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灼大致打量了司董事长的身形后,又去看他的脸。
他的眼睛跟司慎行长得很像,只是颧骨有些高,大概是上了年纪,皮肉变松了一些。
只是依旧可见这张脸年轻时候的英俊。
总体来说,是个看起来很儒雅、很好说话的人。
只是夏灼灼心里清楚,他并不是个好说话的。
“爸。”司慎行带着她走到床边,开口道:“还好吗?”
夏灼灼刚才打量司董事长的时候,董事长是闭着眼睛的。
大概是麻醉的效果还没完全过,人还略有些迷糊着。
听到司慎行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
睁眼时,眼底锐利的光就落在了夏灼灼脸上。
夏灼灼惊讶地发现,这人睁眼和闭眼的时候,气势像是判若两人。
刚才是儒雅,现在就是冷厉了。
而且大概是在高位上久了,他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气势。
夏灼灼见他在看自己,主动打招呼。
“叔叔好,我是灼灼。”
再无别的话。
司董事长轻轻一点头,便掠过了他,看向司慎行。
“你留下,我单独跟你说话。”
夏灼灼正要退出去,司慎行却再次拉住她的手。
只听司慎行说:“都是一家人,不用避着她。司管家,你出去吧,我们三个人单独说话。”
司管家迟疑看向司董事长,司慎行却再次开口了,语气里满是冷笑。
“看来司管家只是爸你一个人的管家,我说话并不好使。”
司管家脸色微变,忙退了出去。
司董事长蹙眉,脸色明显不太高兴。
看看司慎行旁边的夏灼灼,他脸色更难看了。
该出去的人不出去,不该出去的,反而出去了。
“说说看吧。”司慎行道:“现在没外人了。你跟凌悠然都达成什么条件了?让她冒死也要找个假冒的神医骗你?”
司董事长条件反射看向夏灼灼。
司慎行道:“看她干什么?是我在问你。”
司董事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夏灼灼虽然站着,却如坐针毡。
她还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平时是这么个相处之道。
她突然也有点理解司董事长,为什么防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的确是有点……生怕气不死他的感觉。
司慎行但凡说点软和话,司董事长恐怕也不是这个态度。
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司慎行也不是天生就这个脾气。
而且,在她面前,他脾气就挺好的。
司董事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压下了怒火,终于开口:“达成什么条件你不用管,反正都不作数。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神医。”
“神医?”
司慎行听笑了:“都临阵脱逃了,你还觉得她是神医呐?她就是个骗子!”
司董事长蹙眉。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凌家那丫头不敢骗我。”
“可要是凌悠然也被骗了呢?否则,为什么你说的那个劳什子神医一跑,她也就跟着失踪了?”
“她没失踪,只是暂时联络不上。”
事到如今,司董事长始终认定是出了什么岔子,而非是一场骗局。
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被两个女人骗了。
司慎行看他这个倔驴样,气得胸口都有点疼。
他该忍一忍的,忍到季恒和阿麦把该带来的人带来,可现在,他忍不了了。
“你跟凌悠然都被那个骗子给骗了。你们要找的神医不是她,她就是个冒名顶替的,真正的神医,是灼灼!”
司董事长略有些薄的眼皮瞥向夏灼灼,又再次看向司慎行。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灼灼她就是那位享誉京都的女神医,很多人之所以不认识她,是因为她每一次出诊都会给自己易容。那个骗子正是钻了这个空,才骗过了凌悠然。”
夏灼灼刚才一直没说话,到现在才适时走上前。
“伯父,我是暗部的医生,之前一直隐姓埋名,是因为时局不允许我展露真面目。请您信我,我能为您做这个手术。”
“……”
司董事长的目光再次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可最后,他露出了一抹嗤笑。
“慎行,我早该猜到你对她动了真心,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夏家这个女儿。但你不该拿这种事来骗我,这样只会让我厌恶她。”
司董事长嗓音淡淡。
夏家是党帅的人,如今党帅得势,窦家落网,他对夏灼灼,自然又生出了好感。
所以当司慎行让夏灼灼留在病房的时候,他心里不悦,可也没说什么。
毁约凌悠然,再次接纳夏灼灼也不是不行。
但现在司慎行对他撒这种低级的谎言,他对夏灼灼顿时生出了不满。
司慎行却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司董事长总是不信他!
小时候他做的那些“顽劣事”都不是他做的,而是司谨言栽赃嫁祸。
他逃课,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