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明白这一点。也更明白,为何他的主子,会将他派到这里,驻守最后一座前线大城。
他的本部,是沧州最强的精锐之一。他亦有信心,守住这里。
“靳将军,探子回报,盘城外的东陵军,已经在整备了
听着探子的回报,靳豹满是杀意的脸色,露出一丝期待之色。他并非是纪人,所以,对于挫败中原名将这种事情,他是最喜欢的。
最先的诉求,他是想迎战西蜀徐布衣的。只可惜,徐布衣见首不见尾。不过,面前的东陵王,亦是有几分本事之人,算不得屈才了。
“雨将停,大战将起靳豹脸上淡笑。相比起沧州的中原将领,他显得更加镇定。
“准备工事!与东陵军,决一死战!”按着刀,靳豹蓦然怒吼。
声音震碎雨幕,在盘城的近两万守军,只消一会,亦跟着怒声喊了起来。
“肉军入城!”
从李度城输送来的肉军,约莫经过了蛊惑。可怜这些百姓,只以为共赴国难,披着残次不全的袍甲,拿着不知锈了几年的武器,入了盘城。
拢共来算,除开沧州的精锐士卒,加上民夫,加上肉军,已经有七万人之数。
在城里,极度沉闷的气氛,一时压了下来。
无数的孩童,像是感染了一般,都开始哭喊不休。
在城门下的临时营地,一群重伤退下的士卒,聚在一起。无一人开口说话,捏着手里的米饼,却一口都吃不下。只知抬头,眼睛失神地看向天空。
……
在城外,如靳豹所闻,东陵军已经在整备。在雨水之中,泡了几日的士卒们,袍甲外裸露的肤肉,开始生了水疱。握着武器的手,也跟着泡得发白。
满世界的湿潮,连着篝火,都很难升起来。
绑在身下的粮袋,米饼已经发软,直至化成一滩泛黄的碎末。只到了灶火时间,整备后的东陵士卒,纷纷解下了粮袋,用手舀起了米饼碎末,就着雨水,大口地吃入肚子里。
左师仁站在楼台上,拒绝了开小灶的建议。他抬着头,捏着一块半湿的米饼,冷冷往嘴里塞去。
战事到了现在,敌我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
“盘城,只要打下了盘城。这围攻沧州的战事,基本就定下了
盘城之后,是李度城。李度城之后,便是皇都。
而打下盘城,那么,便能和南面的南海盟军,两相夹攻,直至会师,两军合兵,兵发李度城。
“主公,雨水停了!”
在左师仁身边,一个谋士模样的人,突然间脸色狂喜。
听到这一句,左师仁冷静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意。雨水一停,接下来,便该攻打盘城了。
当然,左师仁知道,守卫盘城的沧州力量,定然不可小觑。探哨的回报,听说在盘城里,不仅是民夫,连着不少肉军,都开始登城守坚了。
“这妖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这么多的百姓左师仁冷笑。
“主公,若是……肉军守城,我等当如何
左师仁回头,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这位天下仁名的东陵王,开口的声音,显得平静至极。
“不管是谁,只要阻挡我东陵大军,便算敌人。传令,不管是肉军,还是民夫,还是沧州士卒,皆不可有怜悯之意
“莫要忘,这些人,已经被妖后蛊惑了!吾左师仁,恭请诸位抬刀,往前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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