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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白尘握着杂志,沉思良久。他并非第一次接触这种它,高中时,他翻阅过几次。这种专业杂志,在消息闭塞的小县城很罕见,没有书店会卖它,所有的杂志,都是由秦牧的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秦牧喜欢看,白尘也跟着看了一些。经由秦牧的口,他知道这本杂志是国家级重点期刊,至今已有六十多年的历史,杂志刊登国内外着名的建筑设计案例和学术论文,可以称得上是建筑界最有分量和影响力的刊物。
如今,秦牧作为主设计师,他的设计作品刊登在这本杂志上,大概距离他实现自己的理想已经不远了吧?白尘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惆怅。
将这本杂志看完,白尘又翻了学生挑剩下的那些,想看看上面还有没有秦牧其他的消息,天很快完全黑下来,天上淅淅沥沥飘着雨,风中夹杂着冰冷潮湿的气息,从书店门口卷进来。
“我还担心这么晚过来你这边关门了呢。”秦晚吟把雨伞放在门口,笑着说。
“很晚了吗?”白尘看看手机,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啊,“天黑得早,有时候看着外面的天色,也分辨不出时间。”白尘站起身,准备给书包一层油纸,“你来之前可以和我通一个电话的,免得来了我不再,让你白跑一趟。”
“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怎样,最近书店生意还好吗?”
“还行。”白尘想到什么,停下来,转身问秦晚吟,“你要不先看看这些书,有些书有不同的版本,我也不确定是否是你需要的版本。”
秦晚吟走过来,翻看每本书的封底,看上面的出版社和出版时间。两人离得很近,白尘默默退开了些,没想到却被秦晚吟察觉。
“怎么?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秦晚吟侧过头,朝自己肩膀上嗅嗅。他的脖子又瘦又长,看起来有些纤弱,不知道为什么,让白尘想到天鹅把脑袋埋进翅膀里的画面。
“不,不是。”白尘退后一步说。
秦晚吟意味不明地笑笑,手横着向前一伸。这种动作极具暗示,好像下一刻就是好兄弟之间勾肩搭背,或者是情侣之间搂人入怀抱。白尘接受不了和男性太亲密的接触,本能朝后退,但是书店空间太小,因为说话,两人又是面对面站在一起,再一退就撞到人手臂了。白尘堪堪定住,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白简和白行两兄弟是变态,不代表其他男人也是。这一想,又为自己的处境悲哀起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吗,像一只惊弓之鸟。
“这本书你看过吗?”秦晚吟把手搭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两人站在两排书架中间,原来秦晚吟是要取白尘身边书架上的书。白尘顿时为刚才的想法羞愧不已,他耳朵发热,有一瞬间甚至觉得秦晚吟的手指擦过那里。若有若无的触碰,他不确定是伸出的手,还是伸手间带起的风。他看了一眼秦晚吟,对方表情坦然,大概是弄错了吧。
“没看过。”书上画着一个穿黑色裘皮大衣的女人。
“《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秦晚吟将书名念了一遍,“讲的是一个男人甘愿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奴隶,并忍受加诸于他身上的各种折磨,鞭打、羞辱。”
白尘震惊地睁大眼睛,半晌摇摇头:“我不明白,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有一种人能通过遭受的痛苦和羞辱来激起身体上的兴奋,也就是俗称的受虐狂,他们享受被打、被骂、被支配、被捆绑禁锢的感觉。”
白尘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他厌恶并极力想逃离的这一切,是别人向往的吗?
“如果这些书没问题,我帮你包好。”白尘打断他。今天谈的话题太过了,白尘不觉得两个人熟悉到可以谈起这种话题,虽然他们现在谈的是一本书,秦晚吟为什么独独挑出这一本,难道他就是自己说的那种“受虐狂”?他看着秦晚吟,怎么也无法想象他有这样的嗜好。
“好的,那麻烦你了。”秦晚吟适时收住话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书店闲逛。
白尘却有点坐立不安,空气中多了某种让人觉得压抑的东西。他一会儿看看秦晚吟,一会儿又想到白简对他做的事,几次语言又止,想说书店要关门了,请他离开,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秦晚吟自己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的。他接电话时,走到书店最边远的一个角落,声音压得很低。白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从他的表情来看,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他脸上的表情阴沉而迫人。
等他电话打完,对白尘笑笑,很难让人想到他刚才流露的另外一面:“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等他出门,白尘松了一口气,才想起他的书还没拿。
白尘准备把书重新收起来,一个戴眼镜、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进来:“我老板让我过来拿书,这是买书的报酬。”说着,双手递给白尘一个信封,白尘接过信封,待要再说些什么,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白尘拆开信封,里面都是红色的票子,他数了数,有一百张。按照他收书的价格,这些书一百不到,即便因为市面上难找 ', ' ')('
,书的价格对比定价翻了几倍或几十倍,秦晚吟付给他的钱,实在太多了。他觉得不安,犹豫了很久,还是给秦晚吟发了条短信,等了很久,那边一直没回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