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许坐在沙发上,没有抬起头。
像小时候那般,他在叶寡白面前永远是没有声音和面孔的,对于父母而言,不如哥哥聪明的他,只配做哥哥的影子。
虽然在叶寡白长大后,那对极为疼爱他的父母,也第一个死于了一场意外中。
而策划这一切的,不是任何人——
就像叶寡白三岁时突然发生的那场车祸一般,没有任何人策划,可却处处透着诡异之处。
那对病态又愚蠢的夫妻,生了个极为妖孽的孩子,但想的不是该怎么好好对他,而是怎么才能更好的掌控他。
于是一个比一个蠢。
派人在叶寡白还小的时候,策划了场意外。
他们觉得只要这样就会万无一失,毕竟叶寡白才三岁,他能知道什么?也因此,在这之后,他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虐待、打骂都是常有的事。
偏生,和他们想得不一样,叶寡白什么都知道。
在忍受过那对夫妻近十三年的掌控跟折磨后,年仅十六岁的叶寡白开始感到无趣,推动了他们的死亡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命人稍稍对叶家旁系的一个蠢货进行挑拨,就造成了这一切。
杀人不见血。
而作为叶寡白的弟弟,活得更为艰难的叶则许,则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哥哥,是怎么解决掉他们的父母的。
自那之后,叶则许便知道,他彻底跟叶寡白绑定在了一条船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跟叶寡白喜欢上同一个人。
遇到顾玉宁后,第一次,叶则许有了不想让给叶寡白的东西。
但以往被培养出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把顾玉宁推给叶寡白,可现在,叶则许突然不想让了。
“我蠢吗?”
叶则许周身的温和完全消失,此刻的他跟叶寡白像极了,又冷又疯。
“可哥哥还不是靠着我这么个蠢货,才能得到顾玉宁?”叶则许平静地问,“我如果蠢的话,那哥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物吗?
不过叶寡白确实是个废物。
“我是什么?”
叶寡白在笑着,那张苍白俊帅的脸上没有一丝鲜活,浓重的死气把他包拢,“我当然是你的哥哥啊……”
他话中的轻松刺眼至极。
好似习惯了叶则许的相让般。
叶则许甚至能够清楚看到顾玉宁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被淫水浸透的西裤,以及指尖扯皱的西装外套,还有他颈侧那枚咬痕,每一处都彰显着那个人的存在感。
然而这一切,全是他亲手造成的。
是他自己,把顾玉宁,送给叶寡白的。
眸色骤然冷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则许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苹果的果肉被鲜血染红,刺痛感越是强烈,叶则许反而越是冷静。
毕竟相较于双腿残疾、感情观病态的叶寡白而言,他在得到顾玉宁的喜欢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水果刀被扔在矮桌桌面。
“当啷——”一声出现。
叶则许站起身,对着叶寡白突然笑了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浮现出刺目的惋惜和怜悯,轻声道:“哥,你的腿还能治好吗?我朋友认识国外的一名骨科医生,你要不要去看看?”
身为叶寡白的弟弟,叶则许最懂该怎么刺伤他的哥哥。
用怜悯。
也用惋惜。
更用他那双永远都站不起来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无数看向叶寡白的那些长辈一样,对着他笑,就足矣。
“……”
叶寡白没有出声,面色阴冷得吓人,他没有抬头看向叶则许,反而平视着,手指一下下敲在轮椅扶手上,厉声道:“滚出去!”
叶则许转身,走得毫不犹豫。
三天很快过去。
当顾玉宁再次踏入校园时,甚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校门口。
穿着一身整齐校服的庄霖礼就站在花坛前,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顾玉宁后,他朝前走了几步,本以为看到他的顾玉宁会如以往那样,娇气的让他背他。
可眼下,模样漂亮的少年抓紧自己书包的背带,默默朝后退了两步,目光中尽是对庄霖礼的躲避,随后快步走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此的庄霖礼脚步一僵,转头,看着顾玉宁走远的背影。
庄霖礼在校门口等了三天,从顾玉宁被叶则许带走的那天后,每天早上都默默站在校门口等待着,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当真正等来了人时,会是一副对他避而不急的态度。
高三1班。
随着顾玉宁进入教室,班里的窃窃私语声瞬间小了不少,一时间,无数双视线齐齐在暗地里落往他身上,从上到下地扫视着,寻找他请假了三日的原因。
顾玉宁冷着张漂亮的小脸。
走到座位前,重重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一举一动间都充斥着强烈的情绪。
他在不高兴。
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被叶寡白变相囚禁了三天的顾玉宁简直要无聊疯了。每天都在床上度过,鼻腔、嘴巴里仿佛永远被苦涩的草药味充斥,现如今到了学校,在看到庄霖礼的那一刻,顾玉宁一直被压制的坏脾气便重新涌现出来。
要不是当时身后的那辆车上还坐着叶寡白的话,顾玉宁恨不得直接让庄霖礼背自己,让他赎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手拉开椅子。
顾玉宁瞪了眼朝他看来的同学,道:“看什么看?一群垃圾。”恶声恶气,如果他的眼睛没有那么湿润,表情没有那么可怜的话。
像是被主人蹂躏过的奶猫一样,柔软的毛炸着,凶巴巴的“喵喵”叫,不想让人类靠近自己。
殊不知它越是这样,别人落在它身上的视线就越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