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草屋里出来了,看着两个妹妹还没有从屋里出来,忍不住又是用他那一贯的做法,咬牙切齿的站在院中大声说道“大过年的还这样子,说了喊人不好,还是不长记性,新年的早上起不来,一辈子起不来。干啥啥不行!”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摆弄手里的鞭炮,看着他把一串红色的,长长的鞭炮铺放在地上,拿起手中的烟对着鞭炮开始燃放。
听着那震动着耳膜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就是十九岁的春节吗”
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人的这一生都要经历一段灰暗的时期?那个时期不会有知心人来给你讲解人生的道理,全凭着自己内心世界的处事法则,来不断的调解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那些年自己到底过了多少惨淡的时光!
为什么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心里是那么的不安,那些不安中又带些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能够一路支撑着自己走来?不悲不喜?不躁不躁?
人生有无数的风景,我们都在行走的路上,有人快步行走忘记了周遭的美景,有人漫步行走领略了大好的风景。而我的人生呢?我总觉得我是在一个荒芜的戈壁滩上,眼中所谓的风景也就是随风而起的风尘。我看不到美景,只看到到被黄沙包围!
心情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变得没有色泽!
记得有天走出门外的时候,看着那些穿着花花绿绿的婶子大娘们,我的眼球着实的被刺激了一下,我惶恐中想躲避性的倒退回家,还是被眼尖的她们发现了。
一群人叫着我的名字,无奈中,不安中,把双手塞进衣袖里,奈何衣袖太紧,手还是露出了一大半,手面上冻得红肿的地方,在衣袖口的挤压下愈发的生疼。
我强忍着自己的窘迫,胆战心惊的走到人群里,我知道自卑的时刻要来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逃脱,看着她们上下打量我的目光,我做不到自信般的把头抬起来,把头垂的低低的,来接受她们鄙夷的检视。
那天,我真的是低落到了尘埃里,脸上因为自卑感作祟而火辣辣的发烫。也是记忆里最痛心的一幕,听着婶婶们在冷嘲热讽的问我,怎么给你舅妈家带孩子一年了,过年回来一套新衣服也没有混来,过完年还去个屁啊,别去了,看看春香,艳丽她们,每次回来像是参加选美比赛,怎么漂亮怎么打扮,你呢也要学一学,打扮好,找你说媒的人就多,选择率就大很多,七嘴八舌中我觉得自己像个犯了过错的人,在聆听着身边人的指指点点。脸红而心跳。
如果不是六婶拉着我的手,说找我有事商量,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瞬间解除了此刻的窘境,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许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终究是融入不到一起的,看着她们平常地里忙碌,穿的破破烂烂,但过年了会穿戴一新,也算是对新年的一种尊重。
再看看我的一身装扮,在爱美的年纪里却无能为力。看着别人的新衣饱眼福,扣着手指,耷拉着头,想找地缝钻进去。
我所赚的微薄工资都如数的上缴。穿衣打扮从来不由我做主。已经习惯了不讲究吃与穿,但别人当着面议论起来的时候,多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后来的日子,我不敢迈出门半步,她们所在乎的事情,在我的眼里又无能为力,与她们之间越隔越远。反倒觉得心里自在不少。至少没人当面再说三道四了。
从见面打招呼到不想再见面!不同的频道,注定有不同的内容!我与她们注定要相背而行!
人生就是这样,无意间会做出很多意外的决定。只是过年在家的几天,我的内心世界像是被重新组装了一下,那些有用的留下,无用的全部弃之。
心情也如骑着自行车走在下坡的路上,惊险且理智。有的放下来终究是不能再去留恋了,因为纠结的过多最后心里会更难过!我清醒的意识到这点,所以才有可能继续孤单穿行在这熙熙攘攘的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