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这一路,都在讨命!从边关到内城,从汤江到常家镇!天公不垂怜,我等!便自个杀出一条血路!”
徐牧身后,六条大汉的面庞,一下子蓦的坚毅。
前方。
踩断枯枝的声音,越来越近。
抱着剑,徐牧冷冷打了个哨。六条大汉,包括司虎在内,迅速在林间隐去了身子。
踏踏。
火把光映照之下,四顾而去,尽是一片夜色的萧杀。
薛通停下了脚步,脸庞上重新露出好笑的神情。
他终于又看见了,那位小东家,便站在前方不到百步的距离,莫不是吓得腿抖了,跑不动了?
二三千两的生意,这一轮该到手了。
“你自个跪下,还是我亲自去逮你?”薛通冷笑。
二十余个的官兵,也发出快活的笑声。终归是蠢了些,跑到这等罕无人迹的绝路。
“都头,他定然是吓傻了!”
薛通狞笑,提了刀,几步往前冲去,不多时,便冲到了小东家面前。
夜风与火把相映,摇曳得一大群的人影,晃晃摇摇。
徐牧沉着脸色,认真地抬起头。
“讨命而已。五百两如何,给个机会
薛通又是大笑,“什么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二十余个官兵,再度放肆大笑。
徐牧沉默地垂头。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如履薄冰,但并非是说,他是个怯弱的人。
相反,他骨子里是个赌徒,嗜血的赌徒。
笑罢的二十余个官军,终于变得面目发冷。
“低下尔的狗头——”
“拨千山!”
一个伸手拿人的小官军,半截手臂被斩断,痛苦地瘫倒在地,不断打滚。
回了剑,徐牧喘出一口气,压住自己撕裂的虎口。
薛通只顿了半息,双手抬起打环大刀,两步踏跃,朝着徐牧当头劈下。
铛!
一道铁塔般的人影怒冲而来,抡起的长马刀,稳稳挡在徐牧头顶之上。
徐牧退后身子,冷冷走开。
“牧哥儿,杀几个?”收回长马刀,司虎面色暴怒。
“都杀了
把官军引入此处,只能仗着夜晚,在杀光之后,想办法掩埋过去。若是无法掩埋,最好的结果,便是落草为寇了。
“好胆!我等乃是官军,亦有二十三人!”拖回大刀,薛通眼睛鼓起。
四大户给的信息,只说这帮人不过普通小民。想来,是被当枪使了。
还有,那个大汉是什么来头?好凶的力气,连他这个护国营的步军教头,拼招之后,差点没被震死。
“莫分散!右队挡刀,左队射弓!”
这些个内城官军,久疏操练,加上又骑马跑了一天,在薛通的催促之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场面。
“薛头,四周有埋伏
薛通自然知道,当初小东家的这帮子人,可有六七人之数,面前的除了小东家,只剩下那个保护的大汉。
其余的人,自然是埋伏起来了。
“不过是几个市井刁民,我等乃是大纪官军!”
“大纪官军?吃我一记火油箭!”没等薛通说完,上方的夜色中,出现了星星火光。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箭矢,怒射而下。
薛通惊得迅速避身,退去了好几步。那支裹了火油的箭矢,扎到了地面的枯草堆上,冷不丁地滚起一条熊熊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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