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的片刻,青崖的眼中瞬间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所幸有魂力之茧的守护,青崖才没有被伤及根本。
尽管如此,青崖依旧紧闭双眼,冥河之水再度涌来,一遍一遍涤荡着他的双眼,大约一炷香之后,青崖才重新睁开眼。
“原来星辰之力竟是如此庞大,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注视它的本源。”
这一贸然的举动虽有惊无险,但青崖依旧免不了一阵后怕,自从金丹之后,自己好像莫名地自信了很多,甚至有时会高估自己,修行亦修心,回去之后还得好好静下心来才是。
但方才冒险的举动也不是全无收获,尽管只是一瞬,青崖依旧看到了那是一颗有气体组成的星辰,由于内部缺少能源,星核冷却后就会变得极度寒冷。
在多少个夜晚,青崖沿着柳白鹿所指的方向仰望头顶的星空,听她讲述那片未知的世界。假如黄泉海的上空曾经也存在漫天的星谱,而且还是和人间所对应的话,那青崖就可以肯定,这颗深蓝色的星辰便是乌拉诺斯星。
那是距离我们这个世界最近的冰巨星,柳白鹿曾告诉青崖,沿着乌拉诺斯星投下的寒光,便能找到世界上最冷的东西。
江凝的佩剑寒星是由万载玄冰和陨星之铁打造而成,的确称得上是天下至寒之物,青崖猜测,江凝很有可能就在星光映射之处。
念及至此,青崖再度驱动鍉针扫描上方的天空,的确发现了一道深蓝的天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一直投射到北方。
黄泉海的中央地区是被赤色的海洋覆盖,再往南北两边走则是呈环状分布的陆地,曾经的人类和各种生物大多栖息于此,而再往两极方向前行,最终则会到达一片荒芜的世界。
这里有着连成片的山脉,似矗立在天地之间的巨像,可这些山脉却都失去了山峰,像是有人挥出一刀将所有的山峰削去了一般。
而在山座之上见不到一丝生命存在的痕迹,却有数不清的沟渠一直从山顶绵延至山脚。
只是这如同水网密布般的沟渠早已没有了水流,唯有风沙和碎石滚落,诉说着过往。
也许这里曾经也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高大的冰川耸立云端,雪山之上融化的雪水流淌了千万年,逐渐在座座山脉之上冲刷出一条条沟渠。青崖似乎可以看见这里曾经千万条瀑布一同流淌的壮丽之景。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导致如今气候混乱,文明绝迹?
乌拉诺斯星映射下的寒光在靠近陆地之时变得极为发散,所以青崖没有明确的坐标位置,只知道寒星应该就在这片荒芜的山川之间。
干燥的风席卷着飞沙和细石头拍在脸上有些生疼,青崖却毫不在意,他听到风吹来的方向似乎蕴藏着某种规律。
这里的风向似乎总是先由山川的吹向平地,再由平地吹回山川,而青崖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山川迎面而来的风带着些许暖意,从背后而来的风却是格外阴冷。
可当青崖继续往前走出百步开外之后,这里的风向却又变得杂乱无章,也没有了冷暖的区别,那一片区域的地下,一定有着不一样的东西。
此时,青崖的灵力也已经恢复了大半,于是他再度跃起来到半空,将鍉针的力量集中在这方圆百步之内,逐步往下渗透。
这一次,青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下方正有一片区域阻挡着鍉针的下潜,江凝很有可能就是进入了下方的那一处位置的空间。
随即青崖将鍉针灵力收回,抬手挥剑,十余道半月形的剑光飞泄而出,精准地打在了地面的同一位置,而原本脚下坚实的土地,也就此裂开了一道缝隙。
落到地面后,青崖发现这道缝隙却并非由剑气所斩开,两侧的豁口有着锯齿一般不规则的边缘,倒像是地震之时大地裂开的样子,只不过规模相比就小了很多。
而青崖也没有从下方感觉到有风吹来,这让他有些疑惑,下方深不见底无法视物,可当他伸手向下探去的时候,青崖的手掌却是结结实实地再度贴在了地面上。
运起灵力向下推去,青崖掌心之中电光骤起,青崖只觉得触摸到了一层厚厚的胶状物体,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最后都会被反弹回来。
原来此处竟是被设下了封印,而就在青崖还在思索的片刻,地上着这道裂痕已经开始逐渐愈合,而吹在脸上的风里也逐渐变小。
下方的空间正在变幻方位,若是等到裂缝彻底愈合,想要再找到它便是千难万难了。
来不及思考,青崖抬手将青冥的剑锋对着下方残余的缝隙刺了下去,剑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封印,一阵凌冽的寒风从下方吹了出来。
成功了,青崖心中不禁一喜,青冥之锋无往不利,这一次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可还未等青崖收回脸上的笑意,原本向外吹出来的寒气瞬间风回,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下汇聚而去。
犹如长鲸吸水,江河倒灌,青崖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被吸入了下方洞口。
又是一阵风沙吹过,裂开的大地重新并拢,严丝合缝不留任何痕迹,就连青崖留下的脚印也很快被风沙覆盖,就像从来都不曾有人踏足这里一般。
砰的一声,青崖重重地落在了一处坚硬的物体之上,不知下坠了多远的距离,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传来,青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颤动了一下,止不住地发出了一阵咳嗽。
许久,身体才恢复了平静,青崖眼前的眩晕之感才逐渐消失,而眼前的世界却是早已截然不同。
起伏的冰川绵延千里,太阳依旧斜着挂在天边,青崖眼见它逐渐变得鲜艳,逐渐下沉,可无论如何太阳都不会坠落到地平线之下,片刻之后苍白的太阳再度升起,可它却也走不到中天之上,仿佛是被囚禁在了地平线的周围。
放眼整个世界惟余莽莽,见不到任何其余的色彩,而自己正站在一座高塔的顶端,俯视着这片洁净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