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太多愁善感了吗?
顾玉宁静静看着细弱水流划过自己的手指,直到指腹被冰到麻木,耳畔,戚忍潮和钟亦轻声地谈话没有停止半分。
他们在聊,一直一直地聊。
时间在此刻仿佛成了毒药,寸寸腐蚀着顾玉宁残存的知觉。
“哥?”
直到此刻,戚忍潮好像才意识到站在厨房中的顾玉宁,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顾玉宁关上水龙头,摇了摇头,“没事。”
白白软软的包子很快上了餐桌。
顾玉宁坐在戚忍潮身边,而两人的对面,则是初来乍到的钟亦,更是戚忍潮的初恋,不等顾玉宁出声,戚忍潮便淡淡道:“钟亦,吃饭。”
抱着手机的青年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戚忍潮低头喝粥,旁若无人的对钟亦说:“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还是分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起吧,”钟亦说,“分开有点不方便。”
说完,他歉疚的朝顾玉宁弯了弯眼角,很温柔,“玉宁哥,我现在是忍潮的助理,开两辆车会不太方便。”
他在解释,却也透露了许多信息。
坐在戚忍潮身旁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顾玉宁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呼吸被遏制。
如果钟亦不说的话,顾玉宁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戚忍潮的助理。
捏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地哆嗦了下,昨晚带给顾玉宁无限期待的美梦终于破裂,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跟戚忍潮的婚姻,或许真的走不下去了。
身旁,被顾玉宁盯着的戚忍潮像是才意识到事情的关键点,平淡无比地“嗯”了一声道:“哥,我忘记告诉你了,钟亦现在是我的助理。”
“……”
顾玉宁被水蒸气烫伤的指腹好像又疼了起来。
钻心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眼前的戚忍潮,顾玉宁甚至有些想不起最初会抱着他,轻声喊他“哥”的人了。
垂眸,顾玉宁在戚忍潮跟钟亦旁若无人的谈话声中待了许久,才终于站起身,平静地朝着卧室走去。
行走间,顾玉宁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可控地抽搐着,仔细看来,抽搐得最严重的那根手指上,起了几个水泡。
随着关门声响起。
顾玉宁站在处处充斥着他跟戚忍潮的生活痕迹的卧室里,强撑着的背脊终于塌下。
怎么办?
怎么办……
顾玉宁不想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可他又丝毫没有办法。
往日父母漠视的眼神充斥脑海,顾玉宁支撑不住身形地倒在地上,眼泪落下,呼吸急促,顾玉宁不断不断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怎么都没有办法。
他不喜欢被人忽略。
顾玉宁最讨厌被人漠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尖用力到发颤。
顾玉宁眼圈泛红,泪水滴在地板上,他像个怎么都挣脱不了父母留下的阴影的废物,背对着屋外自己的丈夫,无声的崩溃。
顾玉宁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犯过病了。
内心中,过往觉得不值一提的痛苦在此刻蔓延。
静静的、静静的,蚕食着他。
就在顾玉宁觉得自己应该死去时,床上,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嗡嗡……嗡嗡……”一声接着一声。
……
平静接起。
手机内传来一道突兀的热烈声音,“老师,你今天还来吗?几点来啊?”
顾玉宁顿了顿,嗓音沙哑,却还在尽量放轻声音,“不知道唉……你想让我过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啊,怎么不想。”
段知坞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名温温柔柔的美术老师了。
“想就好,”顾玉宁听着段知坞潮气蓬勃的声音,扯了扯嘴角,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十点的时候,我就过去,行吗?”
“行!”
说完,电话那头的少年却还磨磨蹭蹭的不肯挂断,顾玉宁也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着,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老师,你不高兴吗?”
“……”
顾玉宁顿了顿,道:“很明显吗?”
段知坞“嗯”了声,抓了抓头发,能够感受到他在电话那头的纠结,“如果……如果老师不高兴的话,可以来我这里住几天,我让你高兴,好不好?”
顾玉宁一愣,随即笑了下,“好。”
段知坞是跟戚忍潮合作过的一个老总家里的小孩,今年十八岁,学习成绩极好,却爱玩儿,玩得还全都是些在家长眼里不务正业的东西。怕他走歪路,在两年前的一场饭局上,顾玉宁被段知坞的妈妈拜托成了他的半个家教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教得是画画。
仔细算下来,已经挺长时间了。
原本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现如今已经成年,正上大一,只不过一直没有提出让顾玉宁“离职”的话。
“那……就说好了,”段知坞在手机那头里道,“老师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
顾玉宁只以为段知坞在提今天去他家里的事情。
电话挂断。
顾玉宁找出医药箱将自己已经起了水泡的手指处理好后,想到自己刚才被过去纠缠的狼狈模样,眸色黯淡,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过了。
自从跟戚忍潮在一起后,顾玉宁就很少想起自己的父母和过去。
今天是第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突然出现的钟亦,顾玉宁向来温柔的眉眼浮上一层灰败。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