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蚁群一般涌到马路上,以最快的速度开上车子朝着公路冲去,到了这个关头,没人再遵守交通规则,也没有人再想着礼让,他们只想快点,再快点。
不管他们有多快,10分钟依然不是很漫长的时间,伴随着嚣张、嘶吼、唾骂以及争执,车队仍在路上大排长龙,但时间却已经到了。
人们开始祈祷这是个玩笑,但它不是。
炸弹爆炸了,轰的一声,4公里的范围之内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无论是车子还是人,亦或是那层吹嘘着多么坚固的建筑,所有东西都崩塌了。
戈登在电视上看到了葛茵的尸体,他被布鲁斯扶上了轮椅,几十年来第一次走出卧室,看到了有影像的电视。
就算长久的消耗也让他变得麻木,但面对这一幕,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看呢?”布鲁斯问:“你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当警察的时候你不一定救得了他们,现在就更不行了,你能做的只有看着,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还是人!!!”戈登终于忍不住用虚弱的声音咆哮道:“人类的同情心让他们无法直视同胞所遭受的惨剧!!!”
“是吗?那那些掠夺我遗产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不因为我遭受的惨剧而手下留情呢?”布鲁斯问道。
戈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但他的眼神依旧悲愤交加,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涌动。
“去救救他们,去救救他们……布鲁斯。”戈登还在念叨着。
“我做不到,叔叔。”布鲁斯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也没有车,没办法赶到现场,赶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我以前学过些医疗技术就好了,可惜我读不起医学院。”
戈登的手在不断地颤抖,往事一幕又一幕浮现上来,但最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抖的像快断气了。
“我们要不要开车出城?”一位温柔的夫人轻轻的捂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说:“邻居威尔逊太太说炸弹被安放在城外的可能性很小,或许我们先开车出去就没事了。”
高大的男人转过来,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脸说:“现在出城的路一定很堵,万一炸弹被安放在人群密集的出城公路上就糟糕了,我们还是先看看。”
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孩子去了后院,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声,但站在门廊处的男人却一边摸着脸,一边有些茫然的盯着桌子。
那里摆放着一家三口的合影,看上去非常幸福,但男人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把相片拿起来,背后写着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是他亲笔签上去的——“杰森·托德”。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有另一张照片,照片上还是三个人,但不是这三个,到底是哪三个呢?
杰森记不起来了,但是现在的情形让他感到惶恐,而更令他感觉到害怕的是,他的惶恐不是针对可能爆炸的炸弹给家人带来危险,而是一种更加离奇的恐惧。
当小丑这个名字出现在新闻播报里的时候,杰森本能的抖了一下,还把手里的叉子给扔出去了,差点打到了自己的孩子。
但他其实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毕竟他他很多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发烧的很厉害,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可能是之前看过有关于什么小丑的恐怖片吧。
但是从刚刚那次惊吓开始,杰森就感觉到有些恍惚,而在他第三次不由自主的摸脸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他的脸很光滑,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杰森就是感觉难受,总觉得那里应该有点东西,这次再伸手去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刺痛。
一些画面在镜子中闪回,他好像被绑在哪里,有一把刀在他的脸上刻字,他猛然抬头看向手的主人,一张可怕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
杰森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妻子立刻冲了出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为了不打扰到家人休息,他选择自己回房间。
他的房间里也有一台电视,此时正在播放炸弹袭击的新闻,主持人说因为这次炸死了人,所以下一次炸弹的地点会如实公布。
杰森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冲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催促着他离开房间离开房子,冲到大街上,然后找到真凶。
不,当然不能这么做,杰森理智的想,他的妻子怀着孕,孩子也还小,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们不管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冲出去能干嘛,虽然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常在街头打架,但这种规模的恐怖袭击怎么可能是个小混混能解决得了的?当然还是安心交给警察,先顾好自己的家庭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