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
右大街,一个墙壁龟裂的民房里。
一个中年汉子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他一言不发的磨着手中的大刀,刺耳的磨刀声回荡整个房间。
很快,大刀磨的锋利无比,映照出男人冰冷的双眸。
“手握祖传刀,杀尽天下贪官,大丈夫当如是!”
说着,陈胜下意识起身,准备抽刀离开。
“夫君,别去。”
正当陈胜要推开门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袭来。
陈胜身体一怔,骤然回过头,当看到眼前的女人,一双眸子变的复杂起来。
但他说道,“我出门后,你立刻回娘家避避风头,褥子底下有一些银两,你带在身上,纵然是我死了,你再找一个夫婿,也有底气一些。”
女人哭着摇头,“整个临江城十万百姓,无一人出手,你为何要去?”
“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成么?”
陈胜沉声道:“临江城粮价从五十文一斗暴涨至两百二十文一斗,寻常百姓根本吃不起粮,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昏官,只有杀了他,这临江城的粮价才能降!”
“我陈胜自幼习武,快意江湖,临江城是我的家,我可以死,但决不能看着这个家尸横遍野!”
妻子面带不忍,迟疑道,“夫君且慢,奴家总感觉临江城的一切太不同寻常,再等两天可好?”
“我总感觉,那位大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旦骚乱,纵然他是长安豪门之子,也难以承受后果。”
陈胜满脸自嘲,他嗤笑道,“抬高粮价,趁着大灾吃人血馒头重修县衙,长安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说着,他气愤的道,“若这高御史真有本事,令临江城粮价降了下来,我陈胜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但这可能吗?我意已绝,今日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令他血溅当场!”
女人叹息一口气。
临江城现在的粮商空前的团结,粮价怎么可能降?
她只是不想陈胜前去送死罢了。
刺杀当朝御史,哪有那么轻易的成功?
“下辈子,我好好弥补你。”
陈胜手放在门上,他早就踩过点,深知这一去便是一去不回!
那狗官就像是知道自己激发了民愤,出行极为小心,被保护的跟刺猬一样,简直无法下手!
但今日,哪怕是以他的血来警示整个临江城百姓反击,在他心中那也值得!
他心一横,骤然推开房门。
但下一秒,当他看到街道上的景象,他愣住了。
只见临江城的街道,有身穿盔甲的将士策马狂奔,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
“传御史大人令,张贴榜文!”
“从此刻开始,开仓放粮,只需一百零五文一斗,便可买到低价粮,数量不限,百姓可自行排队购买!”
此话一出。
陈胜瞪大眼睛,身后的女子也瞪大眼睛。
“什么?”
“开仓放粮,以一百零五文一斗的价格售粮?”
陈胜身子颤抖,不敢置信。
一百零五文一斗,对比现在临江城内两百二十文的天价,足足低了一百一十五文。
虽然还是很高,但对比现在的两百二十文一斗,他们已是十分感恩!
不光是陈胜满脸惊骇,临江城的百姓全都惊呆了。
无数面色蜡黄的百姓走了出来,他们纷纷前往张贴榜文的地方聚集。
当真切的看到榜文上的内容。
无数百姓激动不已。
“开仓放粮了,终于开仓放粮了!”
“一百零五文一斗,有救了,有救了啊!”
陈胜也夹杂在人群之间,满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