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翰民的一再追问下,宋玉萍待答不理地回了一句,“你还真是内外有别啊!”
“内外有别,什么意思?玉萍,你把话说清楚。”
“你兄弟娶媳妇,你都知道要给彩礼,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却只字未提彩礼的事,这不是内外有别是什么?”
虽然宋玉萍是知书达理的中学教师,但女人特有的一些共性,她也不可能脱俗,在对待彩礼这件事情上,方翰民跟他母亲说的话,显然刺激到她了。
方翰民一拍脑门,“哎哟,你在这里等着我呀!咱俩结婚之前,你知道我没有钱,干脆没提彩礼的事,我很感激你。刚才我妈跟我说起瀚文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当初我知道你没有钱,我不提彩礼,那是我的事,难道你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吗?”
自知理亏,方翰民赶紧检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玉萍,对不起,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你别计较了。”
宋玉萍的情绪只是女人的小性子使然,她当然不是为了翻旧账,这种小事也根本不可能影响她跟方翰民的感情,“谁跟你计较了?就是觉得你太不拿我当回事。早上在你妈面前大包大揽,等你兄弟结婚的时候,你有钱给他做彩礼吗?另外,你要搞清楚,一千块钱相当于你三四个月的工资,到时候你上哪儿给他们弄这笔钱?”
“怎么会拿你不当回事呢?放心吧,这样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知道一千块钱对于咱们来说不是个小数,但我妈跟我说这件事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你说我要是一口拒绝,她得多难受?”母子情深,方翰民实在不忍心让他母亲失望。
“我不反对你给母亲的承诺,你老家那个状况,除了你,他们还能指望谁呢?不行的话,咱们就省吃俭用,从生活费里节省吧。”对于方翰民老家的情况,宋玉萍早就了解清楚了。
“其实也用不着太节俭,到时候如果拿不出这笔钱,我可以向好哥们吕辉借,当初老家修房子,我曾向他借过几万块钱,他现在可比几年前强多了。”
“方翰民,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连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相信你可以在朋友那里借到钱,但借的钱也是要还的!”
方翰民咧了咧嘴,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借钱只能救一时之急,但可以慢慢还,咱俩不至于在经济上搞得那么紧张。”
“看来你已经习惯于向别人借钱了,张口就来,一点也不犯怵,这方面我倒很佩服你。”
宋玉萍的戏谑,让方翰民感到难为情,他本想辩驳,却听见宋玉萍跟路边的行人打招呼,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到了宋玉萍娘家的村口,方翰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上午九点多,宋玉萍推开老家的院门,父母正要去地里干活,他们的出现,让两位老人十分惊讶,“玉萍,你们怎么来了?”
“爸妈,我们回来看看你们。”两人亲切地跟老人打招呼。
“事先也没来个信,我们正准备下地干活呢。”
“那就别去了,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你们也不想我?”说着,宋玉萍接过父母手中的农具,将其扔到一边,她是家中最小的子女,父母对她从小就有些娇惯,所以在父母跟前,宋玉萍的言行举止一向比较随便。
“好,今天就不干活了。玉萍,你跟翰民进屋坐吧。”
进屋后,方翰民把礼物放在桌上,也许因为家境较好,宋玉萍的父母比较讲究,她母亲提来一壶开水,要给女儿女婿沏茶,方翰民一把接过水壶,“妈,让我来吧。”
方翰民把沏好的两杯茶放到老人面前,坐到跟宋玉萍挨得很近的凳子上,两位老人又把茶杯放到他们跟前,“我们没有喝茶的习惯,你们喝吧。”看来,茶水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宋玉萍知道她父母不喝茶,也就没再推辞,简要介绍了这次回老家的行程安排后,她说:“因为明天要上班,我跟翰民下午就要返回城里。”
“待几个小时就要走啊?春节后你这是第一次回家,干嘛这么着急?”
“实话跟你们说吧,五一节我们已经在城里举办了结婚仪式,因为工作繁忙,这段时间我们原本没有回老家的计划,但这么大的事不向你们通报一下,怕你们二老知道后生气,为了向你们通报情况,我们临时决定利用周末回趟老家,跟双方父母见个面,把情况说明一下,免得你们惦记。昨天到翰民家也不早了,我们在他家待的时间也不长。”宋玉萍的解释,当然省略了诸多细节。
听了这番解释,两位老人也觉得无话可说,女儿在市里的中学当老师,女婿在大单位当领导,他们工作繁忙,完全可以理解,至于婚礼的情况,宋玉萍已经在此前的信中向家人们做过详细通报,他们知道,这次回来只是走个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