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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的低矮围墙被推倒后,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片颓圮的残砖碎瓦,以及断断续续的黑灰色压痕。
外围新起的围墙墙体比旧墙高出了至少三四米,得两三个成年男人叠一起才能隐约瞥见墙外风光,幸而被围起来的这一大片区域空前开阔,才并不至于产生逼仄压抑之感,而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道内墙。
再往外,大约两公里开外,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着的才是外墙。这道平地而起的新墙目测至少有几十米,墙体深重而厚,令人望而生畏。
那想必是道极重要的工事,普通人都不被允许靠近,坐镇监工的都是异能者,还有桃源内部最精锐的青壮年战力昼夜不停地轮班巡逻,林殊曾经在好奇之下走近了几步去看,没还到跟前就被拦住了。
负责监工的那几位异能者有男有女,但大多都是上了点年纪的老派人士,对于在桃源里几乎算得上是“艳名”远扬的林殊并不十分看得上,即使因为本身教养良好而自觉掩饰住不喜,但却仍然透露出三四分淡淡的鄙夷,并不怎么客气地请他以后不要再靠近工事重地。
自尊心被深深刺痛的男人,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去瞧过热闹,因而也并没有看见,在那高大围墙之上,一些粗略模拟古代城墙的垛口角楼等结构已经隐隐透出来一点轮廓,如果从桃源外往里看,城门口甚至还有一个类似瓮城的简陋空间;再往外则是通电的铁丝网、沙袋、集装箱一类的掩体,一圈又一圈的拒马如凶兽般朝外挺立着尖利锋牙,不规律分布的陷阱坑洞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明显属于非人生物的凄厉哀嚎,很快又被风声撕扯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个曾经作为省级一级景点而频频出现在各大旅游类宣传纪录片中的桃源胜地、曾经因保留了数百年古朴自然风光而享誉一时的古村落,已经被一重一重的防御工事严密地保护起来,与外界死气沉沉的灰暗环境相比,它鲜活得简直称得上诡异,足以令每一个洞悉其全貌的人类感到不寒而栗,心底也会油然生出另一种阴森的可怖。
当然,这一切,林殊仍然是全不知情的。
这个被爱人们争先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成熟男人,内里其实还有点天真的幼稚,偶尔间撞见的那幕血腥惨剧也在往后长久的平静生活之中淡化成午后噩梦般的不真实虚影,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找到丢失的工具箱。
林殊已经沿着围墙的旧址走了很久了,边走边四下张望,试图能发现一点拖拽的痕迹。那工具箱里面放了不少钳子扳手一类的简易修理工具,还有他一条预备拿来擦汗的新毛巾,林殊干了一下午活儿也想起来用,眼看着天黑凉快了,估计是用不着了,车上没地方放,他就把毛巾叠了叠搭在工具箱提手上,现在好了,跟工具箱一块不见了,他都没舍得用过呢。
林殊有点不高兴地咬了一口烧饼。饼已经凉了,又硬又难嚼,他不舍得浪费粮食,只能强逼着自己往下咽,只觉得嗓子眼儿被硬饼子划拉得发疼,胃里像掉进了几块石头,心中郁闷之情更甚。
他其实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毕竟,又不是头一回了,老这么偷拿他的东西……老是故意捉弄他。偏偏他又没什么办法。
又沿着墙根儿走了一会儿,视线渐渐变得开阔,林殊已经走到水井维修看护组的工作区域了。这一片是桃源新开辟的水源地,比旧的更大,更广阔,地下水通道四通八达,水源充沛又干净,周围绿植也长得茂盛,空气很好,因为外围种了不少花,风一吹就是阵阵幽香。
水井维修看护组,顾名思义,主要是负责打水、过滤、消毒,并把处理好的水输送到施工地点、后勤及生活区。工地那边是有水管的,可是管道铺设条件不太好,水压极不稳定,忽大忽小,流的时间长了还得突突卡顿半个小时才能继续供水,而且水质也杂,工人一般也就是用它冲冲凉,真喝了是要拉肚子的,主要的生活工作用水还得靠水井。
水井组这边工作相对轻松一点,来干活儿的也都是老人跟女性,年轻女孩尤其多,她们都是章遥在以前的几次外界搜寻行动中救下来的幸存者,在外边吃足了苦头,有的还落下了不小的残疾,得两三个人结成一小组才能合力把水桶提上来,干得颇为费劲。
没走几步,林殊就看见一个右臂只剩一半的女孩用左手吃力地拎着一桶水,正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
女孩看起来年纪还不大,力气也不够,那沉甸甸的满满一桶水把她半个娇小的身躯都坠得倒向一边,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栽倒,林殊赶紧快走几步赶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她,接着就伸手要替她去提那桶水:“我帮你吧。”
那女孩骤然被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抓住胳膊,一时间也吓了一大跳,刚想叫喊,对方就已经把她手里的水桶接了过去,又问她:“这回放在哪儿?”
女孩似乎视力不太行,又没有眼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才终于认出他来了,身体放松下来,就用左手指了指前方五百米处的一个方正大平台,笑着说:“就放那儿吧,谢谢哥。”
林殊被她谢得有点不 ', ' ')('
好意思,提着桶大步走在了前边。
他以前来过水井组几回,他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也喜欢跟这些温柔可亲的女孩子们说话,当然他对她们绝对没报着那种龌龊心思,他只是……从心底里有点依赖这些柔软的、坚韧的女性形象。
可惜后来叫章遥发现,就再也不许他往这边来了,只派了人每天替他送水。
……唉。
在被惆怅情绪追上之前,林殊把水桶放在了女孩指定的那个平台之上。看了看旁边的几个贴着巨大标签的药剂瓶,他知道这应当是消毒剂一类的东西,也没乱碰,只看着女孩熟练地倒进水桶里搅拌、沉淀:“还要提多少水?”
“不用了哥,我搭档去厕所了,一会儿就来。”女孩笑眯眯的,“你忙你的去吧,柳先生该等急了。”
林殊脸上一红,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
女孩眼神不好,也没看出什么,一边处理井水一边大大咧咧地问:“怎么?哥你不是来找柳先生的?”
林殊张了张嘴,刚要答话就感觉手背上闪过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他低头一看,一根绿油油、细伶伶的纤长藤蔓正袅娜地偎在自己身侧,蛇一样灵活地扭动着身躯,仿佛一只黏糊糊挨上来的家养宠物。
——说实话,林殊一直觉得柳司明养的这些似蛇非蛇、似藤非藤的玩意儿有些恶心人。他皱着眉头挪开了一点,那东西又像看不懂眼色似的贴上来,林殊一指头弹在它直立起来的类似蛇头的部位,忍着恶寒骂道:“离我远点!小偷,你把我的东西藏到哪儿了?”
碧绿长藤委委屈屈地跟他拉开一点距离,紧贴着地面游弋向远方,见他不跟上来,就又往后边探了探头,招手似的晃了晃脑袋。
林殊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跟女孩告别之后,他就沉着脸,闷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越走越深,越走绿植的密度就越大,到后来几乎是遮天蔽日的绿色,险些要让人疑心自己进了什么原始森林一类的地方了。
正前方是一排排种得错落有致的高大树木,树干足有三四抱粗,枝叶繁茂,彼此交错成伞盖状,阳光只能偷过树叶洒下一点零星的金色碎屑,一阵阵舒爽凉意迎面而来,林殊心里的火气也不由平息了几分,可是在下一秒,当看到那个正惬意地躺在巨大藤床之上、无所事事地摆弄着自己工具箱的美貌青年之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些许恼怒,也不用那恶心的东西带路了,自己就提快了速度,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柳先生!”
“你——你怎么又这样……”
迎着那双不避不闪望上来的浅色瞳孔,男人的气势不知怎么就矮了大半,只嗫嚅般嘟囔着,“你怎么老拿我东西啊……也不告诉我一声。”
柳司明嗤笑了一声,“怂样!”
林殊敢怒不敢言。
青年把工具箱扔到一边,在男人眼巴巴的目光注视下也不说要还,手臂交叠枕于脑后,姿态闲适地随口吩咐道:“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林殊有点不情愿,也不敢拒绝,犹豫着想找借口:“我上不去,太高了……啊!”
柳司明不等他说完就猛地伸手来拉他,异能者臂力惊人,轻轻松松就把林殊一个一米八出头体重一百五六十斤的成年男人抱上了藤床。怀抱着熟悉的、但久久都不乐意叫自己靠近的绵软躯体,青年满足地舒了口气,手上发狠地揉了好几把,直揉得男人胸前臀后皮肉都红红的泛起疼才肯停手,又故意要使坏,捏着人家的脸颊肉问:“没良心的东西,想不想我?都出门了怎么不来找我?嗯?”
“唔、别……别捏了……”林殊被他捏得话都说不清,肉皮也疼得发紧,想挣扎又挣不开,越挣扎越疼,没一会儿就委屈地红了眼眶,啪嗒掉下几滴泪来,“你、你老欺负我……还要我找你……”
“这就哭了?哼,真是窝囊废。”柳司明松开手,林殊一下子从他身上爬起来,用力抹了一把那点不争气的泪珠,抓过一边的工具箱就要翻身下床。
当然是没能如愿的,青年伸长手臂一捞,将他的身子再度拽回自己怀中,哼笑着低头亲了亲他:“不就捏了两下,能有多疼?还跟我赌气……娇气成这样,我看谁养得起你。”
“又不用你养,”男人闷闷地顶了一句嘴,“我自己就能养得起我自己。”
柳司明多日没能跟他相见,心里其实想得厉害,就是嘴上不饶人,跟有毛病似的,就想看他哭唧唧的表情:“哦?又找谁卖屄了?多少钱?”
“我、我不是!我没有……呜……”
林殊被他气得直哆嗦,又不敢跟他吵,只能红着眼睛拼命忍泪。柳司明看得心痒难耐,抬手就往男人剧烈起伏的丰满胸脯上狠拧了一把,极其下流地不住揉捏着那手感上佳的软弹乳肉:“不是出来卖的还穿这么骚,看看奶子都被勒成什么样了!骚货!”
青年话说得难听,可也实在不能算错。
就算是为了方便干活儿,林殊今天穿的这一身也委实有点不像话:上身一件白色的紧身T恤,又短又小,把一对丰硕诱 ', ' ')('
人的大奶子勒得鼓鼓的,隐约都能从那过于轻薄的布料下透出肉色来;他今天嫌热没穿背心,两粒乳晕明显的艳红乳头即使贴了创口贴也不能完全遮掩住,多多少少得顶出两点突起,跟小鸟喙一样随着走动时不住涌动的丰满胸肉一起来回晃颤,好像故意要勾引男人来吸舔一般;下边虽然穿了长裤,但同样又紧又窄,只轻轻地扭扭身子,一只圆滚挺翘的肥软肉臀便跟着颤巍巍直抖,汹涌起伏的肉浪滚得人眼花……
一想到他这副骚样子一路不知叫多少人看了去,柳司明心里就又是亢奋又是恼火,胯下也不知不觉半硬了。
“我,我穿了外套的,干活儿的时候太热,就脱了……”林殊羞惧交加地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见青年明显没听进耳朵里去,还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身子看,一副执意要再找出点错处好施加“惩罚”的模样,他也慌了,连忙扑进对方怀里,死死地拽住了对方的胳膊,好像一头拼命纠缠着不许猎人腾出手去掏猎枪的呆蠢小兽,慌乱的话语里已经多了几分委屈的轻颤,“你现在都不陪我说话,每次见面都这样……这么凶……还问我为什么不想找你……”
为什么,不能跟以前一样呢?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陪着他,万分珍惜地怜爱着他那个发育不良的隐私部位,碰都不舍得多碰,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粗鲁野蛮……而且他现在还这么乖,这么听话,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么娇气,柳先生还要那样过分地骂他……
林殊真的感到了几分难过,窝在青年怀里呜咽着半天都说不出话,又有点想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对方的手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只是变得轻柔许多,慢慢地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身体,安抚一般,再度响起的嗓音里也含了点柔情的笑意:“行了,别撒娇了,想跟我说什么?嗯?我都听着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