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于冬梅提前预防,还不知道从吕辉嘴里会冒出什么,但他这话也引来于冬梅的再次敲打,“吕辉,你能不能正经点?让大家少喝酒是好事,你扯那么远干嘛?”
吕辉显得很无辜的样子,“大家评评理,我怎么不正经了?于冬梅,难道你要剥夺我说话的权力吗?”
虽然并不是真心讨厌对方,但这两人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掐,这些年来每次见面都要相互损几句,方翰民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但今天有刘工在场,论年龄,老刘完全可以当他们的长辈,如果任由他们像平时那样自由发挥,就对老刘显得不够尊重,所以,方翰民摆了摆手,“好啦,共同举杯吧,我跟玉萍敬大家。”
宾主举杯相碰,老刘年纪最大,他代表客人再次祝福两位新人婚姻幸福,百年好合!
随后,宾主互敬,轮到于冬梅这里,宋玉萍向她举杯,“冬梅姐,我跟翰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们敬你!”
方翰民也同时举杯,“冬梅,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于冬梅端起杯子看着宋玉萍,和颜悦色地说:“玉萍,跟我不用客气,我在市内教育系统待的年头多点,今后遇到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然后脸色一沉,“方翰民,我不需要感谢,只要你还记得咱们是同窗就行。”
“记得,永远不会忘记。”
“那就好。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玉萍,祝你们幸福!”说完,于冬梅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在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场合,心里不免五味杂陈,但她表面上还是显得非常淡定。
因为大家都不想多喝酒,当三位男士喝完了第一杯,两位女士才喝了一半,尽管如此,在喝酒进度上却没有人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
第二杯酒倒满后,方翰民正要举杯相邀,老刘让他放下杯子,“喝完一杯了,往下就随意吧,吕辉刚才建议少喝点酒,我非常赞同他的建议。咱们五个老乡,借你们大喜的日子在你家相聚,这么难得的机会,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顺着老刘的话,吕辉不无感慨地说:“刘工,谁能想到你当年推荐方翰民到城里做临时工,他不仅在红星制药厂站稳了脚跟,而且还转正了,更没想到他居然当上了几千人的国营企业厂长!”
“要说这方面,翰民真是个奇迹!据我所知,临时工转正,在国营企业根本没有可能,因为在八十年代初,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学历的农村人要想进入体制内,无异于异想天开。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翰民不仅转为正式职工,还一步步当上了科长和厂长。说实话,当我听到这些消息时,我几乎是不敢相信的。”
方翰民的神奇经历,不仅引起了吕辉的好奇,可能包括宋玉萍和于冬梅在内,也感到不合常理,只不过她们从未向方翰民问起过。
“按照刘工的说法,这一切太不可思议,翰民,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给大家说说。”吕辉十分好奇。
方翰民已经多次面对这个问题,对于不同的人,他每次都给出相同的标准答案,就是敷衍了事,其实人家也不在乎他怎么回答,因为外人觉得那是方翰民的隐私,他不说实话也情有可原。
在场的人听了方翰民的这套说辞,都感觉他在敷衍,老刘认为不太合乎逻辑,吕辉更是直摇头,“翰民,红星制药厂好歹也是几千人的大单位,不说藏龙卧虎,起码什么样的人都有吧?难道所有的机会都让你赶上了?”
“机会对大家都是均等的,也许我对红星制药厂的贡献比较大,厂领导在很多事情上对我比较关照。”
“说到贡献,我一直不太明白,制药科技本来就是一门比较难懂的专业,你一个高中毕业生,就算中学期间学习成绩很好,毕竟没有通过大学阶段的专业学习和训练,你是怎么在全厂所有科技人员中做到出类拔萃的?”老刘是水利专业的老大学毕业生,尽管专业不同,但他作为专业技术人员,对方翰民在制药科技上取得的成就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在推心置腹的朋友面前,方翰民虽然不会敷衍了事,但也不能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不仅要编故事,而且要把故事编得让人信服,起码要自圆其说。
方翰民向大家讲了他刻苦自学的经历,“那些年在车间班组三班倒,我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别人下班后要么打牌下棋喝酒,要么跟朋友逛商场看电影,我把自己关在宿舍,拼命看书学习,说实话,几年时间下来,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我觉得不比读四年大学学的少。”
对于方翰民的刻苦钻研精神,老刘十分钦佩,但他也有疑惑,“虽然我是学水利专业的,但我也大致知道,制药科学除了书本理论,本质上是一门实践的科学,需要做大量的试验,才能跟生产实际相结合,在自学过程中,你怎么克服不能做试验的困难?”
老刘是个较真的人,想糊弄他可没那么容易,为了让他信以为真,方翰民想了想,又编了一套新的说法,“虽然没有条件亲手做试验,但把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跟实际生产装置和工艺技术进行对比分析,我觉得比在实验室摆弄仪器设备有更大的收获。”
“嗯,”老刘若有所思,好像有点相信方翰民编的故事了,“把本书理论跟车间的工艺技术对照起来学习,这种方法更能理论联系实际,你在车间班组倒班,正好有这个方便条件,怪不得对车间存在的技术问题,你能拿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吕辉喜欢社交,他不太赞同方翰民的做法,“翰民,你把自己跟其他人隔绝开来,不怕同事们看不惯你的为人处世,把你孤立起来吗?”
“你算说对了,开始那几年,班组的同事都不待见我,几乎没有人跟我说话,我也不搭理他们,那些家伙还在背后给我起了个秀才的绰号,我当时真就是个孤家寡人。”
“你看怎么样?既然已经成了集体中的一员,为啥不表现得合群一点呢?记得在学校读书那会儿,你跟班上的女生确实没啥交往,但跟我们那帮男生不是打得火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