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刑?阮刑!”
阮刑从滞愣中回过神:“什么?”
庄晓媛有些生气,阮刑失联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打通他的电话,和父亲一起吃顿饭,还一直心不在焉。
“爸爸在和你说话!”
阮刑看向庄父,笑了笑:“伯父,您刚刚说什么,我走神了没听到。”
婚期就是下个星期了,还一点都不急,所有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一点都不上心,庄父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着眉道:“你们俩结婚的事要好好商量着安排。”
听见这话,阮刑才骤然想起这件事。原来他要结婚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余一的下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想起这,又觉得烦闷起来,嚼了嚼吃进嘴里的东西,没有味道,甚至觉得难吃得不行,像泥一样,他囫囵地吞下,就放下刀叉不再吃了。
阮刑又不说话了,庄晓媛在一边干着急,给阮刑使眼色,后者当作没有看见,扭头看向窗外。
她用指甲用力抠住盘子边沿,今天见到阮刑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太对劲,他的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她能感受得到他情绪很低落,隐隐还有莫名的怒意,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不可言喻的霾,被困住了。
庄父也压着股气,还没来得及发出来,阮刑突然站起身:“对不起,伯父,我有点事还没处理完,先失陪了。”
说完也没等两人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刑!”庄晓媛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朝着他大叫一声,但他充耳不闻。
庄父也不再忍耐,猛地将叉子拍到桌上:“这种态度你还想和他结婚?”
阮刑一路把车开到军署,他走进拳击场,这个点人都走光了,只剩几个人。
从军营出来之后他就很少来,有认识他的人看见是他,叫了声阮哥,原本还想聊两句,但见他那阴沉的脸,觉得脊背发凉,止住话头没有再说。
他拳脚不停地落在拳击袋上,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他的眼神阴沉可怖。手机在一旁响个不停他也不理会,只是盯着沙袋,企图把心里的郁结发泄出去。
打得浑身是汗,又把手套脱了,赤着手继续在沙包上发泄。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他才脱了上衣,躺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脑袋里混乱不堪,一下闪过余一的脸,一下又闪过他在情报局里查到的那些关于查尔斯的事。
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覆了层灰的白织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急迫地想要找到那个男人,他把这归结于对余一的欲望。
阮刑皱着眉闭上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地聚起一个画面来:男人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伤还没养好就被卖给下一个主人,面目狰狞的人伏在他身上耸动着,全身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了。
男人流出泪来,神智不清地哽咽着,对着身上的男人轻轻地求助——救救我。
那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余一的声音。
阮刑猛地睁开眼睛,头顶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心脏砰砰直跳,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浑身凉了下来,他伸手摸索着拿到手机,指尖甚至有些颤抖。
他定了今晚最快的机票。他后悔没有在余一离开别墅的时候就带走他,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无论如何,他要把余一带回来。
接到庄晓媛电话的时候,阮狱正在回别墅的路上。那个女人告诉他,阮刑出国了。马上就是婚礼的日子了,这种情况下出国确实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不想再听她的哭诉,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结束了对话。
挂了电话之后,他仍是不紧不慢地开着车,仿佛庄晓媛的话对他毫无影响。直到车快驶进别墅区,他突然就调头原路返回。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公司里黑漆漆一片,阮狱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把灯打开,然后就去开隔间的门。
动了下门把,打不开,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在门上敲了敲。
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他像是在朝着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敲门,但他还是没有走,一直站在原地。
房间里终于传来声响,唯唯诺诺地,带着不安:“是、是阮先生吗?”
阮狱没有回话,顿了顿,突然加大力气在门上使劲敲了两下。
站在里面的余一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急忙过去把门打开了。
入眼的就是阮狱那张阴沉的脸,余一愣了一下,阮狱不是才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阮、阮先生,怎么了?”
阮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看着他问:“为什么要开门?”
“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他说过,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能开。
余一慌乱地退了一步,低下头:“对不起......”
阮狱上前捏着余一的下巴,把他的脸 ', ' ')('
抬起来,强迫着和自己对视。那双眼睛害怕地抖了抖,阮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没有下次。”
说完,就松开手,没理会余一的反应,自己走了。
余一后知后觉地把门锁上,脑子里一愣一愣的,阮狱回来居然就只是为了这件事,脊背莫名地发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