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走上了楼梯,而埃里克去阳台上拿晒干的雏菊,孕妇不能用太浓的香料,但是柏林的老楼到阴雨天,总是会散发出霉味儿,他们选择用晒干的花朵来当天然香料。
很快就听到了席勒的问候声,他们正在聊着产前准备有关的话题,埃里克来到了阳台,伸手去拿花朵的时候,一丝不和谐的杂音出现在磁场当中。
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用干瘦修长的手指把手里的干雏菊转了个圈。
砰!
乔纳森赶忙用手臂挡住脸,防止迸溅的火花溅到他的眼睛里,正往墙上接线的迪诺回头看向他说:“怎么了?短路了吗?”
“不,没有,你都还没接电呢,怎么短路?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乔纳森摆弄着手里的窃听器,他说:“我正在调试呢,刚刚突然炸了一下,然后冒烟了,难不成是坏了?”
迪诺放下手里的线走过来,拿起那个小盒子,把外壳用力一掰,一股焦糊味儿就冒了出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老天啊,这怎么烧成这样了?”迪诺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残渣说:“早说那批波兰佬做的装备不靠谱,尼克就是图便宜……”
“没办法,总不能用苏联人的,到手连个壳子都没有,德国货又太显眼了,只能凑合着用了。”乔纳森把窃听装置接过来并说:“放在教堂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坏了?”
“坏的可真不是时候。”迪诺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现在他们蹲在老楼的墙根底下,倒是没什么人在意,只是脑袋上一直有乌鸦飞过,他担心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乔纳森抬头看了看屋顶最上方的风向标,看起来就快下雨了,他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递给迪诺说:“你先把书放过去吧,产妇可耽误不得,我再研究一下,如果修不好,就去把之前放在阿图尔那里的给拆下来。”
迪诺点了点头,紧了紧风衣,穿过小巷朝着这条街道最尽头的酒吧走去,那里也会在饭点提供一些食物,迪诺买了一份三明治,把手册夹在了包三明治的两层纸之间。
绕到楼的后面,有一条非常狭窄的楼梯,楼梯能够上到房子的天台,但因为这是一个上坡,从天台再往上就能到一户人家的窗口。
那显然是个常年没人住的房子,迪诺踮着脚把三明治放在了阳台的边缘,这是艾森哈特夫妇住的那栋房子的主卧室窗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席勒看到了那鬼鬼祟祟的伸上来的手和手里的三明治,但他什么都没和玛格达说,这个女人全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医生,你救了我们两个。”玛格达的眼中似有泪水,她说:“一路的逃亡太艰难了,我们本来打算去乌克兰,但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我还有了孩子,我们没办法跑更远了,回到德国也好。”
“是的,女士,这里是马格纳斯的家。”席勒说。
“他是个城市人吗?”玛格达问道,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说:“他从来不跟我提起他的过去。”
“是的,我想你能看出他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会英文和法语,还能写一手好字,但不幸的是……”
“是的,不必说了,我们都是这样。”玛格达说:“我是个农村姑娘,但曾经也有个很美满的家庭,我甚至不是犹太教的信徒,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
“女士,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为你的孩子想想。”席勒安抚着说道:“她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世界了,你和马格纳斯有能力为她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
“是的是的,我知道。”玛格达显得有些紧张,她看着席勒的眼睛说:“你们是一样的人,对吗?”
席勒依旧很温柔的问:“什么?”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马克思曾经……我是说马格纳斯,他……他表现得不同寻常,他总是能知道追我们的人在哪里,他让他们消失了好几次。”
席勒微微叹了口气,他看出来这不是个聪明的姑娘,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愚蠢,她和万磁王注定无法走到最后。
“是的,我们都有些特殊,但在这个年代特殊是一种好事,不是吗?”席勒看着玛格达的眼睛说:“这种特殊救了你们一命,还会救你们更多次的。”
“但愿如此,我开始感觉肚子有点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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