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遮光帘被尽数拉上,光线昏暗,屋内开着空调,和室外将近四十摄氏度的高温彻底隔开。
江平奕进门的时候白可正懒散地窝在沙发上玩游戏,他径直走向冰箱,拿了一罐可乐出来。
冷冻过的易拉罐猝不及防贴上脸颊,冰得白可一个激灵,他睨了江平奕一眼,“有病。”
大概是午觉刚睡醒,连骂人的腔调都是软绵绵的,江平奕抓住白可伸过来的一只脚腕揉捏,掌心用力,故意掐出一圈痕迹。
“屁股撅过来我揉揉。”
白可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去捂手机听筒,江平奕这才意识到白可是开了麦的,但他丝毫不觉得刚刚的话有多么不合适,一把抢过白可手机。
“我说呢,我平时喊你打游戏你不打,在跟谁玩?”
“还给我!”
江平奕扫了眼那四个队友的ID,没一个眼熟,他举着手机后仰不让白可够到。
白可撑着胳膊往他身上爬,他顺势揽住白可的腰,稍一使劲,白可就摔在了他怀中,手熟练地绕到身后去揉那两团肉,最后还拍了一巴掌,睡衣的质感轻薄,和打在皮肉上没有差别,响声异常清脆。
光听声音,手机那边的人也能猜到这巴掌是打在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洲阳还没从江平奕那句惊世骇俗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巴掌再次震到。
把人欺负了一通,江平奕才肯将手机还回去,白可没对江平奕的劣行为发表看法,反而看着暗下去的游戏界面埋怨江平奕,“都怪你,我又被对面打死了!”
“下局拉我一起,我玩辅助保护你,保证一次都不让你死。”
“何洲阳比你厉害,不需要你。”
“……”
江平奕眉尖微挑,似笑非笑地歪头看着白可,“是吗?多厉害?”
“超级厉害,比你强多了。”
白可不过是仗着江平奕前几天刚打过他,屁股上的伤没好全,才敢跟江平奕呛声。
何洲阳在那头察觉到逐渐微妙起来的气氛,打着哈哈试图缓解一下尴尬,“没有没有,主要还是白可配合得好…”
……
不如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平奕虽扬着嘴角,却眼神森然,挪过去挤着白可坐下,“行啊,我看你们玩,看看你们怎么配合的。”
白可如芒在背,快被江平奕的视线盯穿,这游戏是彻底玩不下去了,他烦躁地说了句“我不玩了”,也没等何洲阳回话就切出游戏关掉了后台。
屏幕恰时弹出一个电话,白可看了眼备注,立马挂断。
江平奕发现了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不接?”
白可一言不发起身,江平奕连忙拽住他衣袖,低眉顺眼道:“生气了?”
他挥开江平奕的手,眉宇间多了点不耐烦,“别碰我!我接不接电话你也要管?烦不烦啊你?”
白可自然清楚自己烦的不是江平奕,但气已经撒出去了,此刻也不想说道歉的话。
江平奕不动了,手顿在空中,“我不是……”
白可蹙眉,像是极其厌烦地转身上楼,对江平奕眼中的不理解视而不见。
锁上房门。
白可确定江平奕没跟过来,才将电话回拨过去,对面很快接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资料都发到您邮箱了。”
那天和江铭见面回来,他就找人去调查了那个女人和江俊辉的私生子,和江铭说的一样,那私生子竟只比他小一岁。
奇怪的是在江平奕出生后,江俊辉就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有过来往,直到最近几个月,那女人因患重病才重新找上江俊辉,江俊辉把她安排进了江家名下的一家医院。
攥紧的拳头无力松开,白可只觉得全身麻木,他很聪明,自然懂为什么江俊辉在江平奕出生后就断掉了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他这才明白自己这十几年一直生活在骗局中,连给他的爱都是演的。
他享受过的权利和地位,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江平奕才能分得一份。
是他的错吗?如果不是他,白琴的婚姻或许不会被背叛。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白可忘了,江平奕手中有他房间的钥匙,他快速关掉电脑,上床裹紧了被子。
江平奕一进门就怒冲冲地质问他,“白可,你居然因为何洲阳跟我生气?为什么?”
白可现在无心争吵,也不想搭理江平奕的脾气,他背对着江平奕侧躺,一语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幅姿态轻而易举将江平奕激怒,他上前几步,提高音量不死心地追问,“就因为我不让你跟他玩,你就觉得我烦?跟我发脾气?我是不是还碍着你俩双排了?说话!别他妈装哑巴!”
“是!”
白可躲开江平奕拽他的手,光着脚下床把江平奕往门外推搡,“就算不是因为他,我也觉得你烦人,看到你就烦!”
江平奕的声音冷下去,“你什么意思?”
白可的火气也被点燃,正心烦意乱,急需一个宣泄口,好像非要说些伤人的话才痛快,他冷冷逼视着江平奕,“你凭什么管着我?不会以为我会喜欢你吧?”
“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觉得恶心!恶心至极!”
江平奕被推得踉跄,难以置信地抬头和他对视,眼底的神情变得愈发冰冷,心中怒火烧作一堆余烬,瞬间了无踪迹。
江平奕一直都清楚,是白可愿意包容他,让着他,他才敢乱来。
此刻白可毫不留情地将厌恶展现出来,他竟可笑的有些不能接受。
门被重重甩上,耳畔嗡嗡作响,白可愣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江俊辉平时很少回这个家,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那套房,白琴经常去那边照顾江俊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可目前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事,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江平奕还是那个性子,一吵架就不回家,房子变得冷冷清清,白可心中却愈加烦闷,乱到极点,这种情绪逐渐转化为一种巨大的恐慌,让他急切地想要抓牢什么。
何洲阳约他去看画展,他正巧需要散心,便答应了。
但半天时间下来,他完全不在状态,画展逛完,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饭。
等菜的间隙,何洲阳措辞许久,终于试探着和白可搭话,“今天有看到喜欢的作品吗?”
白可摇头,专心摆弄盘里的水果,半分没有说话的欲望。
他今天一路都没有接过何洲阳的话,傲慢无礼的很。
何洲阳知道白可性格一向如此,冷漠自我,毕竟是江家的少爷,金枝玉叶,自小被捧着长大的,只有别人围着他转的份。
须臾,何洲阳再次斟酌着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看你一直不开心,是因为,和江平奕吵架了吗?”
白可还是没抬头,何洲阳意识到自己的僭越,正要道歉,却听白可闷声道:“我说错了话,他不理我了。”
白可垂下眼睑,乌睫遮住那双漂亮的眸子,何洲阳竟从话中听出了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跟他道歉吗?你去找他,他肯定会理你的。”
“不要,我要他来找我。”
以往吵架,就算是他的错,江平奕也会先低头哄他,他被江平奕迁就得无法无天,恃宠而骄,不会道歉,也学不会低头。
面对白可的理直气壮,何洲阳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冒昧问一下,你和江平奕是亲兄弟吗?就,同父同母的那种。”
“是,有问题吗?”
“没,就是觉得,你对江平奕很不一样,哈哈,毕竟是亲兄弟嘛,感情好也正常……”
“因为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