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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将记录书名的本子塞入抽屉,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建议你离他远点。”
“那我让你离我远点,你可以做到吗?”白尘淡淡说。
“他是个变态。”
白尘翻书的手顿住,将书页捏得发皱,想到上次秦晚吟过来,谈起《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事后,他把这本书看了,书中虽然有一些在常人看来比较劲爆的内容,但写得并不露骨,和他遭遇的那些事情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把整本书看完,他也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甘受其他女人的奴役。而且,表面看来,女主角似乎对男主角很冷酷,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中,但是,在两人的关系中,剥离那些辱骂、鞭打、虐待,主动和略带强迫性的一方,却是那个受虐的男主角。他说不清两人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到底是怎样。
“比你还变态吗?”白尘抬起头,直视着白简。
“我承认我是个变态。但是两个变态,对你的意义完全不一样,譬如,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他就不一定了。你这书店,除了老人和学生,还有谁会过来,从他进入你书店的那一刻起,你不觉得这是件奇怪的事情吗?那么,哥哥,告诉我,他来过几次了?”
“不要叫我哥哥。”
“看这样子,应该不止一次吧,你已经在不自觉地维护他了。”
白尘懒得和白简多说。就算秦晚吟有特殊的嗜好又怎样,只要没有做强迫人、伤害人的事情,就比眼前这人强一百倍。
“你有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事情?”
白尘没有说话。
“你以为是迁怒,因为我母亲郁郁而终,所以我们把怨恨发泄在你身上?”
白尘气得颤抖,脚下的狗一开始还舔着主人的裤脚,现在也不敢动了,只把脑袋依偎在他腿边。
“报复的方式有许多种,为什么我们选这一种?”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无论是当时的我,还是今天的秦晚吟,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在吸引着我们。”白简仔细看着白尘。他皮肤白皙,头发和眼睫毛都很柔软,五官清秀,脖子修长,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不经意仰头,就给人引颈就戮般的错觉,让人想把手贴上去,感受皮肤表层的光滑细腻和皮肤下面微弱的震颤,甚至让人情不自禁地把手收拢,感受他骨骼在自己手中的扭曲碰撞,欣赏他面容上混合着惊恐和濒死之际一片宁静的复杂表情。
或者因为双性人缘故,白尘的长相有种雌雄莫辨的特质。这种雌雄莫辨,不是说他本来是个男人却长得像个女人一样娇媚,或者是个女人却长得像个男人那样粗犷,而是说他的长相没法定型。就像一汪水,放在方形的容器中是方形,放在圆形的容器中是圆形。白尘就是这样,作为男性的他,俊秀出尘,眉眼舒朗,一看即知是男性,假如让白尘穿上女装,也不会让人怀疑他的女性身份。他的美,不是一眼看去摄魂夺魄的那种。他的美没有侵略性,初看似乎不起眼,然而细看之下,眉眼都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舒服。如果给人一壶好茶,许多人只会注意茶水的醇厚清香,不知道茶杯触手细腻温润,可以置于掌中,无限把玩。白尘就是这样一个茶杯。他不自知,不代表别人都是瞎子。
既然他看出来了,秦晚吟没有看不出的道理。他不相信秦晚吟对白尘没有别的企图。
“什么气质?吸引变态的气质?”白尘反唇相讥。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白简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或者说,受虐气质,吸引那些有施虐嗜好的人。”
白尘气得嘴唇哆嗦,他为白简的无耻惊呆了,他强迫折辱自己,反过来倒像是他自己的错一样,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你给我滚。”白尘指着门口。
白简握住他的手,从白尘的身侧一点点掰到胸前,然后当着他的面,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被他碰到的地方,像触电一样,泛起细密的疼痛,白尘想抽出手,用力挣动,怎么也挣脱不了。脸涨得通红。
“秦晚吟是有名的S,S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像我这样的人。”白简勾唇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家原本是混黑道的,虽然这几年生意逐渐漂白,但骨子里的残忍嗜血是改不了的。他手段狠厉了得,经他手的人不计其数,这里面大多数是甘愿跪在他脚下的,他们有受虐爱好,说起来这也算一桩美事,你情我愿。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如果他看上的,别人不愿意,他那样的人会怎么做,你知道吗?”
白简凑在白尘耳边,好似耳语一般说道:“就像我曾经对你做的。”白尘瞳孔渐渐缩小,脸色由红转白,白简看着哥哥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离开。
白简很明白自己最后一句话会给白尘带来什么影响。事实上,圈子里倒不曾传来秦晚吟强迫人的消息,但他那样的人,有的是手段,金钱、权势、地位,随便一项,就能将一方不情愿变成双方的你情我愿,谁知道呢?而且撇掉这一切不谈,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那些人未必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从 ', ' ')('
而甘受他摆弄。
白简走后,白尘洗了无数遍手。冰凉的水把五指泡得通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