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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在秦念可怜兮兮地在书房面壁跪好的时候差点没管住自己的手,恨不得立马扒了她的裤子再打一顿。
结果见她泛红的眼眶,他当即软了心肠,又气得压不住火,干脆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平平怒气。
他本来是在出差,结果事情没办完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他那个成日里乖巧懂事的新婚妻子因为作息饮食不规律,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医院,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刚醒,正顶着惨白的一张小脸儿,听秦岸川训她。见到他来的时候没忍住,竟然躲进他怀里嘤的一声哭出来。
秦岸川气不打一处来,连着沈时一块骂:“你就是这么惯着她的?!犯了错往你怀里一躲就算完了?”
沈时抱着秦念不好发作,也没好气:“你嫌她不够怕你?”
怀里的人打了个哭嗝:“你别打我,我不敢了。”
秦岸川被沈时戳了痛处,又看秦念哭得难受,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出去了。
沈时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自己其实也气得够呛。这些年,她别的没学会,讨巧卖乖装可怜,她倒是熟能生巧了。
可惜,沈先生最吃这一套。
他重重地叹口气,自己那点威严,让这个最会勾引人的坏姑娘磨得丁点儿不剩。
“家规第一条,背!”
“要……要爱惜身体,规律饮食,规律作息,不能因为任何事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在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越说声音越小。
他无奈,收紧了手臂抱着,一边给她揉着肚子:“犯了第一条的惩罚是什么?”
“唔……老…老公……”
“嘶……”沈时瞬间又气又急,拎着怀里人的耳朵把她揪出来,“你再给我用这种心思,我就在这打你屁股,顺便教育一下隔壁床的小朋友,不好好吃饭要挨打。”
除了床上动情忘我的时候,秦念极少叫他老公,头一次叫,还是沈时在床上一点一点教出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平常死活不叫,挨打讨扰的时候,叫得这么顺口。
秦念顿时红了脸,两眼含泪地看着他:“视情节严重,责罚一周至一月不等,每日打五十下板子。”
“明知故犯又是怎么罚的?”
“会打死的……”
“再胡说?”沈时本就又气又急,结果怀里的姑娘还在这跟他插科打诨。“最严重的那一次我是怎么罚的,你是不是忘了?”
提起那一次,秦念似乎还有些怕,抓着他衣服的手也不自觉地往回收。沈时发现胸前一松,赶忙握住她的手。
她颤声开口:“沈先生,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沈时拿她实在没办法,他不过是心疼她又犯了胃病,又生气自己没管好她,也没看好她。这几年她学会了在他跟前撒娇耍赖,他又总是心软,那些看似不太要紧的坏习惯,他也不像原来那样盯得紧,她只要往他怀里一钻,再讨好地蹭一蹭,什么规矩原则他也早忘了个干净。
然而由着她胡来的后果就是她再一次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他也后悔,怎么就把她惯坏了,连这种事情她都敢不放在心上。可是看她又软又可怜地窝在他怀里,他又心疼得只想亲了又亲,半句都不忍心再苛责。
把她哄睡,他才起身出去准备找大夫问一下她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又碰上秦岸川。
两人这些年总是不冷不淡地相处着,彼此都有各自的位置,明明互相理解,却又说不出半句亲近的话来,总是就着秦念的事暗里争风吃醋。
秦念进了医院,沈时也自知有些理亏,便没说话。
秦岸川比沈时年长几岁,处处都比沈时沉稳,再加上秦念实在比她小太多,在他俩面前,倒颇有些兄长的意思:“她那个豁出去的性子你再不好好磨一磨,你等她把医院当成家住?”
“当初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她不知轻重,不知死活,你不好好管,出了事怎么办?怎么了?结婚才几天,你也不知道轻重了?”
“你自己都不舍得动手,我就舍得了?”沈时这些年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一点,每回他刚教育完秦念,秦岸川偏偏就“恰好”来登门拜访,在秦念面前还装得坦然,说是路过就上来看看。又“恰好”买了她喜欢吃的水果,或是带两本字帖。
明明是秦岸川前脚提点了沈时要注意秦念某些坏习惯,结果他刚唱完黑脸,秦岸川就漫不经心地过来唱红脸。偏偏那个傻姑娘对此毫不知情,挨完打红着眼眶的时候,连脑子也不好使,瞧见秦岸川就想求救,都忘了她那个大哥打她有多狠了。
“好啊,那这回我动手。”秦岸川最不怕的就是沈时,秦念曾经是他的弱点,但如今,她是另一个男人更加致命的软肋。
“你……”
“哎哎哎,这是医院,要打出去打!”旁边的护士看不下去了,这两个男人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看着沉稳,怎么说了没几句话快赶上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似的 ', ' ')('
,分分钟要打起来。
两人压着火气怒目而视,半晌秦岸川才把手里的单子票据扔他怀里,自己去外面点了根烟。
沈时问了大夫秦念的情况,见她睡得安稳又出去找秦岸川。
他事情没办完,实在没办法留下来陪她。
秦岸川靠在树上,手里的烟点了一根又一根。
“她上次还让你少抽点烟。”
秦岸川斜他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好气道:“怎么?有事求我?”
“事情没办完,我不能陪她到出院,这段时间……”
“呵…”他话没说完,秦岸川冷笑一声,扔了烟头拿脚碾了碾,“你陪她干什么?陪她没日没夜的写论文,还是陪她吃外卖喝冷饮?”
沈时叹了口气:“这个毛病,我回来管她,确实不能由着她这么胡闹。”
“用不着你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秦岸川没好气地回怼,他向来寡言,只这两年回来的次数多,眼看着秦念和这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妹夫在他面前你侬我侬的,总是句句带刺。
把秦念暂时托付给秦岸川,沈时是放心的,只不过还是少不得叮嘱他一句。
“你不准动手。”
“你走不走了?”
沈时没再说话,把手里的单据递给他,又回病房看了看秦念才走。
他本以为他不在的这几天秦岸川能看得住她好好养身体,结果他连夜赶回来,大早晨刚进家门,就看见她在书房里就着一杯冰咖啡写论文。
他一推门,秦念愣了一下,两两相望,沈时半晌只低声问了一句“吃过饭没有”,秦念没说话,起身从书柜里拿出板子怯生生地塞进他手心里,非常自觉地跪到了墙边。
一副“我错了,你打吧”的模样。
她不回答,沈时就知道她又是为了赶时间饭也不吃,空着肚子就灌冰咖啡让自己清醒,看样子是昨晚也没有睡好。
他压着火去冲澡,出来以后撞上刚进来的秦岸川,好不容易冷了几分的火气倒比刚刚还盛三分。
“你就是这么看着她的?”
秦岸川眉心一拧,进了书房看见秦念正面壁跪着,又看了一眼书桌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
他还没说话,秦念抬着通红的眼眶看他倒是先开口了:“哥,你让他别生气了吧。”
“你怎么不让我别生气?”
秦念自顾自道:“要不你让他等我写完论文再打我。”
“你觉得能么?”
秦岸川还没说话,沈时从他身后进来,秦念看过去,立时收声,不敢再说话。
“这回你要是还管不好,我来管。”秦岸川拿过书桌上的板子递给沈时,自己转身出去。
“哥……”秦念还在试图让秦岸川帮他求情。
他在门边侧首,声音明显冷了下来:“秦念,如果没有沈时,我会让你连求情都不敢。”
秦念肩膀一塌,深知自己这次躲不过沈时一顿好打了。可是她论文没写完,最后提着一口气,怯怯地抬头去看沈时,想着再给自己辩解两句。
结果沈时先开口:“我只让你说一句话。说吧。”
“我……我想写论文,行么?”
他点头:“行,打完就写。”
秦念泄了气,想哭。
沈时拿板子敲了敲桌沿,语气倒是平静:“来这,跪着不方便,怕你撑不住。”
秦念走到桌边不敢趴下,板子马上要上身的时候,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沈时已经很久没对她这么凶过了。
“我害怕……”
“你今天别考验我的耐心。”
这话说得冷淡,瞬间逼出了秦念的眼泪,两人都想起来上次因为她没日没夜地写论文被他绑在调教室里狠罚的场景。
沈时抬手给她擦掉眼泪:“秦念,上一次我就说过,我不可能对你这种做法视而不见。你如果能约束好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会清早起来空腹喝冰咖啡。你才出院几天?想再进去?”
秦念吸了吸鼻子,鼻腔咽喉带眼眶,全都是酸的。
“作为你的丈夫,我觉得我很失败,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管好你,所以这一次我会让你记住,以后也陪着你一起改。”
他并没有因为火气上来就罚她,他痛惜她忽视自己的身体,更后悔自己没有看顾好她,所以这回的错,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他们两个人的。
秦念听到他责怪自己,心里更难受了,想说话又都哽在喉咙里。
沈时耐心地抹掉她扑簌簌的眼泪:“怕疼吗?”
她抽噎着点头。
“屁股疼得坐不下,和胃疼进医院,哪个更疼?”
“进……进医院……”
“明明知道进医院更难受,回来以后还是不在乎身体,我相信秦岸川应该跟你说过,如果你再这么折腾,你的胃会发生不可逆的病变,但你仍然不放在心上。我们两个对你在这方面的行为,不 ', ' ')('
管是温言,还是斥责,都用过了,现在收效甚微,所以也不得不再狠心,扳好你的毛病。”
手指擦过她的眼下皮肤,和他的语调一样轻柔舒缓:“你知道我不会在你不认错的时候罚你,刚刚太生气才会那么说,现在我问你,这次的错,你认吗?如果不想认,我和秦岸川都不会再罚你,给你时间和空间,也会照顾你,直到你好好写完论文。”
秦念抬手擦眼泪,小声认错:“我认……我认罚,你打吧……可是……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太凶,我害怕。”
他卸了力,气也消了一半,干脆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实在无奈:“你不许装可怜,我尽量。还有,你的论文今天要继续写,但我必须让你身上疼着写,你也必须写好。”
她在他怀里蹭蹭眼泪:“我知道了,我哥呢?”
“在客厅。”
她肩膀一抖:“你能不能让他走?”
“他不走,就是为了验收我今天对你的管教成果的,秦念,你要是认罚,不管他今天在还是不在,你都躲不过去了。”
他的话温柔地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她不说话了,沈时放开她,拿过板子指了指书桌:“过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