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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计科院都是一样的早课,等林寒起床时,宿舍内只有他一个人。窗帘还拉得结实,似乎是怕他睡不安稳。
他慢吞吞地动了动,被腿间的肿痛弄得倒吸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句,还是摸过昨晚江以河给他买的药,自己涂上了。
涂完药后就好受了点,林寒换了衣服下床,看到桌上放着打包好的早饭。
他心情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在心里算了算钱,打开手机去问江以河:【你买的早饭?】
江以河虽然在上课,回得倒是很快:【怎么,不吃啊?】
林寒没说话,转了钱过去,结果江以河愤怒不已,给他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
【你干嘛?我不要,不吃你就扔了,别给我转钱,烦】
【吃我一顿饭能少你一块肉吗?】
【不准扔!你吃!也不准给我转钱!】
【再转钱我直接在宿舍操你】
林寒看到最后一句话,熟练地将他放回了黑名单里。
接着他心想不吃白不吃,也带着怒气把早饭吃了干净。
江以河坐在教室里,上早八的烦躁在他被林寒拉黑后升到顶峰,黑笔在纸张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钟衡和他之间隔了一个空位,此刻目光一斜,拿出手机问:【怎么了?】
江以河当然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又被林寒拉黑,只好烦躁地回复:【没怎么,林寒不高兴,跟我吵架了。】
钟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说多吵点。
吵到林寒能主动和他亲近更好。
钟衡和江以河做了约定,内容也很简单。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放手,那么选择权就在林寒手里,除非林寒有了确定的对象,否则他们两人都不会停止追求。
而温远不在宿舍住,真是天大的幸运。
钟衡心思细致,当时大一刚开学时,学校对于在校外租房管得还比较严,温远也就和他们一起住宿舍。
那时林寒还和江以河关系不错,但他对温远……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钟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是他某天提前翘课回宿舍拿材料,恰好只有温远和林寒在宿舍。
开门时两人离得很近在说话,看到他进来,林寒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温远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偏头又和林寒说了两句,背着画板出门了。
钟衡声色不动,拿过材料转身时,看到林寒红晕未消的耳根。
他直觉不对劲,之后心里在意,才发觉林寒虽然和温远接触不多,但只要说话,必然对他要比对其他人温和一点——甚至更羞涩一点。
可是这种特别的温和也没有持续很久,在温远搬出去后,他们两人就渐渐地陌路了。
钟衡怀疑温远本人也未必知道,当初林寒对他有意思。
不过毕竟过去了,那就过去吧。
*
在林寒的沉默下,宿舍诡异地回到了类似以前的局面。
江以河和他依旧不怎么说话,温远只会在中午和下课后在宿舍露面,其他时候不见人影。钟衡刻意避开一些话题,平时还能和林寒说上几句。
只是沉默下埋藏着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会爆发。
江以河把之前说周末要怎样的话咽了回去,沉着脸去开体育部的例会,钟衡自然每个周末都一堆事,也早早出了门。
大二后就火速退出所有学生组织的林寒则周末十分愉快,在图书馆趴了一天写完作业,却在闭馆时接到了秦晓的电话。
“喂,晓晓?”他皱眉听到电话那边的喧嚷声,“你在哪?”
“我操,他们开完例会说出来吃饭,吃完饭又来喝酒,喝上头了。”学生组织的例会大多都撞一个时间,秦晓是法学院学生会的,自然也忙得很,“我真受不住了,林寒,速来救驾,我请你喝奶茶!”
林寒说:“你在那喝吧……算了,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秦晓不是没数的人,难得找他求助,那一定是有事。林寒没敢耽搁,来不及回宿舍就跑到校门口叫了车。
他们校区在城区,附近繁华得很,酒吧夜店一应俱全,秦晓发的地址却不在学校附近,而是在市中心那里。
好在晚上不堵车,林寒下车后问:“师傅,能不能在这等一会?我去接个人就出来,等的时间钱你照算。”?
师傅还挺好说话,点头道:“没事,接女朋友呐?去吧,我抽根烟。”
林寒来不及解释,转头进了电梯,被这边的灯光晃得眼花。
他又打了秦晓的电话,在剧烈的音乐声中提高声音问:“你在哪?”
秦晓的声音里已经带了醉意:“我?我在……操,我在哪?”
林寒只能进了酒吧,在满满当当的座位间找人。
他背后还背着包,在这个地方干净漂亮得显眼,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若有若无地摸了一把,回头却又找不到罪魁祸首。
林 ', ' ')('
寒拍了拍额头,对秦晓说:“你站起来,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秦晓慢半拍地说:“哎,行。”
人站起来后就好找,林寒瞄到她在斜对的角落里站起来,茫然地扭头看,心里松了口气。
看上去没有什么事。
“别动,我看到你了。”他偏头对手机说,“我现在就过去……操!你他妈傻逼吗?”
这次是一人猥亵地把手盖上他的屁股,甚至还伸手想抓一把,被林寒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回头看见一个醉醺醺的成年男人。
“哎哟,还挺辣。”男人笑着,也不把手抽回,就往林寒身上靠,“来喝一杯吗?我请客。”
“请你爹去。”林寒厌烦地甩开他,转身要走,“滚!”
那男人却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那么凶?哎,喝一杯都不行?你屁股可真翘……”
林寒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接着忽然一笑:“喝一杯?”
他眉眼舒展开,眼底映着疯狂变幻的灯光,又漂亮又讥嘲。
“对啊。”男人笑嘻嘻地把手中的酒杯递过去,“尝尝哥哥的……”
他话还没说完,林寒就接过他的酒杯,反手全部泼在了男人的脸上:“喝你大爷。”
泼完后林寒就迅速放下酒杯,加快脚步走进人群里。他已经瞄准了秦晓旁边还有一个门,正好能拽过人就从那个门跑掉。
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等身后那个男人反应过来,不走快点他就得吃亏。
果然林寒没走多远,身后那男人就骂了一句:“臭婊子,给你脸了?!”
他匆匆向后一瞥,看那男人酒气上头,明显是要追过来的样子,心下一惊。
秦晓还在电话里晕晕乎乎地问:“怎么了我的小寒寒,那边那么吵?”
林寒已经开始跑了:“没什么,遇到一个疯狗,你准备走……我靠谁的……”
有人坐在卡座里,一双长腿可能是无处安放,从卡座里伸出来,一直伸到过道上。
这个过道没什么人,只是林寒为了避开醉汉,故意从曲折拐弯的地方跑,结果阴沟里翻船,被这个人的腿狠狠绊了一下。
他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半途中被人一把接住,手臂有力地揽住腰腹,咯得林寒生疼。
“啊,谢……”
林寒抬起头,一句谢谢卡在了喉咙里。
绊倒他又扶住他的人是……温远?
怎么是温远?
不止温远,这个卡座里还有三四个装饰鲜艳奇诡的年轻男女,此刻目光都聚集在林寒身上。
他有点尴尬地站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因为温远也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袖口挽起,小臂和胸前都有看不太清楚的深色纹身。
简而言之,看着很陌生,和学校里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人完全不同。
最后还是温远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人回去。”林寒回答完,偏头看到那个男人穷追不舍地跟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伸手就要拽他。
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温远瞥他一眼,表情还是很冷淡,但是起身把林寒挡住,仗着身高优势俯视这个醉汉:“你干什么?”
林寒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隐约听到温远似乎冷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那个男人就蔫着转身走了。
他越发尴尬:“那个,谢谢你……他……”
温远坐回去,懒散地翘起腿,挑眉道:“他怎么?”
林寒:……
“他摸我,我就泼了他一点酒……”林寒含糊地带过去,“你是在和朋友玩吗?那我不打扰了,我得去找人。”
温远支着头看他:“谁啊?女朋友?”
林寒:“不是!就是朋友!”
“哦,朋友。”温远改了说辞,只是听起来依旧不那么正经,“要我帮忙吗?”
“不用。”林寒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反正就……呃,谢谢你了。”
“多大点事,去吧。”
林寒转身走得远了点,才听到他自己加速的心跳,几乎快和音响里的鼓点混在一处。他没敢回头,手指轻轻按了按胸口,又立刻收回去。
当初掩埋的那点心思,竟然又不合时宜地开始鼓动。
温远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人和他什么关系?他怎么还有这么一面……
乱七八糟的念头让林寒甩了甩头,他走到秦晓旁边,伸手按住她面前的半杯酒,微笑着扫了一圈:“抱歉,我来接一下她回去。”
周围坐的基本都是法学院的人,林寒虽然不都认识,但大概脸熟。只是有一个生面孔,是个笑吟吟的男生,正坐在秦晓旁边。
林寒看得很清楚,这个男的刚刚还试图劝秦晓把酒都喝下去。
“哎,护花使者来啦?”旁边有个学姐大大咧咧笑道,“我们晓晓酒量不行啊,喝了两杯就得找人来救场。”
“她一直不太能喝 ', ' ')('
酒,我送她回去,真是不好意思。”
“喂,等下。”
林寒视线转过去,坐在秦晓旁边的男生语气里带着敌意,盯着他问:“你就是林寒?我说,让一个男的来送喝醉的女孩子回去,不合适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