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情绪到达临界点。
沈逸站在门前不断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面上的种种伪装,都让他心中的压抑感更加浓重。
想到今天上午江之酌给他发得那条消息,沈逸几乎要气笑了,要是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这趟突如其来的出差是因为什么的话,就真成了傻子。
失忆?
沈逸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就走了两天,顾玉宁就被人刺激得连忆都失了。
是不是他来得再晚点,就该参加沈温许和他妻子的结婚宴了?
越是想,心中的不爽就越是多。
没人能够知道,沈逸在A市看到江之酌发来的那条消息,心中有多么的恐慌,扔下公务,和即将完成的求婚策划,急匆匆赶了回来,一下飞机,就直奔着这里。
在底蕴深厚的沈逸面前,沈温许的背景早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眼下,房门被人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温许身上湿透的衬衫已经换了下去,但唇角处新鲜的咬伤还是刺痛了沈逸的眼睛,手指死死捏着手中的烟,将其弄拧碎,在极大的怒意面前,沈逸反而笑了笑,“不欢迎我吗?”
沈温许没说话。
他甚至连伪装都不想。
空气一时凝结,沈逸弯着眉眼看他,话中的警告却鲜明至极,“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不然,我现在就不会一个人过来了。”
“温许,你很聪明,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父亲……不对,或者说是‘叔叔’的能力,你确定你要为了一个执念,放弃自己一手拼出来的事业吗?”
沈逸看着面前面色逐渐阴沉下来的青年,笑了笑,嘲讽意味十足:“更别提,玉宁他不喜欢你。”
“只要给他一丝挣扎的机会,他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离开你,毫不犹豫。”沈逸说,“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呢?”
顾玉宁是喜欢江之酌,可那是建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基础上。
十分致命的一击。
沈温许手指紧紧握住门把手,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他和沈逸差不多高,此时冷声道:“所以呢?”
“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温许也在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打开门,做出一副邀请的模样,让沈逸进去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空荡荡的,除了重要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沈逸视线扫视一周后,面上的表情逐渐沉下来,指尖捏着烟,用力捻着,烟丝不断落下,他轻声问:“温许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吗?”
一条失去所有的路。
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除了顾玉宁外,什么都得不到。
沈温许没有出声,大学刚毕业的他,眼下在身居高位已久的沈逸面前,只是一名手段稚嫩的小孩,甚至连对手都算不上,沈逸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失去所有。
就连顾玉宁,都可能失去。
在H市,沈家和江之酌所在的江家就是金钱和权利的顶尖,沈温许的公司在s市,但就算不在那里,放在沈逸眼中也稚嫩得不像话。
或许再给沈温许一年时间,他会发展到可以和沈逸一较高下的程度。
但他太着急了,着急回来、着急找到顾玉宁、也着急得到他。
他的急躁让沈逸抓住了把柄,成为再次失去顾玉宁的利刃,并斩断他的手腕。
灯光明亮的客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逸与沈温许对视着,作为长辈,沈逸面上仍旧带着笑意跟平静,等待着沈温许权衡利弊。
如果不是因为他背后的江之酌的话,沈逸这次的到来完全不会这么的温和,他只会从商业手段上,一点、一点逼迫着沈温许,让他把藏起来的珍宝亲手送到他面前,并祈求着他收下。
只因为那时候一无所有的沈温许,估计连提供给顾玉宁正常生活的资金都没有。
“是谁告诉的你,他在我这里?”嗓音沙哑,沈温许安静片刻后,突然问道。
沈逸知道这是他做出退让的前奏,毫不在意的出卖了自己的“恋人”,“当然是你的好叔叔了啊……毕竟,他那么的爱你。”说完,沈逸甚至笑了一声。
像是嘲讽。
沈温许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或许他早就猜到了把这件事告知给沈逸的人是谁,只是没有想到罢了。
在沈温许原本的计划里,当沈逸知道顾玉宁在他手里,已经是一周后了,那个时候,顾玉宁和他早已移民国外,哪怕沈逸有通天的本事,都无法找到他和顾玉宁。
暗室内。
顾玉宁面色苍白地蜷缩在角落,呼吸从一开始的平稳逐渐急促,他头靠在墙面,昂着,努力获取着氧气,可眼前却不断浮现自己之前被关在黑暗中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无数的心悸和恐惧感,蔓延而来。
指尖逐渐麻木僵硬。
顾玉宁雪白脖颈上戴着黑色的项圈,被绷直的绳索牵扯着他,哪怕皮肤被勒出红痕,顾玉宁都没有回到那张床上。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他呼吸凌乱。
瞳孔缓慢涣散,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无边的黑暗把顾玉宁包拢,哪怕他再怎么将脑海中的回忆挥散,都无法避免的痛苦着,氧气枯竭,他全身只有一件宽松的衬衫,此刻蜷缩在墙根。
救救我……
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顾玉宁肢体僵硬,大脑茫然一片,只有恐惧感、只有恐惧在笼罩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努力地靠着墙面,努力获取着氧气,但窒息感还是朝他袭来。
救救我吧……
不论是谁都可以。
眼泪就这么落下。
下一秒,暗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丝光亮出现在顾玉宁眼中。
可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惊喜,反而产生了更大更激烈的恐惧,和刻在灵魂里的畏惧感,他不断挣扎着,脖颈上的项圈在此刻仿佛成了杀死他的凶器。
雪白皮肤逐渐被勒出青白。
黑色绳索绷直、勒紧。
沈温许和沈逸就站在门前,当看到这一幕时,两人心跳齐齐漏跳了一拍,“顾玉宁!”他们惊慌地喊着。
沈逸先一步推开门,大步跨到顾玉宁面前,俯身抱紧他,“别动……”
沈逸控制住顾玉宁挣扎着的手脚,把他紧紧抱在怀中,“爸爸来了,别动…别动啊……宝贝别动好不好?别怕……别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声声说着。
一边说,沈逸一边抱着顾玉宁朝黑暗中走了两步,少年脖颈间绷紧的项圈因此松下。
氧气重新出现。
沈逸抓着顾玉宁双手的手有些颤,他低声道:“宝贝别怕……爸爸来了,来了啊……别怕。”声音很哑,一遍遍说着重复的话,可心底的恐慌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因为顾玉宁刚才不正常的状态,变得越来越浓。
“别怕……”
这句话不知是沈逸在对顾玉宁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之前那一年多的调教到底还是给顾玉宁带去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导致现如今,沈逸想对自己说没关系,都没有丝毫办法。
怎么会没有关系?
怎么会?
顾玉宁蜷缩在沈逸怀中,汲取着他的体温,呼吸从急促转为平静,纤长眼睫在眼下洒出一片阴影,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的顾玉宁安静极了,只有紧紧抓住沈逸衣角的手在颤抖。
不断不断地颤抖着。
“爸、爸爸……”他双眼失神,喃喃道。
沈逸轻“嗯”了一声,低头在顾玉宁额头亲了一下,心跳重新归于平静,“爸爸在。”
他在这里。
他在的。
所以希望顾玉宁不要害怕。
“我、我疼……好疼……”顾玉宁犹如刚学会说话的幼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嗓音中充满了不确定,好似在试探着沈逸究竟会不会哄他一样。
“哪里疼?”
沈逸鼻梁上的那架眼镜有些歪了,声音被他放得很轻很轻,仿佛音量再大一点,就会吓到顾玉宁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吸压抑。
沈逸在等待着顾玉宁回答的时间里,视线落在少年颈间那条黑色的项圈上,眸色阴冷。
如果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可以看在江之酌的面子上放过沈温许的话,那么现在,沈逸只觉得沈温许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顾玉宁靠在他怀中,整个人轻得不像话,过了很久,哑声道:“不疼……”
但怎么可能不疼?
脖颈已经被磨出了血痕,相较于阐述委屈,顾玉宁更害怕让沈逸担心。
“……”妈的。
沈逸察觉到了顾玉宁的想法,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又闷又难受,喘不上来气的无奈和心疼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低头,沈逸虔诚的在少年眼尾落下一吻。
“宝贝真乖。”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声回答轻极了,顾玉宁沉重的眼皮合上,不安地趴在沈逸怀中睡去。
真希望醒来,他能够真的见到爸爸……
黑暗中,顾玉宁认为沈逸的出现是他做得一场美梦,一场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美梦。
门口。
沈温许站在原地,整个人平静得有些不正常,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还在注视着顾玉宁。
他没有想到,当暗室的门打开时,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顾玉宁在恐惧着,也在挣扎着,沈温许不清楚他是在害怕什么,但总归,有他一份。
“把项圈解开。”
沈逸冷冷说道,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了项圈应该用什么方法打开。
“沈温许,你是真的该死。”
这是沈逸在沈温许走到他面前时,说得一句话,而他话中的人则没什么表情,在用指纹打开项圈后,平静地反问:“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