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二那年,沈温许开始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但就算是在拉投资时,赵空都没有见到过他出现现在这副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珍爱、怜惜,仿佛他怀中抱着的人在他生命中占据着极重的位置一般。
诊疗室内。
两人从中午一直坐到了下午,期间,沈温许有无数次焦躁地问赵空顾玉宁为什么还没有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都被经验丰富的中医加西医本人否认。
无奈之下。
临近夜晚,沈温许抱着还没有醒来的顾玉宁回到他在本市买的房子。
大平层,在二十三楼,空间大得不像话。
这也是沈温许大四那年,用赚得第一桶金买下来的房子,过户的那天,正巧是顾玉宁生日当天。
当时沈温许还醉心于事业,丝毫不知道顾玉宁因为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经历了什么,满心都是想把这个房子,在未来某日送给顾玉宁的高兴。
晚上十一点。
顾玉宁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嘴里不断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全部都是“我没有”、“我没有不乖”、“救救我”等话,随着一道惊慌的“哥”,顾玉宁惊醒。
呼吸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床上,心脏跳得恨不得从心口蹦出来,他伸手,想要喊什么人,可刚一出声,就带着无尽的迷茫,“我……”
顾玉宁茫然地转头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突然间,床头柜上,一小盏台灯亮了起来。
莹黄灯光出现。
将沈温许疲惫的眉眼朦胧照亮在顾玉宁眼中。
他坐在黑色的椅子上,带着些紧张,尽量平静地望向床上的弟弟,“玉宁……”
“……哥?”
迟疑了许久,顾玉宁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沈温许没有想到他还会喊自己“哥哥”,有些不知所措,沙哑地“嗯”了一声问道:“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
顾玉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乖乖笑了笑,漂亮又明媚,小声轻轻问:“哥,你回家了啊?”
“脑袋好累。我是生病了吗?”顾玉宁回想着自己睡前发生的事情,说,“还有,我睡了多久啊?哥,你帮我跟老师请假了吗?高三了,要是没有的话,我会被老师骂死的。”话落,他皱了皱鼻尖,像是不敢想象这种事情发生的画面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被朦胧光晕照亮的黑暗中,沈温许看着床上的顾玉宁,冷白的指尖突然抽搐了一下,他仔仔细细地望着顾玉宁,从眉到眼,一点,一点地看着。
“玉宁都高三了啊?”沈温许恍惚地开口。
顾玉宁听闻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快三年没见的哥哥,“你连我高三了都不知道?哥,你上得什么大学啊?”
昏黄的光亮里,沈温许挺直的脊梁微弯了下来,在没被顾玉宁看到的空隙里,一滴眼泪快速掉落。
“抱歉啊乖宝,是哥哥失职了……”他嗓音沙哑,艰涩地说着,一句之前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抱歉”,在这片安静里,对着过去的、还没有经历那一切的顾玉宁说出。
对不起……
眼泪滚出,沈温许双眼通红,却还执着地看着顾玉宁,紧盯着,一边想,心脏一边传来的一阵阵绞痛,痛得沈温许有些想干呕。
顾玉宁失忆了。
他的弟弟失忆了。
沈温许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只觉得……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眼前的顾玉宁,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却一切都变了。
就连沈温许都不知道,他离家之后的弟弟是个什么模样,或许和之前一样,很开朗、爱笑、会软声和他撒娇,也会在不高兴时生动地吐槽两句。
这是顾玉宁。
是沈温许没有见过的,高中时期的顾玉宁,与现在满身阴郁的顾玉宁截然相反。
完全相反。
沈温许在顾玉宁有些懵和慌的视线中弓着背,额角青筋冒起,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狼狈异常,没人知道他在哭什么,又在崩溃着什么。
“……哥?”顾玉宁喊道。
沈温许抬起头,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一句句“对不起”就这么说出。
带着浓重的愧疚,沈温许低哑的跟顾玉宁道着歉,有他丢下顾玉宁离开四年的歉意,也有他回来后对顾玉宁冷漠的歉意,但更多更多的,则是为今天他对顾玉宁说出得那些话。
他说顾玉宁懦弱、说他是个顶着自己的脸博取养父们喜欢的替身,也说他胆小、说他是个疯子,说他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话在眼下,重新化为子弹,一颗颗命中他。
痛感和卑劣的庆幸让沈温许撕裂异常。
或许之前,他还不能够理解顾玉宁在那一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眼下,过去的他与现在的他对比,沈温许突然就懂了。
究竟该有多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沈温许想,哪怕他现在下十八层地狱,或许都无法抹消他对顾玉宁说出的话、做出的事。
“对不起……”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失败者。
床上,一直很懵的顾玉宁和哭着的沈温许不同,他在笑着,眉眼间的阴郁消失得无影无踪,漂亮又灿烂,像个天使,安慰着他的哥哥,“没关系,哥哥忘了我现在高三也没有关系。”
他朝沈温许靠去,像之前那样,带着满身的温暖与阳光扑进哥哥怀里。
“我都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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