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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的血仆一一退下,踏进大门,整个宫殿又是空荡荡的。
大厅安静的只有皮靴扣地时发出的缓慢声响,昏黄色调的大灯给空荡的大厅蒙上一层古朴沉郁的颜色,很安静。
元梧突然跪在沙发边,头微微垂着,这一变故,让几人皆是一愣。
罗伊离他最近,见他安静地垂着眼,怕他想起了之前又受了刺激,心里突闪过一丝不安,低声说道:“不用跪。”
闻言,元梧只是摇了摇头。
卡尔微微眯了下眼睛,安格斯和洛斯对视一眼,随后又快速移开。
罗伊沉默了一会,才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本森默默地看着,琥珀色的瞳眸幽暗不清。
元梧垂着头膝行着上前,上身贴在罗伊腿上,这种亲昵的姿势,两人很久都没有过了。
罗伊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试探般的道:“安安?”
“奴隶是不是很奇怪?”元梧低声说,声音泛着些苦涩,“可奴隶还是觉得这样,内心里才不会惶恐。”
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便不习惯了光明。
这些天主人对他太好了,他们眼里的紧张,担心,或是悔恨和愧疚,元梧都能发现,但每次置身于其中,他却会觉得惶恐不安。
是怕这是一场虚幻的假象?还是早已习惯了主人们高高在上的常态?
元梧无从得知。
他的话,让罗伊心里仿佛有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过。
而这时,本森越过沙发,单膝着地,指尖勾过他的下巴,凑近他,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你是心甘情愿的吗?心甘情愿的和我们在一起,心甘情愿的跪下。”
元梧垂下眼睫,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平静,“是心甘情愿的,主人。”
就像小宝说的,如果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和主人们和平相处,直面自己,或许那样,就会更快乐些吧。
不是麻木空洞毫无意义的活着,也不是害怕压抑痛苦的活着。
他只希望他的主人们,能像对一个正常人一样对他,尽管他是跪着的,尽管他是他们的私有奴隶,甚至是性奴,但依旧是个有血有肉,会疼会怕,有自己意识和思想的正常人。
罗伊看着元梧,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唇,银白色的长发轻扫过元梧的脸,他说:“我们也有错。”
元梧身体一颤。
“对不起。”罗伊说:“是我们对你太苛刻了。让你难受和痛苦,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只一瞬间,元梧的眼眶,突然红了。
似乎在那一刻,那积压许久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安格斯上前攥住他的手腕,“别哭。”
本森看着他,琥珀色的瞳眸如初雪化开,他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你能想通,很好。”
卡尔和洛斯这时也上前,洛斯手摸着他柔顺的头发,头发微微有些长了,他撩开那额前的碎发,露出元梧清俊精致的五官。
“既然想明白了,就别反悔,我可不想在看阿梧这张漂亮的脸,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元梧眼睫微颤,那浅茶色的瞳眸倒映着几张俊美不一的脸。最后卡尔那张脸越逼越近,深邃的五官被灯光折射出淡淡地阴影。元梧身体绷紧,卡尔停下脚步。
“不用紧张。”他说:“以后,我们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卡尔的声音很平静,却又带着自属的那股凌厉果断的气势。
仿佛从他嘴里说出,就会让人心安一样。
四周,又重陷入了安静。
元梧就这样被围在中间,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么放松,像是溺水的人得到空气,流浪的人找到归属,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鼻尖一酸,心底都泛起了酸涩。
空荡的大厅一片寂静,元梧呼吸变得很轻,过了良久,他才沙哑道:“谢谢……”
在这里的一切,似乎就像个梦,而如今元梧,选择自己去编制这个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