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也很为难,“王厂长,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来一趟,如果你不来,过一会儿他可能还要让我给你打电话。”
王副厂长觉得厂办主任自不量力,“去与不去,不用你给我出主意。另外,你告诉方翰民,即使他让你打多少次电话,我也不会去!”说完,老王挂断了电话。
厂办主任老张回到会议室,向方翰民如实禀报了通话情况,也许已经料到老王的态度,方翰民并未生气,而是淡淡地说:“好,那我们就耐心地再等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方翰民果然再次让厂办主任给老王打电话,张主任为难地说:“方厂长,刚才在电话中,王副厂长已经表明态度。再说,即使他想通了,愿意来参会,现在也还在半路上,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恐怕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开始我就说了,今天这个会,一定要让王副厂长参加!你去给他打电话,如果没人接,说明他已经往厂里来了,可能正在半路上。要是他接电话,你就明确告诉他,假如三番五次都请不动他,我们就把会场挪到他家,咱们这些班子成员就到他家去开会,让这么多人恭敬他,这总可以了吧?”
当厂办主任再次拨通王副厂长家的内部电话时,老王非常不耐烦地说:“小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直接告诉方翰民,我就是不愿参加今天的会议,随他怎么办!”
“王厂长,方翰民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执意不来参加会议,他就把会场搬到你家,让班子成员到你家去开会,你看怎么样?”
一听这话,王副厂长马上蹦了起来,“他疯了吗?为啥把会场搬到我家?我可没有功夫侍候他!”
因为夹在方翰民和老王之间,厂办张主任感到很不舒服,他对老王也有点烦了,便添油加醋地揶揄道:“方翰民说了,你德高望重,资历最老,厂级领导班子其他成员都应该恭敬你,所以,要把会场搬到你家。”
老王没有功夫计较厂办主任对他的揶揄,他只关心方翰民究竟说了什么,“这话真是方翰民说的?”
“这是他的原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其他班子成员打听,我一个跑腿服务的,敢对你王厂长说这样的话吗?”
老王回味着,他觉得厂办主任没有撒谎,这么多年来,以他对张主任的了解,他认为老张也不敢跟他撒这样的谎!“好吧,我知道了。”
就在老王又要挂断电话的瞬间,张主任急忙问道:“王厂长,你究竟来不来开会呀?”
“啰嗦!不是告诉你,我知道了嘛。”说完,老王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厂办主任也是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受到老王的无端训斥,幸好没有旁人在场,否则,他将非常难堪。憋着一肚子气,老张悻悻地回到会议室,一屁股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张主任,王副厂长接电话了吗?”方翰民不紧不慢地问。
因为在电话中受了王副厂长的气,老张情绪十分低落,“接了。”
“哦——,那就说明王副厂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参加会议,看来,今天这个会非要到他家去开了。张主任,刚才在电话中,是否把我的话转告他了?”
“一字不落,全转告他了。”
“他有什么反应?”
“非常生气,还凶了我一顿,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难怪厂办主任如此萎靡,原来在老王那里受了气,方翰民理解他的心情,“张主任,王副厂长就这么个脾气,他是老资格的厂领导,你担待点,别往心里去。再等十分钟,如果王副厂长还不来,咱们就到他家去开会。”
总工程师老夏怕王副厂长下不来台,不无担忧地问:“方厂长,还真去老王家开会呀?”
“要不怎么办?大家也看到了,张主任一连请了他两次,王副厂长都拒绝参会,但今天这个会议又必须让他参加!再一再二不再三,既然王副厂长把身架端得那么高,咱们这些人就只能迁就他,把会场搬到他家去!”
“哎哟!这个老王也是,不就开个会嘛,干吗搞得这么僵?”
虽然算不上有多好的私交,但老夏跟王副厂长在工作上接触较多,两人在对待全厂的技术问题上有一些共同看法,老夏认为,上级机构让方翰民接替红星制药厂厂长,对老资格的王副厂长太不公平,只不过他明哲保身,不敢明目张胆地替老王鸣不平。
老王此前在工作上一直跟方翰民作对,老夏认为那是宣泄不满情绪,情有可原,以往班子成员开会,老王来与不来,方翰民从不介意,但他发现今天情况出现反常,一开始方翰民就强调会议的重要性,并马上让厂办主任给老王打电话。
第一次听说要把会场搬到老王家里去,夏总以为方翰民开玩笑,当方翰民再次说出这句话时,他认为方厂长是认真的,并担心事情闹大了,谁也下不来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