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哪里想到——
刚近了峪关,一抬头,他才发现前方不远的雄关,已经换了徐字旗。待探哨的人马过去些,便被飞矢赶了回来。
“王,峪关易帜了!已经投敌!”探哨匆匆而回。
窦元如遭雷击,骑着马,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指着峪关破口大骂。
陈忠面色如常,一言不发。
“将军,若不然动用重弩,应当能杀死许多
“算了陈忠叹了口气,“我如今刚叛了窦家王室,不宜对窦家人杀气太重。主公那边,应该也有打算了
“我等,阻拦即可
“将军高义
陈忠愧不敢当,一声叹息,道尽了为将者的无奈。
……
“当如何,我便问你,现在当如何!”窦元愤怒抓着小谋士的袍领,怒声大喝。
小谋士吓得脸庞发白,磨蹭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王,投降吧
“不可能!我窦元才是新的蜀王,那布衣贼算什么!来人,来人,速速军议!”
……
“主公,当真不去追剿么?这蜀中营,士气尽碎,探哨来报,逃兵至少有小半数人于文满脸困惑。
士气尽无,粮草告急,攻打蜀中营,正是的大好的机会。
“不用徐牧冷静摇头,“于文,你看着吧。窦元不想投降,那么,便会有人抓着他来投降
“大势已去,窦元终归翻不出浪花了
“最多三日,这蜀州十三郡,尽落于徐家军之手
如徐牧所言,仅仅过了两日,十几个满脸惊怕的蜀中营裨将,将捆得严严实实的窦元,带到了徐牧面前。
徐牧稳稳抬手,那些裨将急急后退几步,仓皇跪地。
“窦元?”
“呸,徐贼!徐贼你夺我蜀州,不得好死!莫想收服我,我窦元不降!”窦元昂起头,咬牙切齿。
“比起你的两位叔父,你倒是多了些骨气
“另外,我徐牧,从来没有劝降你的意思徐牧语气沉稳,缓缓抽出长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我徐牧出师不利,死在蜀州,定然是万世骂名。很不巧,我徐牧成功了
“而暴政苛赋的窦家王业,也该到了尽头
“仁至义尽,我徐牧送窦将军一程
窦元大惊失色,料想不到徐牧的决绝,急忙磕头哭喊。
“徐、徐大王,你且留我一命,我定会,帮你说服蜀中营归降!”
“不用了徐牧摇头,长剑前刺,刺入窦元的胸膛。
窦元痛得疯狂大喊,声音越渐嘶哑,越渐细微。
徐牧稳稳回剑,长呼出一口气。
那一日出长阳,不仅是和袁安的决绝,和皇朝的决绝,更是和这个污浊天下的决绝。
“徐家军!”徐牧举起染血长剑,怒吼声荡满山谷。
“徐蜀王!”
蜀道之中,蜀道两侧,漫山遍野的,都是声若惊雷的呼喊。
……
凉州城前。
骑着马并未立即入城,董文回了头,一时看向蜀州的方向,莫名露出笑容。
“主公为何发笑
“我在想,若是日后,徐牧发现我做了凉州王,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会猜出来,主公是大器藏拙
“事实上,我与他是一样的人
“他是疯子
“我也是
司马修跟着露出笑容,“但我凉狐,只喜欢主公这样的疯子。太正的人,不宜相辅
董文笑了声,回身骑马狂奔,转瞬之间,整个脸庞,又换成了怨天尤人的哀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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