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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了,舒理体内的蛊虫也逐渐稳定了。柳南烟在门口守夜,谢书瑥就蹲在不远的树下看柳南烟,谢书忱怎么叫都叫不走。
舒理从床上起来,手心里的伤口又因为扶着床裂开了。柳南烟鼻子尖得很,闻到血腥味立马进到帐篷里按住他,说:“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舒理靠在墙上,委委屈屈地说:“南烟,我已经躺了太久了,你至少让我坐会啊。”
“好啦,就坐一会。”
柳南烟根本拒绝不了舒理对她撒娇。
隔壁帐篷的谢书忱挑了挑眉,心想到这两人果然是认识。
柳南烟犹犹豫豫地开口说:“谢家老大……”
舒理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说:“你无须在意。”
柳南烟这才想起谢书忱耳力惊人,这会离得太近了,说什么都不合适。柳南烟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你那个乳环,不考虑摘下来?”
舒理说:“等到了汴州,你去找人定一个好看的我再换过就好了。”
“如果你现在摘了,伤口还有可能会愈合,但你……”
舒理咯咯地笑了,“南烟,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想带着乳环,我觉得还不错。但是我的重点可不是在这个。”
柳南烟转念一想,“你同意我和你去汴州了!”
舒理仰着头,将头紧贴着墙上,说:“舒珩现在就是个疯子,我怕我会死。”
偷听地谢书忱心里一紧,那个舒珩到底什么来头?
第二天一早,谢书忱就带着自己的亲信起来拉练了。等到舒理被柳南烟扶着出来的时候,抱着三个美女入怀的谢书瑥还没醒。
舒理的脸色很不好,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路也是晃晃悠悠,似乎一把就能把他捏碎一样,有一种破败的美。舒理抬眼看向谢书忱,“殿下,今日还请早些赶路,汴州的水势……有些严重。”
谢书忱也不疑他,立刻将所有人叫醒,出发了。这次,谢书瑥想着让谢书忱与舒理和柳南烟坐了同一辆马车。这样就能近距离保护舒理的安全了。
柳南烟坐车仔细,她将马车里通了风,还放好了舒理最喜欢的那款薰香,又放了个雨丝锦的软垫,她问舒理:“我那马车里还有个鸭绒薄被,你冷的话我给你拿过来。”
“不了,南烟,现在如果能让我坐下的话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了。”
舒理正倚在一棵树上,温柔似水地看着柳南烟。
“我一早就说了,要你先去谢家老二那坐会,你不去。”柳南烟过去扶他,“他那马车还是不错的,只是品味差了点。”
谢书忱刚想给自己的弟弟反驳一下的时候,却看见谢书瑥金碧辉煌的马车,确实土了点。谢书忱跟着柳南烟之后上了马车,一股冷香钻到了他的鼻中。
“这熏香不错。”他客观评价道。
柳南烟看了他一眼,略带嫌弃地说:“不会送你的。”
倒是舒理说:“殿下若是喜欢,我找个时间再给殿下调配一些便是。”
柳南烟有些吃味了,“我追着你要你都不给我。”
谢书忱一听,这竟是舒理调配的,他还懂熏香?但他下意识地回答了,“不需要。”
可说完谢书忱就有些后悔了,这熏香确实是极好的。
舒理只是耸了耸肩,轻笑着说:“殿下若是还想要,来找我要就行。”
柳南烟现在恨不得抽谢书忱俩巴掌,把他从舒理心里抽出去。柳南烟轻哼一声,开始给舒理剥葡萄。
舒理现在晕得不行,这是噬心蛊带来的最初的影响。噬心蛊现在不停地吸着舒理体内的血,等到成熟些,便开始啃噬舒理的心脏,直到全部吃完后,便是成功替代了心脏。但这过程需要很久,舒理也不是很着急让柳南烟处理它。毕竟柳南烟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优先处理那个母虫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干净地活上一阵子。就算这一阵子后他也活不成了。
“舒理,”柳南烟看舒理有些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说,“是哪边?”
舒理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又将食指抵在唇边,轻声说:“让我睡一会。”
谢书忱也自觉地放低了气息,舒理的脸要比他刚起床时更苍白,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在这世间消散了。
舒理没一会就睡过去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柳南烟睨了谢书忱一眼,低声问了一个自己没明白的问题,“你为何如此护着谢书瑥,只是因为你们是兄弟?谢书清也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为何不护他?”
谢书忱想了想,说:“谢书瑥生下来的那天,他差些就要被人掳走。我便也养成了习惯,总觉得不看着他,他便要被人抢去了。书清年纪尚小,父亲母亲也自然会护着他,也轮不到我操什么心。”
这是柳南烟第一次听到的说法。柳南烟知道谢书瑥不是谢振元的儿子,但没想到这女人能想出这些办法让谢振元相信谢书瑥是他的儿子。找人掳走,倒是 ', ' ')('
有意思。
“也罢,你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也不好干涉什么。只是你若是再敢伤了舒理,我不会再考虑舒理怎么想了。”
谢书忱说:“前辈既是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也该容许我问您一个问题。”
柳南烟颔首,“问。”
“舒理,是什么人?您既是听令他人,为何还要如此照料他?”
柳南烟笑了,“狡猾小儿,你明知道我不是听令他人。”
谢书忱摇摇头,“我并没有前辈如此聪慧。”
“呵,”柳南烟冷笑道,“无论舒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知道,他都是让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上皇位的人。”
谢书忱觉得柳南烟话里有话,便问道:“前辈,您是觉得我或者谢书清会抢这位子?”
柳南烟说:“谁不知道你一心想把谢书瑥扶上去,谢书清,做梦都想去当武林盟主的小屁孩。你俩谁会抢这太子之位?”
谢书忱信誓旦旦地说:“是父亲与那些嫔妃生的小孩,是吗?”
“多说无益。”
这一句话让谢书忱更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了。
前方有个泥坑,马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舒理差点被甩出榻下。谢书忱比柳南烟更快地扶住了他。谢书忱这是第一次将舒理抱到怀里。夸张点说,谢书忱觉得怀里仿佛是抱了一团棉花,又软又轻。从发间传来的冷香让他瞬间晃了神去。谢书忱又想到舒理那个带着风情的眼神,他唤了名字,他说:“谢书忱,抱我。”
在谢书忱马上就要起了情欲的时候,柳南烟把舒理从他的怀里捞了出来,她轻柔地碰了碰舒理的额头,滚烫的。柳南烟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西禾!”柳南烟朝马车外喊了一声,“配几副发热的药,煮好拿进来。”
谢书忱这才注意到马车外有几个微弱的呼吸声,这些都是顶尖的高手。谢书忱便更觉得自己养的兵不太行了。
过了会,有个女人进了马车。这是柳南烟刚刚叫的西禾。
谢书忱认识这女人,她是谢振元最喜欢的那个歌女。只是他印象里的人,应是满脸都是谄媚的笑。而面前这个人,眼里竟一点笑意没有。
“这是药,有些烫,您让他慢些喝。”西禾又递给柳南烟一盒东西,“蜜饯。”
柳南烟把蜜饯还给她,说:“你又惯他。”
西禾看柳南烟不打算接受,看了一圈,把手里的,蜜饯塞到了谢书忱怀里,“他怕苦,你记得给他吃。”
还没等谢书忱反应,西禾就离开了。
柳南烟看着谢书忱,笑着说:“她是最喜欢舒理的那一个了,等事情步入正轨后,你就能经常看见她了,但最好别让她唱歌给你听啊。若不是为了舒理,她才不会去给你爹去卖唱呢!”
谢书忱有些呆愣,他没想到身边竟一早就是舒理的人了。他派人查到的那些,有多少是真的?
柳南烟说:“你也无须担心,舒理没想做什么,他只是提前为了自己的路做了铺垫而已。”
柳南烟将舒理叫起来,柔声说:“西禾特意给你煎了药,还拿了蜜饯过来,你今日若是能好好把这药喝下去,我便特例同意你吃几颗如何?”
舒理靠在柳南烟怀里,虚弱地应了一声,他说:“我要吃青梅的。”
“好。”
柳南烟哄着舒理把药喝了下去,“谢家老大,从那盒子里找个青梅的给我。”
谢书忱乖乖地递给她一颗糖渍青梅。
舒理都快恶心吐了,眼里全是泪珠,“南烟,快点,我要。”
谢书忱听了舒理的话,果不其然地想歪了。他主动地撩开帘子,把车夫踹下去,自己赶马车。他不能和舒理在一个空间呆着了。尽管他也知道舒理这时候肯定没有勾引的那意思。
但柳南烟清楚,舒理还真有那意思。她擦了擦舒理的嘴角,压着声音说:“你可别逗他了。”
谢书忱哪还能注意到马车里的声音,他现在要被自己的心脏声吵死了。他觉得自己是恶心舒理的,但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想知道,想了解。
他也想上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