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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狗睡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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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包谷之后,一天凉似一天,连绵的秋雨,虽然有些阴冷,却不能阻挡山

里人的劳作他们还得为牲口准备冬天的草料。直到一天夜里,天上沸沸扬扬地降

下大雪来,他们才知晓冬天已经来到,纷纷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家儿

围着火烤。

铁牛已在家蹲了好些天了,转眼到了除夕,雪依旧没停下来的意思,可年还

得过呀!翠芬和婆婆进进出出地忙了一个早上,终于为年晚饭做好了物质上准备。

看见婆姨将柴草送到灶膛子里,铁牛便划了一根火柴扔了进去,熄了,又划

了一跟,着了,赶紧扑在地上「呼呼」地往里吹大气,烟雾腾腾地蹿出来,呛得

他咳出了眼泪,一抬头看见姐姐红肿着眼眶迈进门来,泪水爬了一脸,雪水湿了

两脚。

「姐!这大过年的,你哭个甚哩?!」铁牛一嚷,全家人便围了上去,扯着

彩凤问她哭的根由。见人来劝,彩凤跺着脚板「呜呜」地哭得更凶了:「俺不想

活咯……不想活咯!这年没法过了!」蓬乱的头发簌簌地抖颤着。

「富贵哥又打你了?」铁牛连问了两遍,姐姐抹了一手背的泪,「嗯嗯」地

直朝他点头,「这狗日的!皮又痒了……」铁牛吼一声,掉转头来往门外就冲。

「铁牛!铁牛……」娘颠颠的跟着跑出来,在后头追着叫:「和你姐夫……

有话儿好好说啊!莫要动武!这大过年的,不吉利……」铁牛铁青着个脸,早

「嚓嚓嚓」地踩出一窜的雪印,消失在了土院门口。

铁牛径直往村口的破庙奔去,每到年关,村里的赌鬼都聚集在这废弃了庙子

里,燃起篝火来打牌九、掷骰子赌钱。那庙门是用几块长木板挡着风的,铁牛几

脚踢过去,「哗啦啦」地一片乱响,纷纷倒了,几个赌鬼一齐回过头来看,姐夫

富贵果然在其中,蜡黄的脸「刷」的一下惨白惨白的,张着个嘴挪不开脚步了。

边上的人一见铁牛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赶紧起身来要拖拽他,一边劝道:

「铁牛哥!铁牛哥!……不敢胡来哩!」

「你妈个逼!给老子闪开点!」铁牛怒喝一声,抡起钵儿大的拳头来晃了晃,

众人便闪搭配边上去了。他一个箭步扑倒火堆跟前,封住姐夫的衣领往上一提,

生生地将瘦猴一样的身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姐夫两脚离了地面,在半空里胡乱地蹬踢着,把木板搭成的牌桌踢翻到火堆

上,溅起一团团带了火星的灰烟来,「干啥哩?你要干啥哩?俺只是看看,又没

赌……」他惊慌地叫唤着,活像一只咯咯叫的公鸡。

「俺只问你,为的甚?打俺姐姐!」铁牛吼叫着奋力一抡,将姐夫从手里抡

出去撞到了断墙,「扑通」一声跌坐在墙根里,翻趴起来,双手蒙着头就想夺门

而去。

「哪里走?」铁牛吼喊着,抢扑过去挡在前头,壮实的身板犹如一堵墙似的

封住了姐夫的去路,蒲扇大的手掌牢牢地抓紧了他的胳膊。

姐夫吓得魂儿都飞了,抖抖索索地说:「她……她啰嗦……俺听不惯,就…

…就劝了几句,哭了……」

「你妈个逼!有你这么劝人的么?还把人劝哭了?!」铁牛的声音重得像铁

锤,砸得边上的人都跟着抖颤起来。

姐夫耷拉着脑袋,细声细气地乞求他:「好弟弟!这里人多,好歹也给俺留

张脸啊……外面说去?可好……」

铁牛把眼来扫了边上的人一圈,鼻孔里「哼」了一声,拖着姐夫到了外面的

雪地里,推搡着按在断墙跟脚上,照小腿上踢了一脚,痛得他「哎哟」一声惨叫

想蹲下去:「别踢!别踢!俺给你从头说来……」

「快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是不想过这年了!」铁牛粗声大气地吓唬道,

唾沫星子全溅在了姐夫脸上。

「你也知晓姐夫不成器,挣不着几个钱,要是俺不赌钱,这家早散了……」

姐夫摇晃着脑袋说,把冻僵了的手伸到嘴边「呵呵」地吹热气,「赌钱这个事嘛!

你也知晓,总是有输有赢……」

「哦!堵输了,俺姐就成了你的出气筒?!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铁牛吼声

如雷,两眼瞪得跟铜铃铛一半儿大,脸都气歪了。

「不是俺!不是俺!不是俺拿你姐出气……俺哪有这胆子?」姐夫连忙否认,

害怕铁牛不相信又要动粗,赶紧接着说:「俺是说,跟俺也有些瓜葛!……前些

日子,俺输了好些钱给金狗,这段时间手气不好,还不上……」

「欠债还钱,那是你们男人的事, ', ' ')('

跟俺姐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铁牛扬起

巴掌来就要扇他的脸。

姐夫连忙蹲下身去躲着,在下面嘟咙着:「这要过年了,金狗天天上门来讨

要,你姐见俺还不上钱,就和金狗睡觉……」

「啥?!」铁牛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将姐夫从地上提起来,像没二两重

似的,「你说啥?俺姐和金狗睡?替你还钱?」他叫嚷着,这太扯球蛋了,他不

相信姐姐会干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

「你低声些,莫不信!俺可是亲眼看见的,」姐夫突然有了底气,言之凿凿

地说,「那天……俺又来赌钱,回去得晚,天都暗了,远远地看见有个男人打开

门出来,一看……就是金狗,他到打开门又关门,像个老鼠一样贴着墙根走掉了

……」

「那是你疑神疑鬼的,人到你家里,就做了那事?就算是还钱?」铁牛还是

不信,金狗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万万不敢对他姐下手的。

「俺也不信哩!以为是眼花了……」姐夫见铁牛语气弱了下来,口齿也利索

了很多,「推门进去,你姐还在房间里穿衣服,按在床上一摸,逼上的水还没干,

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一顿,以为这样就唬住她了可就在刚才……俺要出门的时

候,她说要到金狗家去借和面的盆……」

「呸!」铁牛朝地上啐了一口,打断了姐夫的话头,他自己也听明白了:姐

姐是主动给金狗投怀送抱哩!气得他拖过姐夫来,一脚蹬在屁股上,姐夫扑面倒

在了雪地里栽了个狗啃屎,他跳过去又补了两脚:「还不是你狗日的不争气!以

后,再敢动俺姐一手指头……俺就将你胳膊扭下来喂狗!」他怒冲冲地说。

姐夫灰头土脸地从雪里爬起来,身上沾满了雪,两条腿直打颤,目送着小舅

子大踏步地扬长而去,庙里有几个胆大的从墙头上探出头来,冲着他说风凉话:

「这世道啊!小舅子打姐夫,还真少见哩!」羞得他恨不得扒个地缝钻下去。

金狗在前院里杀狗,毛还没扒光,铁牛便撞开大门进来了,看了看他手中的

死狗,嘴里哼哼:「这大过年的,你要吃你老祖宗哩?!」

「猪要吃粮食!俺养不起……」金狗苦着脸说,将死狗放在血迹斑斑的石板

上,指着「嘿嘿」地笑:「这狗吃屎!只有这个了!」

要在以前,铁牛早笑歪了嘴,可今儿他没这个心情,掏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

票子扔在地上,板着脸说:「给你!」

「这是作甚哩?死牛……」金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难看起来,他见铁牛这

架势,就知晓这钱会烫手,搓着双手不敢去捡。

「够不够?就这些,俺姐夫欠你的钱,两清啦啊!」铁牛生硬地说,伸脚踢

了两下散落在地上纸票,那纸票便像风卷树叶似的飘到了金狗的面前。

金狗一听是这事儿,心往下一沉,待要张口狡辩,铁牛早走出了院子,忙追

出来冲着他叫喊:「嗨!嗨……急啥哩?赌桌上的钱,没这么急的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儿往后,你再欺负俺姐,俺就把你的鸡巴割下来!」

铁牛回过头来,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没哩!没哩!」金狗摇晃着脑袋说,心头早凉下半截来,「俺两个……打

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要欺负了你姐,俺就是那死狗……」他挠着头讪讪地说,

铁牛再不说话,背过身去冷笑一声,走远了。

上苍并不因了要过年而止住雪花,依旧沸沸扬扬地从半空里泼下来,像漫天

的飞蛾一样飘舞。铁牛湿着两脚雪水迈进门坎,全家子正堵在烟雾腾腾的灶膛门

口向火,姐姐彩凤也早停止了哭泣。回到屋里,还是冷,脚尖冻得生疼,铁牛便

将一身的雪花抖落,挤到人堆里想沾些热气,哪知姐姐见他挤在身边,又开始

「嘤嘤呜呜」地啜泣起来。铁牛用眼角瞥了姐姐一眼,硬硬地嚷了句:「大过年

的……哭甚哩?!还哭……」

娘起身去将锅盖一揭,一锅儿的热气弥漫过来,淹没了姐姐的脸,哭声便听

不见了。待那烟雾散去,姐姐那张清秀的脸显出来了,眼框儿依旧红肿着,脸颊

上交错着泪痕,一头秀发乱糟糟地从肩上披散,竟比平日里动人得多。

「不就是为了钱吵的架么?俺已经给你还上了!」铁牛咕咙着,往灶沿挪了

挪贴在了温热的灶壁上。一想到姐姐和金狗睡觉,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姐姐白花花

的身子来,一股邪劲儿在血液里奔窜着,不一会儿,胯裆里的东西如冻蛇一样苏

醒转来,伸展着绷满了 ', ' ')('

裤裆,脆生生地发疼。

娘倾着身子摇着勺把儿,缭绕的热气遮挡了她的眼,没瞧见。翠芬见火要熄,

跑到外头抱柴草去了,灶门口就剩姐弟两个。

「你咋给他钱哩?不用给他的,肉包子打了狗……」姐姐说的是金狗,一低

头看见弟弟裤裆上顶起了一个小帐篷,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朵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铁牛还是这句话,一边收拢膝盖来挡住那羞人的

东西,「俺听富贵哥说了,你替他还钱……」他看了娘一眼低声说,翠芬抱着柴

草从后面进来,他便住了口反正也不知晓往下咋说。

「他那是血口喷人,一天就知晓赌赌赌……」姐姐说了一半,也住了口,歪

着身子让翠芬插进来添柴火。

翠芬高翘着屁股往灶膛里塞柴草,彩凤一直仰倾着身子让着弟媳,眼珠儿却

落在她的屁股上、腰腿上,在厚厚的棉袄里绷着来丰腴诱人的曲线,打心里便涌

起一波妒水来,酸溜溜地想:「这屁股啊!刚过门的时节还嫩瘪瘪的,看看现在,

都圆起来喽!若是姐姐能嫁给弟弟做婆姨,哪里轮得到眼前这个叫,翠芬,的女

人一个外来人来受用铁牛那根好家伙……自己哪里都比她强哩!」

似乎有所察觉,翠芬霍地扭转头来,狠狠地挖了姐姐一眼,彩凤赶紧偏了头,

装作去看别处,却和弟弟对上了眼,那眼神像火苗子一样一下点着了她的心,

「哔哔啵啵」地开始烧得她心慌意乱,便索性站起身,娘以为她要走,赶紧说:

「回去咋过?就在这过了年,铁牛送你回去哩!」她本来就没打算回去,跺着脚

在厨房转了一圈,冷,又不愿意回到灶膛门口和翠芬红眉毛绿眼睛的怄气,便出

了厨房,拐到隔壁爹娘的房间里去了。

铁牛的心早跟了去,站起来直跺脚。每年这个时候,爹就去帮别人家杀猪,

今儿一大早就出的门。「俺爹啥时候回来?」他搓着手掌取暖,神不守舍地问道。

「杀猪有肉吃,你老子,贪吃鬼,怕得有一阵子呢!」娘鄙夷地说,她最见

不惯这种混吃混喝的作为,没出息。离了火,铁牛冷得牙齿直打颤,「真冷,俺

去和姐姐说些话,宽宽她的心……」他说着蹿到了厨房外头。

「畜生!畜生……」翠芬气得嘴皮嘴皮发抖,窝着一肚子气往灶膛里狠狠地

添柴草。婆婆没听清她说些啥,在头顶上骂:「没眼水的东西,烧那个大,想烧

死俺哩?!」翠芬便收了声,泪水噙满了眼眶里,只得使劲儿忍住不让掉落下来。

不一会,服务生拿来了菜单,悦灵这家伙,果不其然,根本不在乎食物的价

格。点了店家推荐的大号黑椒牛扒套餐,又单点了蘑菇沙拉、什锦肉盘、海鲜汤、

煎三文鱼等等一大堆配菜。吓得我差点哭出声来。

我感觉悦灵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于是只叫了一个法式猪扒,打算跟着悦

晴一起吃她点的那堆东西。点单的服务员走后,我忍不住向悦灵埋怨道:「你能

吃了那么多吗?吃不了看我不抽你!」

悦灵却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怕什么嘛,有老哥兼老公买单。而

且你都说了,就带我吃这一次。我一定要吃死你!」

我无奈的趴在桌子上:「你还是直接吃了我吧!」

由于餐厅的人还不是很多,所以点单不久,菜就开始不断上桌了。一盘一盘

又一盘,服务生们轮班往我们的桌上送菜,不一会就摆满了一大桌。悦灵坐在这

一大堆香喷喷的盘子堆里,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刀叉,不停的往嘴里填菜。还好我

们两人坐的是四个人的窗边大桌,不然那么多菜肯定放不下了。看着一大桌子菜,

我好担心是不是吃得完,悦灵却完全没有任何烦恼一样,开心的享受着眼前的美

食:「谢谢老哥!真好吃真好吃!」悦灵一边吃,一边鼓着腮帮子大嚼。

看着妹妹快乐的样子,我心疼钱包的感觉渐渐变得不那么强烈了。只要能换

来悦灵的这份笑容,我的钱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甚至我感觉我生命的一切,

就是为了保住悦灵的这份快乐。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精灵般的妹妹

了。

「慢点吃!」「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别说话!」「那么大块肉一口吃吗?等会

噎死你!」「又没人和你抢,别吃那么急!」「先喝点水再吃吧!」我不断叮嘱

着狂吃猛塞的悦灵,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了,像个长辈一样,总是叮嘱悦灵

一些事情,其实明明我自己都比她强不了多少。

虽然我一 ', ' ')('

直叮嘱她慢点吃,但悦灵似乎并没在意我的话,还是我行我素,自

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很自然的无视我,这也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了。悦灵在吃喝

的间隙,会冲着我淡淡的一笑。在以前看来,着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微笑,可现

在看来,这个微笑,却是那样的甜蜜和温暖。我对悦灵的感情,真的已经从兄妹

之情,上升到了恋人的感情了。

「哥!别只啃你那个猪扒啦,尝尝海鲜汤吧!好吃得很呢。」说着,悦灵用

自己的汤勺舀起满满一勺汤,颤颤巍巍的伸到了我的面前。

眼看着汤要洒,我连忙探起身子,伸出头,张大了嘴接了上去,妹妹见我滑

稽的姿势,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抖得更厉害了,差不多一半的汤都从勺子里洒了

出来。在我终于叼住汤勺的时候,不少汤已经洒在了我的下巴上,结果我喝到的

就只有一小口。妹妹的手一松,整个勺子都留在了我口中。

我只好自己取了勺子,然后抽了张纸巾擦着嘴巴。悦灵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天,本来想学韩剧里面的,给你喂口汤浪漫浪漫,怎么实际效果就差这么

多呢!还不如直接给你泼过去能喝到的多……」

「你少看点韩剧吧!明明自己就一副惨相,还去学人家。」我擦着嘴,自己

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应该静静享受的西餐,充满了悦灵愉快的笑声,我们就这样一边打闹着,

一边斗嘴,一边模仿着电视剧里情侣的动作互相喂食,享受着这份别具一格的快

乐。

桌上的菜已经被吃掉了一半,悦灵也似乎不像刚开始那么饿了。餐厅里的人

渐渐多了起来。悠扬的爵士乐声渐渐变小,一个身穿黑色礼服,手持萨克斯风的

老者慢慢的走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小舞台中央。在舞台后,一个大提琴手和爵士鼓

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就位。餐厅内的灯光渐渐变暗。一束聚光灯光缓缓亮起,打

在舞台上的老者身上,照亮了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看样子,服务生所说的音乐

演出即将开始了。

「是萨克斯呀!」悦灵放下刀叉,侧过身去,好奇的看着手持萨克斯的老者。

悦灵整天在学校里呆着,很少看这种现场演出,激动得两眼都放射出了兴奋的光

芒。

拿萨克斯的老者始终面带微笑,虽然已是苍苍白发,满脸皱纹,但是步伐却

轻盈的很,精神矍铄,充满活力。他手中金色的萨克斯风,在聚光灯下泛着金光,

成了整个舞台上最亮的焦点。

老者向客人们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半转过身去,示意鼓手和提琴手开始。爵

士鼓和拨弦提琴开始有节奏的响起。老人先是跟着伴奏打着拍子,等到前奏快结

束时,他拿起萨克斯,开始轻轻的吹奏起来。一段舒缓的前奏过后,音乐开始变

得放荡不羁,音符仿佛在老者的萨克斯周围的空气中上蹿下跳。

「听着好舒服呐——」悦灵半伏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腮,微笑着看着老者的

表演,沐浴在爵士乐中,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两三分钟过后,乐曲达到了高潮,老者一边吹奏萨克斯,一边走下台来,在

餐桌之间慢慢的穿行着,手中的萨克斯风随着音乐荡来荡去。他的表演,吸引了

大厅内所有客人的视线,在他附近的人们,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而老者则一边

演奏,一边斜眼看着身边的大家,表情戏谑而调皮。悦灵瞪着大眼睛,挺着身子,

满脸好奇和仰慕,呆呆的望着老者。老者看到了悦灵这个可爱的姑娘,便慢慢的

走到我们的座位旁边,站在悦灵的身侧,吹奏着音符,微笑的看着悦灵,似乎只

为她一人演奏一样。悦灵惊喜得笑容满面,竟然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淘气的抚

摸着老者的萨克斯风。

见悦灵这么放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出手阻止她,没想到那老者却

不但毫不介意,而且伏低了身子,将萨克斯风伸到悦灵面前,让她又看又摸。于

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在淡淡的伴奏声中演奏着萨克斯风,

身边一个可爱的红衣小女孩好奇的抚摸着金色的闪闪发光的乐器,好一副和谐安

宁的景象啊。

众多食客都被眼前这一幕感染了,空气好像凝结在了这一刻,餐厅内似乎连

杯盏刀叉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都面带着安详的微笑,望着演奏中的老者和

可爱的悦灵。悦灵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原本大大咧咧的她,此刻也显得有些

羞赧,脸蛋渐渐变红,手也渐渐从萨克斯上拿 ', ' ')('

下来,只是静静听着音乐。

一曲渐渐终了,随着一声长长的尾音,老者轻轻的拿开了萨克斯,单手反持,

随之向悦灵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握着悦灵的纤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餐厅里响起了观众们的掌声,悦灵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紧张的站起来,正

在不知所措,老者却已直起身来,微笑着转头返回了舞台。

餐厅内灯光渐渐亮起,悦灵长舒了一口气,浑身一软,趴在了餐桌上:「好

帅的老头呀,又会吹萨克斯又会献殷勤……」

我笑着说:「你呀,伸手摸人家的乐器是很不礼貌的,影响人家演奏,要是

演砸了,看你拿什么赔!」

悦灵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上下打量着我:「哥呀,你到老了,能不能也像人

家那么帅啊?」

「嗯!肯定能!」我半开玩笑的说。

悦灵却不依不饶:「瞎说什么呢啊你!你又不会吹萨克斯!」

我辩解着:「虽然不会萨克斯,但是我会吹口琴啊,真有乐队伴奏,吹起来

也很帅的!」

悦灵被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又去切盘子里的肉。休息了一会,悦

灵似乎吃得更猛了。看样子,她今天貌似真的能吃光桌子上所有的菜呢。

吃了一会,餐厅的小舞台上似乎又有动作了。餐厅的经理带着两名女服务生

出现在台上。两个女服务生微笑着展开一副卷轴,上书两个英文大字:「Kis

singLovers」下面还有几个中文字:「接吻情人赛」

「接……接吻比赛!」悦灵指着舞台,又一次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这餐厅

的活动还不少呢啊!」

我也很好奇的看着舞台:「啊!这种活动我也没见过呢,不知道有什么人参

赛啊。」

舞台上的餐厅经理微笑着开始了比赛的说明:「欢迎各位光临芭蕉林西餐厅,

今天的KissingLovers比赛的奖品,是免除您此刻菜单上已经点好

的菜品及酒水的全部费用,也就是说,胜利者,今天由我们餐厅请客!可以享用

免费的晚餐!」

「哇!可以白吃耶!」悦灵忍不住叫出声来。

餐厅经理继续说着:「今晚在此用餐的各位,都可以参加比赛。比赛的规则

是,女方身体不能接触地面,也不能站在男方脚背上,从二人嘴唇接触那刻算起,

中间嘴唇分开的时间不能超过五秒钟,每次接吻时间不得短于三十秒,这样保持

接吻姿势时间最长的为胜利!」

「啊!意思就是要男的抱着女的接吻,看谁时间长吧?」我向悦灵解释道。

悦灵点了点头:「嗯!貌似不是很难呀,有人参加吗?」

「是呀,这么羞人的活动,搞不好要冷场的。」

可是,我们的担心很快就被证明是多余的了。在这家餐厅里用餐的,有很多

是在附近工作的外国人,餐厅经理刚开始动员大家参赛,就有一对法国情侣站出

来,手牵手走到了台上。随后,又有一对穿着正装的中国情侣手牵手走了上来,

看样子他们是搞办公室恋情的。紧接着,又是一个欧洲帅哥牵着一个华人女孩的

手,走到了台上,那女孩扭扭捏捏的,似乎不太愿意参加,可是又拗不过自己的

欧洲男友,只好勉为其难。几乎是在同时,一对穿着情侣衫的华人情侣也走上了

台,虽然看起来很紧张,可是二人对视时的目光,却无比温柔,似乎对这场接吻

比赛志在必得。

这家餐厅用餐的顾客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开放,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餐厅经

理仅仅是稍稍动员了一下,就已经有四对情侣报名参赛了。

悦灵兴奋的看着舞台,又看了看我,刚要开口说话,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马上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之前满脸的笑容也瞬间变成了不自然的皮笑肉不笑。

「悦灵?」我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参赛吧?」

悦灵眼睛不敢直接看我,扭着身子说:「哪有哪有,这种活动我才没兴趣呢。」

说完不再看舞台,只是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盘子。

虽然悦灵并没有说清自己的话,但是我还是可以猜得到,按照她的性格,又

好奇又好动,又可以闹到不要脸的地步,肯定是想和我试一试这个新奇的比赛的。

至于她想参加却又不愿意和我开口的原因,想想也知道。毕竟我们是亲生兄妹,

这种恋情是没办法公开的。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熟人看到我们两兄妹竟然参加

接吻大赛,那我们的乱伦之情几乎就是公布于世了。不管是她还是我,今后都 ', ' ')('

承担巨大的心里压力。或者可以说,这种心理压力,其实现在我们就已经在承担

着了。

虽然餐厅里此刻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起哄的喊叫声,可是我和悦灵这一桌,却

有着一股不协调的尴尬。因为我们的爱,没办法公开。

台上的餐厅经理并不知情,他仍然努力做着比赛动员的工作,并且很明显的

朝着我和悦灵这一桌呼喊着:「情侣们!还有没有参赛的情侣们!男士们请牵起

你们女友的手,大胆的走上台来,就算没有获奖,我们也会有精美礼品赠送哟!」

悦灵不好意思的看着积极鼓动我们上台的经理,思前想后,不敢起身。那经

理却以为这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于是又明显的冲着我喊道:「男士们主动一

些嘛!大胆一点!是展现你的爱情的时候啦!」

哎……如坐针毡,有苦难言呀………

悦灵不再看着舞台,也不再理会经理的喊叫,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桌子,又

摆弄着手指。笑容渐渐从她脸上消失了。

「我们的感情,是见不得人的么。」隐约之中,我似乎听到了悦灵妹妹的声

音。她并没有出声,可是我知道,这是她头脑中现在唯一想着的一句话。因为我

的头脑里,现在就是这句话。

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悦灵是个好女孩,可爱到爆,让我爱到不能自拔,让

我爱到就算是有兄妹血缘,也想大胆的拥有她。可是,我却不能像一个普通男友

一样,给她一个明朗的现在和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的亲妹妹,好亏……

台上的经理还在放肆的呼喊着,动员餐厅内的情侣们参赛。竟然有两个女孩

手牵着手走上了台,她们是一对女同性恋。同性恋,这种恋爱行为,在我们国家,

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坚决反对和抨击的。不少同性恋者在生活中都遭受了不公正

的待遇。然而,她们两人的大胆参赛,不但没有被歧视,而且赢得了餐厅内的热

烈掌声,几乎所有的用餐者,都面带笑容的为这对奇葩情侣鼓气加油。

悦灵妹妹仍然低着头,不肯说话。餐厅经理以为我们真的不想参赛,也不再

向我们这边呼喊。情侣数量已经凑够了五对,小小的舞台已经快站满了。

「最后一次召集,勇敢的男士们,请牵起你身边女士的手,大胆参赛………」

餐厅经理正在做着最后一次召集,比赛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了。

刚才还精神百倍的悦灵,此刻已经彻底趴在了桌子上,甚至歪过头去,望着

窗外,不想看舞台上的比赛。

她的心里,此刻是不是很难受呢?不,这不用问,是一定会很难受的吧,自

己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恋情,却只能是地下情,没办法让人看到,没办法和人炫

耀,提到自己男友的时候也只能躲躲闪闪,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人

知道来找她的男人,就是她亲生的哥哥。她的初夜都给了我,她最真挚的感情给

了我,而我们,却注定只能在阴影中徘徊,没办法像普通情侣那样卿卿我我,没

办法和自己的亲人朋友讲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在悦灵的眼中,我看到了淡淡的失落。不,不是淡淡的失落,而是深深的忧

伤。台上的几对情侣,此刻成为了我们面前最大的闪光弹,他们所站的位置,似

乎是我和悦灵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还有想要报名参赛的人吗?如果没有了的话,我们的比赛就准备开始啦!」

台上的经理即将终止召集。

看着悦灵那双失望和落寞的眼睛,又看了看台上的情侣,我不知是哪里来的

勇气,突然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起,高高的举着自己的右手,像一个抢答问题的

小学生一样大吼着:「我!我!我和我的悦灵要参赛!」

几乎整个餐厅的人都被我的吼叫声吸引了。餐厅经理高兴的看着我和悦灵:

「啊!是刚才和萨克斯风一起演奏的那位红衣公主和她的王子吗?请快快走上台

来!感谢你们的支持!」

而悦灵,此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没有站起来,只是吓得挺直了身子,瞪大

眼睛望着我,呼吸急促,胸脯都一起一伏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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