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心酸、薄凉、惊悚…婶婶的内心复杂。
路明非见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对夏沫赔笑道,“学姐,我们离开这吧。”
“哦。”
“婶婶,晚上我跟你道歉,萝卜放好了,我保证切成和头发丝一样的细!”
路明非边跑边喊道。
婶婶茫然。
附近的公园,几个愚蠢的人类幼崽玩滑滑梯,夏沫坐在秋千上,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旁边沮丧的路明非。
“可以嘛!我突然想收你做我的小弟了,起码知道维护老大。”
路明非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他惊犹未定道,“我会不会被婶婶赶出家门,一回家发现门锁换了。”
夏沫摸着下巴,分析道。
“有这个可能性,以后你就自由了,Free Boy。”
“这并不好笑。”路明非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来,明非,你坐。”夏沫指了指另一个秋千。
路明非照做,双手抓住秋千链子,用期待的眼睛瞅着夏沫。
夏沫摊手,“我和妹妹住在一块,不接收男生,如果你愿意把自己阉了我考虑考虑。”
路明非听之毛骨悚然,铃铛紧缩。
学姐根本不是什么病弱的柔情的白月光,而是一个蛮力、戏谑的魔女,路明非甚至觉得夏沫扮演西子人设纯属是找乐子。
夏.乐子人.沫,确信!
“虽然说是你主动吼你的婶婶的,不是我教唆的,但毕竟与我有关,当个没事人一样不太礼貌,嗯…先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吧,QQ上你遮遮掩掩的。”夏沫笑呵呵的说。
听我的过去?
路明非的脑海瞬间浮现出许多的画面,回不去的青藤爬虎的老家、被婶婶按着脑袋向人道歉、每天背后听到他们瞧不起自己却还要当面嘻嘻哈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md,我怎么这么惨?路明非突然意识到,难过起来。
许多人认为最惨的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惨,但对当事人而言,这不好吗?至少不用悲伤。
就像路明非,惨到忽略了惨,孤独到忽略了孤独。
“没什么好讲的,就是我爸我妈是考古学家,为人类的历史做贡献,就把我丢给婶婶,每月寄抚养费过来,就这样过了五年。”路明非若无其事的说。
“每个月抚养费多少?”夏沫立刻问道。
“啊…我不清楚,”路明非摇头,“婶婶经常和我说这个月的抚养费又少了,要我知道感恩。”
夏沫哦了一声,她想了想,回想婶婶的模样,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与泼妇的究极结合体,但是手腕金环,胸前玉佛,一身的贵气。
于是夏沫又问。
“还记得你来你婶婶家这几年里,她家的物质生活水平有没有发生变化?入贫了还是懂得享受了?”
“入贫不至于吧,我就一张嘴,吃不了多少口粮。”路明非嘟囔,他仔细回忆婶婶家的变化…
以前婶婶家是没有宝马的,也不会去cbd红灯区参加酒会宴席,说起来仕兰中学也是榕城学费最贵的顶级私立学校,没有几百万的家底,做不到这些,而婶婶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叔叔。
叔叔职务就没有升过。
衰仔叹了口气,不说话。
他其实看在眼里,下意识的漠视了,不往心里记,不然婶婶对他做得一切都会显得如此的刻薄,在说婶婶是一个坏人啊。
“路明非,明辨是非,寓意多好的名字。”夏沫看出路明非的动摇,但这还不够,她要继续下猛药,不然他还会逃避躲藏。
原著龙二里,路明非在婶婶家里已经表现的够卑微了,买马桶圈切葱花,因为卡塞尔学院施工部的介入,婶婶就以为路明非在羞辱她,多么可笑,眼瞎吗?还是说是个傻子,路明非平日里如何的卑微,都没有看到,都不能理解这是妥协忍让?
就这样,路明非依然不愿与婶婶决裂。
“明非,世上有一种恶,要比杀人放火还要令人惊悚,那就是单纯的、没有他想的…发自内心的想让你不好过,看到你卑贱怯懦,她就会满足会感到开心,那个她…是你的婶婶,你的亲人。”
夏沫轻轻的说,却让路明非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酷热的大夏天里,身体竟是冰凉,仿佛灵魂深处在冒阵阵的寒气。
路明非的耳旁似乎听到一声阴恻恻的冷笑。
他说:
夏沫说的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