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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或者至少停下来。”听完第二轮的游戏规则之后,娜塔莎皱着眉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允许席勒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哪怕他自己愿意也不行。”
“他的精神疾病发作了,所以必须要有人干预。”贝蝙也如此表示:“如果一个病人对他周围的人表示我乐意这样,而所有人就都随他去,那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存在如此多的精神病院了。”
娜塔莎看向他,问道:“我看到席勒手中有一个吸入式的气雾剂瓶,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药物?”
“我不确定。”贝蝙摇了摇头说:“如果如你所说,晕船带给他相当大的痛苦,而这让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那么这就有可能是缓解晕船的药物,但也不排除他真有呼吸道方面的问题,或是单纯这就是为了用于扩张气管,提高氧气供给的。”
娜塔莎揉了揉额头说:“不论哪一种都对他有好处,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你想干什么?”
“这种级别的游轮上肯定备了各种药物,我想找一些看看能不能放到他的药瓶里,至少先让他停下来去休息。”
“你会配药吗?”
“我当过护士,知道如何调配各种简单的注射液,但我几乎没接触过气雾剂,你会吗?”
“是的,我会,但我必须得在游戏开始之前回到贵宾室,我们两个都消失这么久就太可疑了。”
“相信我,你看上去像是能和我在厕所里待上两个小时的人。”
贝蝙一副“又来了”的神情,娜塔莎朝着卫生间外面走去并说:“我去找药,你留心赌局,一旦发现不对及时插手干预,我想你比谁都能够体会到局势的紧张。”
贝蝙注视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他的确能够看到现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的暗流。
蝙蝠侠都能看出,除了真正惹上大麻烦的赌徒,参与赌局的还有许多有心之人,他们怀抱着的目的可比实现愿望要恶劣的多,蝙蝠侠向来不惮于怀疑,这群人可能比任何人都希望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永远留在大海里。
任何一个蝙蝠侠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贝蝙走回了贵宾室,他知道不能让正处于发病期的席勒做那根引燃炸弹的导火索,否则场面就彻底无法控制了。
另一边的娜塔莎沿着员工通道朝着楼下走,她知道斯塔克肯定是这样的路线,果然在下方的一个供员工休息的茶水间里面找到了斯塔克留下的信息。
压在饮水机下方的一张纸条下面写着“我去下面有事,之前那件事你问问别人吧”。
还不算太蠢,娜塔莎想,这种措辞被人发现了,也只会觉得是两个员工之间的交流。
娜塔莎读懂了斯塔克留给她的信息,大概意思就是我去下方找船只发动机,你留在上面抓个舌头问问情报。
娜塔莎环顾一周,发现这里几分钟之前还有人使用,那就说明不少员工都会来这里暂做休息,但判别他们到底是谁的人是比较重要的。
娜塔莎看得出来,这艘船有很多的古怪,他们的许多员工并非普通人,所以如果抓到了这条船主人的手下,自己很可能应付不来。
况且问题是有优先级的,这条船的主人到底想干什么暂且放放,不论是职责需要还是个人情感,娜塔莎都更想先针对联邦调查局。
没错,即使娜塔莎不认识阿曼达,她也能闻到这帮她整天打交道的鬣狗的臭味,她知道那帮特工肯定就隐藏在角落里,随时准备让任何一件事的情况恶化到没有任何人能收拾得了烂摊子,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还沾着水的拖把在昏暗狭窄的走廊里留下一道模糊的水渍,穿着制服的清洁工用手调整了一下帽子,把拖把的杆夹在腋下,换了个手拎水桶,打开工具间的门,把所有东西依次放进去。
他总是这样不急不缓,尽管心思全在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上,但他还是能够本能般的做好伪装身份手头上的任何一项工作。
终于放好了所有东西,男人叹了口气,放松下来之后尿意涌上来,他晃晃悠悠的朝着卫生间走去,尽管做足了放松的姿态,但他的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这是特工的自我修养。
走到了小便池前解开裤子,他听到背后有门被打开的动静,通过地板的反光,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披帛的身影,这种打扮应该是参加比赛的赌徒。
特工再次放松下来,现在第二轮游戏马上开始,他清扫之前那个厕所的时候也碰到了不少想趁着第二轮游戏开始之前方便一下的参赛者,应该很快就会出去了。
不过令特工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距离会场最近的卫生间是他刚刚打扫的那个,而不是现在这个,这个要多转一个弯,起码多走100米,在另一个卫生间不排队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主动绕远路呢?
刚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突然出现,就好像之前这人并没看他,现在却突然盯住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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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警铃大作,肌肉绷紧,腰腿发力,就在他屈膝抡肘的一瞬间,一根长长的拖把杆把他钉在了墙上。
鲜血瞬间从口中涌出,被定住的鱼嘴里发出呵呵的呼气声,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转头。
下一秒他的头发被抓住,砰砰两声,脑袋和墙壁的亲密接触,让眉骨和鼻梁骨被砸了个粉碎。
鲜血同时从鼻子和嘴里涌出来,剧烈的痛苦从体内传来,因为对方并没有抽走将他的身体捅了个对穿的铁杆,而是把凶器向下一压,体内的器官瞬间被搅得面目全非。
两只手同时松开,特工倒在了地上,但从额头流下来的鲜血完全的遮住了他的眼睛,剧烈疼痛带来的眩晕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完全看不清对方是谁,只看到他咬着哮喘药的咬嘴深吸一口。
“阿曼达的目标是谁?”
特工感到一阵可笑,如果对方想要刑讯逼供,那不应该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他就快死了,痛苦就快结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说出些什么呢?
“你和他们不同。”他听到对方喃喃自语,“你没有被指派盯住绝大多数人盯住的目标,你有特殊的任务,你在看着谁?”
特工惊愕的扶住穿过他伤口的铁杆,他拼命的挣扎着,但一只手比他更加沉稳,有力地握住了铁杆的头部,他把铁杆竖了过来,而被穿在上面的那条鱼因自身的体重不断地向下滑落。
大量的血液呛到了他的肺里,让他根本喊不出声,在他被自己的血溺死前的一秒,他听到对方低声说:“阿曼达想要一石二鸟?两套计划?”
席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赌桌上时,他终于有空闲仔细的打量一下自己的对手。
对方非常强壮,毛发旺盛,眼神凶悍,通常只会在举重或是大力士比赛上看到如此强壮的壮汉,偶尔也会在码头工人的群体当中看到。
但席勒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对方身上没有晒痕,这可不太常见,夏天刚刚过去,哪怕是每天通勤走路上班的普通人,裸露在外面的肢体都会有被暴晒过的痕迹,短短一个月时间可不够晒痕消退。
除非他24小时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但他的那种凶悍气质,看起来可并不是个家里蹲。
席勒想要等待,等他的视野再度模糊起来时,他就能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那并不用等很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就在席勒视野的边缘又开始荡漾起波纹时,一声清脆的铃声把他叫醒。
赌局开始,双方伸出手臂,由工作人员进行采血。
所有人都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席勒也不例外,现在他只剩下一只手能用来撑着桌子了。
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拿起针头,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席勒苍白的脸色和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就好像他并不用失血过多,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
针头扎进了双方的胳膊,手臂被用器材固定在桌面上,以防止采血过程不稳定,两人的血液都顺着软管流入泵中,深色的静脉血像上好的干红。
人很少有机会观察自己的生命是如何流逝的,因为通常成长和衰老的漫长过程让人足以遗忘所有细节,难以深刻的体会到生命走向尽头的绝望。
失血的过程,向生命衰亡的浓缩,通过在几分钟之内领略人漫长一生凋败之途,在所有微小之处看到磅礴的浪潮。
席勒开始感觉到越来越重的眩晕,随之而来的是药物再也无法抑制的亢奋,他的心脏跳的过快了,以至于再怎么狠吸气雾剂,沸腾的血液也无法冷却下来。
最终他在遥控器上按下了1000毫升的按钮。
席勒的举动显然同时震惊了工作人员和他的对手,以至于除了讲解规则之外,几乎从不出声的工作人员向他确认道:“你确定吗?1000毫升?抽血过程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这可能会导致你直接死亡。”
“是的,我确定。”
席勒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对着他的对手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你好,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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