他光裸的脚,但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个理由,只能哑然地听着电话里的杂音鞭笞我的神经。

沈白驹打破寂静:“你们还真是可笑。”

“‘你们’是什么意思?淮时在你那里?”我心头一紧。

“呵呵,你那么在乎我男朋友做什么?”沈白驹笑了,语气越来越危险,“你想听他的声音吗?我让你听。”

电话里的沈白驹慢悠悠地对那边的人道:“躲什么?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后,是沈白驹极其温柔的语声,我从未听过他这样和人说话:“乖宝贝,给你的粉丝唱首歌听听。”

压抑的喘息声从电话里传来,夹杂着撞击声和无法抑制的声吟,像被恶魔操控着不断地发出越来越大的声音:“呃……唔……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当然在做爱。”

他怪异的语气充满了恶劣与偏执,我不禁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在强迫他?”

“知道什么叫情趣吗?”沈白驹冷冷道,“他自愿的,他可开心了。你不信?你问他。”

半晌,我久违地听见了淮时的声音,低弱沙哑,毫无起伏。可每一个字都让我的心随之悸动:“……我很好。”

“那电影上的替身是怎么回事?火灾和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沈白驹拿回电话,带了笑:“因为他爱我啊。他被人陷害不想继续待在娱乐圈了,索性跟我一起退隐,我们每天都在别墅过着幸福和谐的生活。嗯,至于电影,是我家宝宝主动提出想做床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沉默里,我脑海中一团乱麻,想挂掉电话,却总觉得一切荒唐不可理喻,一旦挂掉就会错过什么,或者说,我贪恋着电话里另一个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沈白驹问我。

“顾遇,我再问你一遍?”

“你喜欢他吗?你喜欢淮时吗?你喜欢——”沈白驹顿了顿,“我男朋友吗?”

我被问住了。

我思考了五秒,或者是一分钟。

我不喜欢淮时,我不能喜欢他,我们不是一类人。

那边的撞击声越来越大,仿佛在用那声音逼我回答。可我始终一个字也没说。

沈白驹最后说:“你要是喜欢,就来和我抢,我等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之后,我回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彻底忘掉了淮时和沈白驹的事情。

对,忘掉就好了。

淮时没死,他说他很好,他很幸福。这就够了。

嗯,与我无关。

在尼古丁、酒精、人、卷宗、案件的帮助下,我忙碌又平淡地度过了三个月。盛夏时节,我接到了老家的妹妹打来的电话,母亲突然病重,我回了一趟老家。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连夜赶回去也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我跪在母亲灵前痛哭。十年没有哭过的我,仿若借用这难得的可以让男人尽情流露脆弱一面的机会,把心里所有的压抑不快统统宣泄了出来。

头七结束后,妹妹交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糖果盒子,说是母亲给我的,让我上飞机再看。我给了妹妹一大笔钱,嘴拙地说了些未免客套的补偿之类的苍白语言,立刻飞回去处理未完的案件。

飞机上,我打开信件。母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作为一名律师兼单亲妈妈,她用严厉与苛责贯穿了我前半生,从前打电话三句不离工作、态度、人脉。可在这次书信里,却展露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死后与我的第一句对白竟然是“儿子,天冷了,最近加衣服没有……”

我对感情的压抑和迟钝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此刻却如同解开封印一般,使我在飞机上愈发难以压制。越往后看那些平时被她认作鸡毛蒜皮的嘘寒问暖、往年回忆,视线就越模糊。这个束缚我整个学生时代、犀利又冷酷的女人,为何死后就开始变得温柔了呢?

我攥着信纸往不舍地扫向最后一行,上面扭曲的文字映入眼帘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你总是敷衍我明年一定找女朋友,但我其实从你高一那年就知道你喜欢男孩子。我痛恨同性恋,你怕我伤心,所以懂事的你也和我一样,一直用忙碌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妈妈对不起你,当年你收藏着的那个小男生的东西我都给你留着,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爱情。”

小男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急忙打开那个糖果盒,看到一张考位条,一支满墨的中性笔和一叠叠写满了不同字迹的草稿纸,斑斓的色彩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考位条上,写着淮时某次月考的考号和名字。中性笔,是淮时曾问我借过的。那些草稿纸,是和淮时做前后桌的那一个月里给他讲数学题时留下的,上面有许多淮时留下的字迹。

我疯了一样地翻找着,果然在其中一张里看到满篇的狂乱字迹,矛盾地写着“我喜欢你”和“我不能是gay”。

我父亲是个同性恋,骗婚后拿着我妈的钱和男友去国外旅游时坠机失事。母亲从小就反复鞭策我,我绝对不能是gay,殊不知从第一眼见到淮时起,“矫枉过正”一词便如宿命般应验了。

飞机降落,我回到那座曾与淮时重逢的城市。

这些年强行扭转的青涩绮念,被刻意忘却的人,不敢承认的心思……此时都重新生根发芽。

为什么,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感到珍贵呢?

我的亲情。

我的爱情。

我拨通了沈白驹的电话,去了他的别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带走进沈白驹的别墅,在一道漆黑的长廊前却恭敬地停住。我独自往里走,试图摸索着打开墙壁上的灯。

这时,一侧的墙壁忽然发出巨大的强光,我被刺激得立即闭上眼,却听见不知从哪里播放出的一些奇怪声音,在昏暗无光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真漂亮。”是沈白驹陶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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