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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趴着睡,所以一双小脚是脚底朝天的呈在了我眼前,因为她的身材高
佻,脚也比令仪的大一些,却不至于像很多洋妞那样。不说普通人了,连很多身
材修长的超级服装模特儿,都也在美腿之下配了一双筋脉毕露、趾长如猿的大脚
板。
嘉羚的脚底肌肤白嫩幼细,脚掌长宽比例适中,还配着大小有序、从脚底看
来圆润如珍珠的趾端。
我把浸满热水的毛巾揪干,轻轻地拭擦嘉羚劳累的脚,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但是才开始不久,我就发现她呼吸的声音不一样了,抬头一看,嘉羚的脸仍然贴
着枕头,然而眼睛却张开地看着我。
「吵醒你了?」我歉然的说。嘉羚摇摇头,缓缓转了个身,面对着我、背靠
着床头板坐在床上,然后又把双足放回我的膝上。我把退温了的毛巾重新浸湿、
揪干,再为嘉羚擦着脚……
嘉羚的趾甲修剪得很平整,和以前一样的不施蔻丹,却仍然保养得很好,泛
着健康微带粉红的光泽。我仔细地拭着她趾间的嫩肉,嘉羚则带着有点慵懒的微
笑看着我,擦好了脚,我取过床头的乳液,搽上她的美足,手中握着她健康柔软
的肌理,心中不禁有点激动起来。
做完了脚部保养,我克制住自己想亲吻那双白玉的冲动,将嘉羚的双腿放回
床上,听她带着丰富感情的说了一声:「谢谢哥!」
我被她盯得有点不自然的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唔……行李都拿上来
了,嗯……以后这就是你的卧房……困的话……你再睡吧……」
嘉羚乖巧的点点头,躺了下来,我收拾好了盆子和毛巾,走向房门口,突然
间……
「哥!」
「什么事?」
嘉羚有点羞见的问道:「那……你睡哪里?」
这时,我注意到嘉羚挪动过自己在床上的位置,在她身旁空出一块显然够我
躺下的空间。
我轻描淡写的回答:「喔!我的卧室在楼下。」对她笑了一笑:「晚安!」
一瞬间,嘉羚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但是旋即回复了甜美的微笑:「嗯……晚
安!」
走出卧室,我闭起眼睛,深长的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都睡在楼下新隔出来的卧室里,这个卧室原来是大厨
房的一部分,在嘉羚来以前,我请两个做人体空间设计师的朋友帮忙,用一些建
材和家俱,巧妙的隔出这间别致的书、卧房。在这两个星期,我也没有重复替嘉
羚拭足的那种亲密接触。
因为老板的体谅,我请了两个星期的假,除了去卑诗省大学去办理一些入学
的手续之外,嘉羚和我每天都到处游玩,虽然还是常常被别人误认为是情侣,我
自己倒是觉得我们真的像一对很亲的兄妹,天真无虑的玩耍着。
可是,与嘉羚住在同一个屋顶之下,对我也有许多挑战。在炎热的夏日里,
她的家居打扮自然是以薄衫短裤为主了,我根本无法逃避不去看见嘉羚在那种轻
薄的布料包裹之下、琳珑有致的身材,而那双又长又有着完美线条的圆润长腿,
更是一直诱惑着我:「要是能被那双腿夹缠着有多好?」不过,到底这样的打扮
是没什么逾越一般亲友相处时的尺度,到了夜间就更要命了。
好几次我去她房里去道晚安、或是她临睡前下楼喝饮料,我都可以看见她穿
得是一件薄纱做成的小可爱睡衣,下身更是只穿着一件小小的三角裤。
那件睡衣本来就是半透明的,如果她站在光源之前,那她细瘦的纤腰和那对
坚挺、不戴胸罩的乳房就几乎是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我面前,至于高腰的比基尼裤
虽然很少露出短睡衣的下摆之外,但是我可以毫无困难的透过睡衣的薄纱,分辨
出三角型的内裤轮廓,有少数几次我很近的看见了她内裤走光,那裤裆中包着的
鼓起小丘真是叫我……
反正我没有一天不至少自己「解决」一次的,当我的手在自己坚硬的柱体上
套动时,脑海里尽是嘉羚的映像:不止是现在那个诱人的「房客」,记忆中的小
嘉羚、上初中和高中的嘉羚更是像浪涛拍击着我的思绪。就算如此,我仍然忍住
了自己的欲望,没有对嘉羚做出求欢的举动、甚至连暗示都不敢。
随着开学日期的接近,嘉羚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往往一个人傻傻的在想
心事,而且有些暴躁易怒。
我猜想应该是和学校的事情有关,便试着安慰她:「嘉羚,我知道你在申请
学 ', ' ')('
校的时候,几乎损失了所有在台湾已修的学分,我希望你不要气馁,因为你转
念儿童心理系,又是从国外转学,免不了吃亏。再说,你的英文程度好,已经占
了便宜,不必去选修一大堆的那些英文预科课程,早就比一般留学生强多了。」
我陪她一起坐在餐桌旁边,轻轻的拍拍她放在桌上的玉手:「别太在意,哥
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在短期之内,你一定能驾轻就熟的选修高年级的课程。」
嘉羚缓缓的从我面前收回她的手,眼睛看着桌面,幽幽地说:「哥……你真
的不再了解我的心情了吗?」她无言的站起来,锐利的眼光扫过我的颜面,然后
转身缓缓的上楼去了……
我傻傻地瞪着嘉羚的背影,喃喃自语:「心情?」
一早起来,想到嘉羚昨晚怪怪的样子,不禁有点担心,我决定上楼去看看她
的情况。蹑手蹑脚的上着楼梯,我暗暗决定,如果她还在睡,或者关着房门,那
我就不吵她了……
嘉羚的房门没有关,但是当我悄悄探头往里看时,不禁吃了一惊:嘉羚的门
口放了一只鼓胀胀的皮箱,而她正在安静地把一些杂物放进一个小纸箱里,当她
转身时,正好看见呆站在房门口的我,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啊!」
「嘉羚,你在做什么?」
嘉羚转身侧面对我地坐在床边,纤细的手轻轻捂在自己胸口,看着眼前的地
面,平静下来的她缓缓地吐出惊人的字眼:「哥……你既然不喜欢我在这里,我
想找个地方搬出去住……」
「啊?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住这里的?」
嘉羚别过头去,幽幽的说:「你是没有说,可是你……一直拒绝我,你对我
所有的暗示视若无睹……」她转回头来看着我,美丽的眼里含着泪水,但是眼神
却是倔强地拒绝示弱:「哥,也许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可是我也有一定的
矜持,你要我如何露骨的表达,你才会……」
突然,嘉羚有些僵直的肩头放松了、往下一沉,她的视线又回复到面前的地
上,从侧面我可以看见一行泪水溢出她的眼角,顺着嫩嫩的面颊滑落,但是她拒
绝用手去拭:「我走的话,至少你不必放弃自己应有的,睡在你应该睡的床上,
不用再躲在你那个所谓的卧室里……」
我突然记起嘉羚来到这里的第一夜,那晚她曾经将床面让出一半……足够容
我躺下的一半,还有她在入睡以前有意无意地穿着诱人的衣饰在我面前出现,我
终于明白是我一直否认着这些讯号的可能性,欺骗自己去假装不懂、没看见。
我走到床边,在嘉羚的身边坐下道:「嘉羚,我们过去是曾经……嗯……在
一起,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也分手了,不是吗?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回
到和以前一样的亲密关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嘉羚的肩膀微颤着,语调也有些不稳的说:「你还是记恨我以前对你所做的
事吗?」
「傻丫头……」我克制住想把手放在嘉羚腿上的欲望,温和的对她说:「我
早就不恨你了,要不然我为什么答应你妈妈来照顾你呢?」
「嗯……」嘉羚的嘴角挣扎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还是笑了:「也许,你想把
我骗来,然后趁我孤苦无助的时候,好好的报复一下。」
嘉羚的脸转向我,漂亮的凤眼还含着晶莹的泪水,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
脸又羞又好笑的表情,令我心里充满了爱怜,我伸出手,把她暖暖的泪痕从幼细
的肌肤上拭去:「对啊……所以从你一来,我就一直虐待你,对不对?」
嘉羚猛然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腰,把颊脸贴在我的胸前:「你才没有咧!可
是,那……我们之间……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唔……」嘉羚的头顶贴着我的下巴,乌黑的细丝、茉莉的发香,
使我心神有些荡漾:「我们到底是分开了好久,而且你也不在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所以我们的关系不会就和以前一样吧?你刚刚开始新的生活,新的环境、新的学
科、新的语言、而且马上会有新的朋友……压力也满大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用
一些时间来互相适应,不要急着去寻求某种理想的关系,慢慢的决定在哪些方面
我们应该放弃昨天,在哪些方面我们还可以持续、甚至重生……」
我忍不住吻了她的头发:「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心疼你、保护你、
照顾你的哥哥,不要忘记……」
「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好?好到害人家都会心疼你?都没 ', ' ')('
办法讨厌你?」
嘉羚把脸埋进我胸口道:「那……我要做一个值得你照顾、值得你保护的妹
妹……」
我的心里被一股甜蜜填满,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记起来:「对了……刚
才如果你真的走了,你打算去哪里啊?」
嘉羚抬起头来,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啊?在温哥华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只好流落街头啦……」
「那……上次在飞机上碰到的那个人哩?」
「啊!」嘉羚狠狠的捏了我的手臂一把:「居然任我去找那种烂人!你真是
想虐待我了!」
「啊呀呀!」我痛得叫出来,心里却又忍不住地甜了起来……
从那天以后,嘉羚在家里的穿着就保守了很多,至少是T恤加短裤,里面的
内衣裤也是规规矩矩的……不错,我无法不注意到这些事,诚实的说,嘉羚对我
还是充满了吸引力,当我不注意控制自己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沉入对她衣物下
那美丽躯体的记忆和憧憬。
就算嘉羚不施脂粉、穿着朴实,她还是个诱人的女孩。
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意见……
「有人来找你。」老板的那个老是喜欢缠着我的秘书靠着办公室门框,醋意
浓厚的说:「很漂亮的小姐喔……」
「喔!谢谢……她人在哪里?」
「嗯……在接待小姐那边。」秘书伸出涂了奇怪颜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门
口,说实在的,她长得并不难看,不过明显的有一股凌人地骄气,虽然是个有中
国血统的土生加拿大人,却是一副标准的香蕉态度……外黄内白,对移民来的亚
洲人十分不屑的样子,我真不晓得她干嘛对我那么注意……
我走到公司门口的接待区,注意到这里的交通比平常拥挤了很多,一些业务
员、程式师都十分有闲似的在这里晃荡,有的在喝饮料,有的在高谈阔论,连几
个主管都出来露面了,当然他们的下属脸色就不太自然,说话声也收敛了很多。
不管每个人表面上是在做什么,我可以看出他们其实都在偷瞟着坐在会客区
沙发上的年轻女子。
出奇的是,那做为众人焦点的女人,却似乎对这一切骚动视若无睹,及膝的
黄白印花裙摆之下的是一双修长的腿,而她轻巧不做作的将它们交叠着,穿着精
致地白色细带凉鞋的白皙小脚,不像很多风骚女孩叠腿时那样翘起抖动(男抖穷
女抖贱)
她在洋装之外披着一件前边开扣的白色薄毛衣,让人不能轻易看出她胸腹的
曲线,不过男人有男人的本能,从她的坐姿,大家都可以猜出她的腰应该是纤细
的,至于她的胸部嘛……应该是不会太大、但是也绝不是平坦的……无领洋装的
前襟口露出她颈根之下白细的肌肤,在衣料边缘显出浅浅的乳沟。
年轻女人最摄人的地方,却不是在于她修长的体态,而是那种大方高雅的气
质,乌黑而带点自然蓬松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细长有神的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
中捧着的书本,虽然那是一本课本,她恬静的表情却好像是在读纪慈似的,唯一
透露出她青春活力的,是那只空出来地手上的纤纤五指,正调皮的卷弄着自己的
发梢。
我走近会客区的时候,那群傻鸟大都还杵在那儿,却没有人敢上前与那女孩
搭讪,终于,业务部的副理威尔逊走上前去:「嗨!在等人吗?」
女孩抬起头来,对威尔逊友善的笑了笑,点点头。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程式师
嫉妒地低声说:「威尔逊那只老狗,老色鬼又出击啦!」
威尔逊大约年届四十,长得高高的、不难看,有一个白人老婆,一个日本女
朋友,还常常靠着长相和风流的举止「出击」,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公司里几个
女孩都曾经被他上过了。
见到女孩并不排斥,威尔逊涎着笑脸的赶紧坐在她身边,乘胜追击,嘀嘀咕
咕的说了什么,而女孩也笑容可掬的对答着,突然威尔逊的笑容变成了有些不自
然,不一会儿就好像找个藉口开溜了。
就在女孩挥手向威尔逊说再见的时候,我走近了她坐着的沙发,她也看见了
我,眼中闪着灿烂的喜悦,倏地站了起来,高兴大声的说:「哥!你可来了!」
「哈哈!嘉羚,饿了吧?」
「嗯……」嘉羚一手抱住她的课本,一手挽住我的手臂道:「拖那么久才出
来,害我肚子饿,还要被老色狼调戏,罚你请我吃一顿好的。」
「那有什么问题呢?请你吃最新鲜的海鲜!」我发现自己的 ', ' ')('
心情好极了,可
爱的嘉羚好像就是有这么奇妙的能力:「对了,你对威尔逊说了什么啊?怎么他
夹着尾巴就跑了?」
「嘻嘻,他活该。他问我在看什么书,我说是性格发展理论,他就说既然我
是学心理学的,要问我一个问题。」我们并肩一起走入电梯,我好奇的问:「他
问了什么呢?」
嘉羚笑得更得意了:「他说,像他对性的胃口那么大,是生理上的荷尔蒙机
制过人呢?还是心理上有超人的性意志呢?」
我不禁咋舌以对:「哇!还真是个色中老鬼,居然问这么露骨的问题。」
「我对他说,也许他是以性来满足小时候的某种心理缺陷吧,我还要他好好
检讨自己和母亲的关系……」
「哇!哈哈哈哈!」没听嘉羚说完我就大笑出来,引得电梯里其他的人都瞪
着我看。
「不过……」嘉羚好奇的问道:「他对公司里的女同事也是这样的吗?难道
他不怕被控性骚扰?」
那时正值美加地区的公司机关都对工作环境里的性骚扰采取铁腕政策,威尔
逊对这一套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我说:「大概他有后台吧……」(不过,一个月
之后,威尔逊就吃上官司了,这是题外话……)
吃完丰盛的午饭以后,嘉羚回学校上课,我坐在办公室里几乎要打盹了,偏
偏那个秘书小姐不识趣的探了进来,酸溜溜的问道:「嗯,嗯,女朋友咧?」
「女朋友?喔……她是我妹妹,刚从台湾来,和我住在一起。」
「喔……」她长长的喔了一声,态度马上从吃醋转为热络:「难怪,她长得
好美,气质好好,尤其……」
「尤其什么?」
秘书凑过来小声的说:「她的腿又长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吧?」
「哎……是啊……」我干涩的回应道,心里感叹,和嘉羚比起来,像秘书小
姐那样的女人就显得粗糙失色了,她一定也意识到这点,刚才的妒意才会那么重
的。
「哟,那么不情愿?」秘书说:「看来你这个做哥哥的人保护心很强。」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老实说,虽然现在和嘉羚介于朋友和兄妹之间的关系是我自己决定的,而且
半年多以来,我们相处的很亲密愉快,但是对于她必定会出的情况,我仍然会有
心理负担:我必须承认,对她的保护心超越了哥哥对妹妹应有的程度,但是因为
在关系的定位上,是我自己「自废武功」在先,衍生的那种无力感我也只能怪自
己了。
这样复杂难懂的想法,是我自己在脑子里一再想着「嘉羚问题」的结果,越
想越远也越奇怪,搞到后来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发明了什么怪理论,浅显一点的说
吧:嘉羚这么迷人,在学校里想追她的中外男性自然是很多,而我既然自己说出
我们应该从兄妹之情立足的话,对于她和别的男性交往,我当然是没有什么置喙
的余地,然而,这并不表示我能够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嘉羚有「疯」的本钱,但是她其实是个很乖巧的女孩,除了去学校以外
呢,根本没有什么社交活动,乖乖的在家读书,倒是我必须常常拖着她出门走走
的,免得她在家里闷坏了,嘉羚显得很喜欢和我四处游玩,至于我呢,当然是乐
此不疲啦。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嘉羚在我面前突然开始有些不自然,常常有点欲言又
止的表情……终于,在一个共进早餐的机会,她鼓足勇气的说:「哥……我……
学校里有男同学想约我出去……吃晚饭。」
「哦?」我想,我的表情应该是很平静吧,微笑地看着眼神游移、似乎十分
不安的嘉羚:「你觉得呢?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其实,我心里的感觉好像被雷殛似的,脑子有点晕、又像漂浮着、又像天旋
地转,我的反应居然如此强烈,居然那么想对她说「不要去」,我觉得自己真可
怕,又觉得那个男同学真可恶,甚至觉得……生嘉羚的气,好像以前的老账又浮
现在脑后。然而,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个好哥哥。
看见我没有什么剧烈反应,嘉羚好像松了口气,美目又恢复笑意,脸上浮现
红晕:「没什么印象啦,我们还不是很熟的,只是他常常帮我准备功课,人还不
错,很热心……满有幽默感的……」突然,嘉羚好像意识到自己越说越多,勒住
了话头生硬的说道:「他看起来应该很安全吧……」
听到了嘉羚这样的想称许别的 ', ' ')('
男人,我的心情更紊乱了,一直挣扎地告诫自
己:「不要激动!想想一个好哥哥会怎么样说……」
「哥?」注意到我没有说话,嘉羚有点担心的问道:「怎么了?要是你不放
心,我就不答应他……」
「啊!不……不……」我勉强着自己:「出去吃个饭没什么了不起嘛,多多
了解一下,常常观察他,不要进展太快就是啦。」
嘉羚羞答答的笑了出来:「哪有那么认真啦!都还不认识,说什么进展。」
然而我的心再次下沉,在嘉羚急急的辩解和羞见的态度中,我可以感受到,
她对这个男子已经是有好感的:「那,叫他来家里接你,让我也看看。」
对于我的首肯,嘉羚明显的如释重负,快乐了起来:「嗯……知道了。」
「还有,第一次约会,不要在外面留的太晚……」
嘉羚走到我椅子的后方,倾下身来搂住我的颈子,轻轻的吻了我的太阳穴那
儿:「好啦,我会乖乖的,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回来……」
我拍拍嘉羚的手臂:「哥相信你的判断力,你也要相信自己喔!」
「嗯……谢谢哥!」
看着嘉羚轻快离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己真会说谎,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厨房桌前配着茶点喝下午茶,嘉羚有点坐立不
安地在客厅里等着她的男伴,不时走到厨房门口来看看我的动静,虽然我的心情
很复杂,但是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可爱,不知道是不是父性的本能
吧,我想到以后如果我有女儿,她第一次与人约会的时候,我应该也会有这样又
想保护她、又陪她一起期待的感觉吧。
记得以前看美国喜剧的时候,女孩的父亲常常在女儿第一次约会时,故意在
来接她的男伴面前擦轮上油,表示如果男孩欺负了爸爸的宝贝,那……就会死得
很惨,突然,我也有拿轮出来擦的冲动,可惜我根本就没有轮。
终于,门铃响了,嘉羚正好在厨房里,她转身就要跑出去开门,我急忙伸手
捉住她的手腕:「嘉羚……等一下……不要显得那么迫不及待……」我笑着对她
说。
「喔……」嘉羚意识到我是对的,脸颊红了起来。
我趁机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她,看得出来,嘉羚特意的打扮过了,脸上化了淡
淡的妆,穿着一件黑色合身的短洋装,从大腿的一半就暴露出来的修长双腿,裹
在深棕色的长袜里,配上那双有粗高跟、金扣饰、有点像女学生鞋的方头帅气皮
鞋,使她看起来充满青春的气息,黑洋装散放出一种奇妙的内敛和热情地组合。
虽然无袖的洋装露出了嘉羚农纤合度、肤色健美的双臂,但是她却巧妙的加
了一件棕色的天鹅绒西班牙式小马甲,黑亮的长发流过精美的头箍,洒落在肩头
的丝绒上,反正……我嫉妒她的男伴。
终于,我放开嘉羚,她虽然刻意的想显出不急不忙的样子,可是她的脚步还
是忍不住地加快。听见大门开了,我想到,该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了,我随
手抓起什么东西,心不在焉、凭着本能的操作着。
两对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嘉羚轻轻的敲了敲厨台:「哥,这是我的朋友理
查……理查,这是我哥哥。」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城门口的野蛮人」。
理查是个高瘦的白人男孩,长得不错,轮廓很深,他实在很高,难怪原来就
高佻的嘉羚还穿了高跟的鞋子,他的穿着比嘉羚随便多了,有着啤酒广告的套头
衫配上洗白的宽松牛仔裤,穿着尖头的靴子,一头金发像那时才流行的歌手那样
地长过肩膀、烫成蓬松的卷卷。
理查随便的说了一声:「嗨!」两眼却盯着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天啊!原
来我的手正握着一把厨刀在砺石上磨着,我只知道自己在装作忙着什么,却没有
意识到自己本能的磨起刀来,哈哈,也许我潜意识里想威胁他吧。
嘉羚和理查出门,却在九点多就回来了,理查陪着嘉羚进来逗留了一下,我
和他们打了招呼以后便待在自己房里,没打扰他们,几分钟以后我听到厨房里有
动静,便探了出头来,原来是嘉羚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在厨台边啜饮着。
「嘿,理查呢?」
「他已经回家了。」
「哦……」意识到他们实在回来的很早,理查又没有久留,我谨慎的问道:
「玩的还开心吗?」
「嗯……」嘉羚点点头,心情倒是很好的样子:「不错,下个礼拜我们还要 ', ' ')('
出去看电影。」
「那很好。」我口是心非的说:「你们合得来就好。」看着嘉羚那样诱人的
打扮,我简直不敢相信理查没有留她多独处一会儿。
嘉羚甜甜的笑了:「理查还不错,我喜欢他。」
我也笑着点点头,他们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表示,至少在表面上,嘉羚不
要我担心他们做过什么亲密的事。她猜的没错,我的确担心了,坐立不安的等着
她,不过表面上我是平静的:「你喜欢,我就喜欢……我去睡了……」
「嗯……」嘉羚溜下了那只高板凳,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吻了我的面颊:「晚
安!」她笑着对我道晚安,心情似乎好极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嘉羚和理查似乎很合得来,可是他们相约出
去了三四次以后,理查就从此消失了,而嘉羚却没有丝毫沮丧或不悦的徵兆,像
平常一样的快乐,我忍不住问她:「嗯……最近好像……没看到理查?」
「嗯……」嘉羚稀松平常的说:「我们合不来,我就对他说算了。」看不出
她有故做轻松的伪装。
「有时间吗?」我拉开身旁的位子,招呼她在台边坐下:「想不想聊聊?」
「好啊!聊什么呢?」
我想,我的意图很明显吧,可是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最近……你……
感觉……我是说……心情还好吧?」
嘉羚看我那样的挣扎,不禁噗嗤的笑了出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
我,我没有失恋,也没有沮丧,我知道你担心我,又怕我以为你探听八卦,所以
不敢问,对不对?」
「嗨!」我禁不住大叫了一声:「你都知道,还故意让我出丑!」
「呵呵!谁叫你结巴的样子很可爱?」
「你……」我举手做了一个「打你喔」的威胁手势,但是小妞居然仰起了小
脸,一副「你敢?」的赖皮样,我认输的放下手,真是拿她没辙……
我们就这样边喝茶、边笑闹地把有关理查的事情说开了,嘉羚笑眯眯的说:
「他长得算不错了……」
「嗯……」我点点头:「你眼光不错。」
「那你觉得我们相配吗?」
「这……」
「老实说!」嘉羚的手轻轻掐着我的腰,偏偏怕痒的我紧张地还没等她下毒
手,就把刚刚喝进去的一口奶茶喷了出来,嘉羚大笑地叫了出来:「啊!天啊!
呵呵呵……」
又是笑又是清理狼籍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又回到正题,我已经放松了不少,
便干脆地把我的观感说了出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同样的一个
约会,为什么你这样重视,打扮穿着的那样用心,他却显得那样随便。不过,我
看你还是那么快乐,我就想着也许我过时了,也许看来随便的形象是他用心经营
出来的,也许流行的就是女生盛装男生拉遢,也许你不在乎……」
「你对他观察的很对。」嘉羚纤细的手臂支在台面上,手指夹着一只茶匙的
柄尾,茶匙的另一端垂入杯中,在液面上划出涟漪:「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穿着名
牌衣饰,可是我在乎他从衣着上反映的态度。我不喜欢理查的态度……」
「态度?」我饶有兴趣的听着。
「嗯……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出去吃晚饭时,结账的时候我提议一人出一
半,他居然面有难色的说没有带够钱……」
「哇!后来咧?」
嘉羚狡颉的笑了笑道:「后来我硬是要他用信用卡付了一半的账。从那时开
始,我发现他一直明说暗示地表示,以前他交往过的亚洲女孩都是很阔又很倒贴
的,有的帮他打扮衣装,有的喂他养他,他很少须要自己找地方住,总是有女人
付钱和他同居,有一个台湾来的还帮他买了新车。难怪他以为我也是他的冤大头
了……」
「那……哇……真看不出来……」我一边惊于理查吃软饭的行径,一边讶异
于那些亚洲女孩急于倒贴的热度。
「本来他那天就想放弃我的,后来大概是看哥哥你把家里布置的太有钱的样
子,他还试着改造我,哈哈!我只好把他甩了……」
我不禁为有嘉羚这样的妹妹感到自豪:「真有气魄!」
嘉羚甜甜的看着我:「那种男人我一点都不稀罕,谁叫我已经被哥哥宠坏了
呢?」
我有点哑口无言的时候,嘉羚突然笑着说到:「理查居然以为他还有一张王
牌,他说以前的女友都说亚洲男人在床上表现很差,而他懂得对付亚洲女孩的诀
窍 ', ' ')('
,每次都能满足她们。我对他说,我无意做他施展那套公式化诀窍的下一号用
具,也无意上他那张像装配线的床,我要对我用心、而不是把我当成计数器上的
记录的男人……」嘉羚顿了一下,看看我:「谁叫我已经被宠坏了呢?」
没等我出声,嘉羚就说她要上楼去温习功课了……
理查消失了以后,嘉羚并没有排斥其他男子的邀约,这些爱慕者都是在校园
里遇见的。对于这些事情,我是有着矛盾地感觉的:一方面我觉得宁愿不知道嘉
羚的感情生活,一方面却又因为嘉羚愿意坦白地告诉我有关其他男人的事情,而
感到某种欣慰。
继理查之后的追求者,是一个从北京来的高材生,但是才出去了一次就出局
了,因为嘉羚觉得他太大男人主义,而且……套用嘉羚的话:「他喝茶太大声,
『呼噜呼噜』的,结尾还要加上一声『啊』。」
接下来的是一个阔得发烧的台湾男孩,靠着父母的多金,精修各类玩耍的花
样,就是不会念书。那天他一开始就高谈阔论,却不到八点就被嘉羚请回了(忿
忿的飙着BMW走了)
最后一个居然是个巴基斯坦学生,那晚嘉羚回来以后,无精打采地说:「我
不想谈今晚的事……」就上楼去了。
那天晚上也是我觉悟的开始,对于一再失望的约会经验,嘉羚显然已经开始
觉得沮丧,然而,我必须对自己承认,我不但没有适切地感到对嘉羚的同情,反
而感到松一口气,对那些男人产生幸灾乐祸的感觉。我必须正视的事实是,可能
的解释只有两个,其一就是我暗自怀恨着嘉羚,以她的痛苦为乐,要不然……
自从和嘉羚重逢的那一刻起,虽然我努力地建立起保护自己那颗心的城墙壕
沟,为的是我可能会承受不起她的再次拒绝,但是承认与否,我深爱着嘉羚……
我的心防瓦解了。
隆冬的早晨,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了厨房里面,本能地喝着冒出腾腾
热气的咖啡,却丝毫没有尝到、闻到浓郁的咖啡香,不过至少身子慢慢的暖了起
来……
楼梯那传来了嘉羚下楼的脚步声,我紧张地觉得体内的暖气又消退无踪了,
脚步声显得那么轻缓,我希望这是个好的徵兆。
穿着整齐的嘉羚出现在厨房门口,显然已经起床一会儿了,一如平常上学时
的习惯,她只稍微描了一下眉毛,穿着宽大的毛衣、合身的法兰绒长裤,套着白
棉袜的脚也照着她日常习惯,没有穿拖鞋地走在地砖上。
她抱着我早上放在她卧室门口的那一大束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道:「哥
你……你干嘛啦?」
受到她笑容的鼓励,我觉得稍微自然了一点,我笑着问她:「喜欢吗?」
「嗯……谢谢!」她走到储物架那儿,仔细的挑了一个不规则型的陶器皿,
加了水以后,细心地把花束拆开、修剪,倾插在花器中。
我静静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全身暖暖的、绵绵
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但是心里又觉得暗暗地不安,嘉羚已经起床有一会
儿了,显然应该有时间阅读我附在花束中的卡片,而且也该对我的表白有所反应
然而,她的恬静到底是甚么意思呢?
插好花的嘉羚把花器放在餐桌中央,然后倾过身子,轻轻在我脸上啄了一个
吻:「对不起,今天下楼晚了,来不及吃早餐,得先去学校了……」
她步出厨房,留下我有些错谔的呆坐着,半晌才注意到嘉羚不知何时在厨台
上留下一张浅紫色的信纸,我紧张地轻轻拾起那张对摺了的薄纸:
「哥:
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美的花,我读了你附上的卡片,可是啊……你要我怎么说
呢?
在某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一直是很亲近的,但是,自从我上大学以后,我承
认我必须负大部份的责任,可是我们开始变成……两个总是住在相反季节里的人
了。
你知道的,不是吗?刚刚来到温哥华的时候,我是很期盼我们能够立刻恢复
以前的亲密,然而你却拒绝了我的暗示。你这么做是对的,我带着许多包袱来到
温哥华,而那时,我只想掩埋过去那段伤害你和被伤害的记忆,并不想重新营建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拒绝我,是正确的决定。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那时我所处的季节,是随时都会愿意接纳与你的亲密关
系的干涸炎夏,然而,你却是正在渡过冷静的冬季。而如今……你说你发现对我 ', ' ')('
一直有着感情,你愿意再来追求我,但是,我却不敢确定我是否能够坦然接受你
的感情。
哥,我觉得我很不健康。你知道吗?当我和那些男孩约会时,我没有办法不
看见他们的缺陷,尤其不能忽视他们的不成熟,我无法和他们认真的交往,但是
啊,问题并不全出在他们的身上。我觉得自己和他们交往的动机不纯,所以也就
不配得到他们的真心,也许,我是故意挑选那种不理想的男人,藉此确保我不能
得到我不配得到的——真爱。
我和那些男孩交往,是因为你的缘故。听起来大概很变态吧?我不知道自己
确切的动机,也许是有一点想叫你嫉妒,以证明你还在乎我,但是另一方面,又
早就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故意做出有社交生活的样子,希望你安心些,还有很多
错综复杂的情结,连我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
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信心,而这个信心,是能够接受感情的先决条件。
哥,不是我对你没有感觉,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走出冬天,我也害
怕让你空等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嘉羚。」
读完嘉羚的信,我原本因为紧张而耸起的肩膀,不禁随着长长的吁气而垮垮
的垂落下去……
我觉得我搞砸了……
在我对嘉羚吐露藏在我心里的感情之后,我们的相处变得很不自然……几乎
是她来加拿大以后,我们关系最紧张的两个星期。
倒不是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磨擦、冲突之类的事,但却是比明火执仗的大决裂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两个天天见面,一起进餐、出入的人,却不再敢提起
心中所记挂的事,如履薄冰的说着不关痛痒的寒喧。
然而我却不后悔自己的表白……
常常听到有些人说,虽然对异性的「密友」有爱恋的情愫,但是却一辈子不
敢做出表示,为的是怕恋情失败,连友情都保不住。可是我不相信这样胆怯的态
度,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忍心只为了自己的畏惧而不告诉对方?不给对方
一个找到快乐的机会?
为了与嘉羚的事,我十分痛苦倒是真的,但是这是我自愿付的代价。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开始觉得,虽然我还是爱着嘉羚,却开始避免见到她,
也许如果她能「暂时」在外面另觅住处,对我们都会比较轻松些。我还没有咨询
嘉羚的意见,然而,我直觉地猜想她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暂时」变成「永远」的机率不小,然而,我觉得向她
提出这个想法的时机不能再等了,我再也不愿意活在对未知充满恐惧的虚悬状态
里,是好是坏,我必须活在明确的选择里。
就在我决定询问嘉羚愿不愿意让我替她另外安排住所的节骨眼,一个不速之
客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电话那端传来曾经熟悉的语音:「哈罗,罗杰!」
「啊?」我有些迷惑的答道:「小晴?」
「叫我珍妮芙吧。」
真是的,虽然她选择不去说她那口「普通话」腔很重的英文,却还是坚持我
用她自己挑的英文名字称呼她——她老是嫌李晴这个名字土气。
「好久没听到你消息了,最近还好吧?」
「嗯……可以吧,有没空出来见见面?」
看看手表,午餐的时间快到了:「嗯……你在城中区?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啊,我请客。」
「哟!」我讶异的说道:「一年多不见,居然变这么爽气大方,发财啦?」
「别把我说成那么次吧!」不等我回话,李晴就说出了约定的地点:「一会
儿在那家你喜欢的日本料理碰面……」
心里想着:小晴真的阔啦?我随口答道:「好,一会儿见,小晴。」
「叫我珍妮芙!」说完,小晴就挂上了电话。
李晴(还是不习惯叫她什么「珍妮芙」的)夹着海胆寿司,面不改色的送入
嘴里,看来她真不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了。
她满意的咂咂嘴唇,才回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布来安那个酒鬼?早就不
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他倒是没拿到我几分钱……身体算是被他糟蹋了,不过还好
我很小心,没染上什么怪病。」
「那……你移民官司的事情搞定啦?」
「哎……」李晴又夹起了一块寿司,细细咀嚼再吞下以后,才慢条斯理的说
道:「别提了,那些移民律师,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神的不得了, ', ' ')('
见了洋人移民官
就突然做了孙子,屁都放不出来,我差点就遣返啦!」说到激动处,她轻轻的用
筷子尖触击着盛了蘸料的小碟:「好在我命不该绝,遇到贵人才保住居留权。」
「哦?」
「哎……遇到我现在的老公啊。」
「对了!」我指指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只钻戒:「刚才正想问你呢。恭
喜你啦!」
「唔……」李晴摇摇头:「一个七十几岁的台湾老头子啦,说来也可怜,费
尽心思带了家产、全家移民来加拿大,死了老伴以后就住在儿子家里,偏偏遇见
个厉害的香港媳妇,家产是等不及的想要的,偏偏是抬起一根手指来照顾老人家
都嫌累。老头一气之下,自己搬出来住,想找个人照顾生活……就这样,我照顾
他,他替我扮身份。」
「那他儿子和媳妇岂不要恨死你了?」
「活该呀!谁叫他们不孝?我可是心甘情愿的照顾他们的老爸,他们呢?老
头遗嘱都立好了,儿子除了公司和那栋住家的房子,别的啥都没有,其他的都归
老婆我啦。」
「哇!那媳妇有没有赶紧来巴结一下公公?」
「算了吧,她找了律师,硬要说老头立遗嘱时神智不清,可是都没用,老头
神智清楚的很。」
「那,你就等着做百万富婆了。」
「哎……」李晴摇摇头、叹口气:「守活寡加做佣人还差不多,不过至少比
被那个酒鬼压榨、糟蹋好多了,我做得也算轻松愉快……哦!对了,找你是有事
麻烦你的。」
「哈哈,如今你要什么有什么,我怎么还有值得被你麻烦的本事?」
她皱皱眉头:「怎么这么说话呢?跟你说吧,我总不能成天待在家里孵着,
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和那些阔太太鬼混,所以我想,既然有时间,不如从新拾起以
前喜欢做的事,练习画画儿吧。」
「那倒是很好的事!」我衷心的替她高兴,李晴原来就是个很好的美术家,
能够后顾无忧的在这条路上发展倒我乐观其成的好事。
「我还有一些画具存在你那里……」李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买不
起新的东西,但是……用惯了嘛。有些还是我爸妈替我买的,我想收存起来……
有点纪念价值。」
「那有什么问题?」我看看手表:「今天下午不会太忙,吃完了我就陪你回
去拿东西吧。」
李晴明澈的眼睛中闪烁着善意的眼神,有点以前的韵味说道:「真好!谢谢
你啊。」
「呼……」终于把最后的几张画布放进了李晴那部宾士的后座,那部精致的
轿车,除了驾驶座以外,都塞满了画架、画具、画布、画框和她以前的画作,我
涎着脸跟她要了一幅我的半身像说道:「将来你出名了,我也就沾光可以靠这发
财了。」
「好啊!」李晴爽快的答应了,我看看她因为帮着搬东西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上,注意到从她那贵妇打扮下、不小心渗出的纯真笑颜,心里居然有些悸动,李
晴露出稚子之心的时候实在很动人,只是,她涂抹了太多层的世故沧桑,很少暴
露那纯真的一面了……
「小……珍妮芙,这么冷的天你居然出汗了,进来擦擦汗、喝杯茶吧?」
李晴笑着点点头,我打开从车库通往起居室的门,让她先进去。她识途地走
向厨房,我从储物室里拿出一条小毛巾,尾随着李晴走到厨台边。就在我跟在她
身后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打从刚才我们在搬东西时,我就不自知地注意着李晴
的身躯……
因为要「劳动」的关系,李晴脱去了她那件御寒的毛皮大衣,也因此显露了
她纤柔的身材,铁灰色高领的喀什米尔柔顺地贴着她的上身,突显出她胸前不巨
大却浑圆标致的乳房,由乳峰顶端到腰间的曲线衬托出她腰部的纤细,灰黑的毛
料长裤显然是经过特别剪裁的,不松不紧、高雅地由李晴的细腰垂落,在她行走
弯腰的时候,若隐若现地展现着她坚挺的小臀,至于那双长腿,隔了布料倒是看
不出什么轮廓,不过……我可以从记忆中唤出那双腿的模样,甚至几乎可以回忆
到李晴的长腿缠在我腰间的感觉,我的胯下立时温热了起来。
李晴回过身子,看着我、发出一声疑问的:「诶?」我以为她发现了我裤裆
里的变化,有些不安的等着她下一步的询问,但是使她感到好奇的是另外一个地
方:「怎么变成这样了?」
顺着她手所指的 ', ' ')('
方向,我才意识到她所问何物:「哦!那……那是我的卧室
啊……」
「那楼上……」
「有个房客现在住在楼上。」
「为什么?」李晴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也会缺钱用,还要把房子分租出去
吗?」
「哈哈,没有啦!」我嘴里说出已经想好的答案:「是我还在台湾的朋友家
里小孩来念书,就借住了我的楼上。」心里却感到一种内疚,因为我说谎了,我
绝对没有把嘉羚看成「朋友的小孩」来看待。
「你房客……他现在不在家吧?」李晴的语音似乎比较响了一点,我回神一
瞧,她已经走过来,离我很近了。
我傻呼呼的摇摇头:「她上学去了。」
李晴走到几乎和我身体相贴的地方,把她细白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前,修剪整
齐、涂着红亮蔻丹的指甲隔着衬衫轻轻挠抓着我的胸肌:「那……没有人会打扰
我们?」
感觉到她微微前倾,贴在我身上的前臂传来压力,她那对几乎触到我身上的
乳峰似乎散放着诱人的体热,我喏喏地说道:「小晴……你想做什么?」
这一次,李晴没有纠正我叫她中文名字的错误,暧昧的笑着说道:「我在想
啊……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了……」
「呃……你……」抗拒着她的攻势,我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李晴踮起脚尖、侧过头、开始一边轻轻啄吻着我的颈子,一边在我耳边喃喃
私语道:「你也想要的,对不对?看……都硬了……」她的右手向下伸到我的下
腹,轻轻摩挲着我的阴茎……
李晴没有说谎,在她手掌覆盖之下的,是一根怒胀的阳具,然而我还是抗拒
着这个曾经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我……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嗯……」李晴一边问着,一边仍然在舔我的颈根。
聚集起我所有的意志力,我轻轻的把那火热的娇躯推开。
「你……」李晴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疑惑、愤怒、还有化不开的浓
浓性欲:「为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当然啊,我脑中想的是嘉羚,但是她是我的女友吗?我照实回答道:「没有
啊……」
「那你……还是看不起我?」
「珍妮芙!」我冷静了下来:「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你恨我离开你?还是嫌我?」
我摇摇头:「都不是。」
李晴好像急着辩解似的说:「以前的那个酒鬼,虽然我们有过……可是,我
怕他传染什么怪病给我,所以我都很小心,我是干净的……」
「我知道……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啊……」李晴气急败坏的说:「他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是挂名的而已!」
说着,她又贴近了我,细声细气地说:「所以,我会有须要的嘛。你不是也会有
的吗?我们互相满足,有什么不好?」
「不……我不能……」我用低沉但是坚定的语气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再蒙骗你了……」
「骗我?」李晴的攻势顿时冷却了下来,她的上身不再依偎在我胸前,用疑
惑的眼神看着我。
「嗯……」我老实的把全盘托出:「以前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是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把心给你,对你来说,这是不公平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李晴的眼神仍是那么复杂:「为了肉体上
的发泄吗?但是你真的是对我很好……如果你还是那样对我,我不会在乎什么爱
啊恋啊的名词,我们做一对有亲密关系的朋友,你不绑我、我不绑你。」
「不……你不懂……」我沉重的摇摇头,与其让她以为我只是满足肉欲,事
情真相对她的伤害力可能更大,但是我必须对她坦白,这是我亏欠她的:「当我
遇见你的时候,正好我刚刚在感情上受过很大的挫折,而你……使我想到那个我
所爱的女孩,所以在移情的作祟下,我利用了你。然而,我终于必须承认,你就
是你,不可能一辈子被用来做别人的代用品……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在李晴眼中看见愤恨的风暴,然而就在她未发一言之际,那股不平居然已
经消散,深棕的眸子里代之而起的是一抹幽幽的无奈,她轻声的说:「哎……那
么久了,居然到今天才知道真相……其实,我还不是有利用你的地方。当年,我
觉得你是把我从那个非法打工的凄惨世界拉出来的希望,虽然可能有别的方法、
别的人愿意帮助我,但是我知道 ', ' ')('
你是最安全、最可靠的。也许你没有真的爱过我
但是我知道,你的关切照顾都是真心的,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只有诚实的点点头。
李晴继续的说道:「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了你。不论如何,你可
能是我这辈子最近于真正爱我的男人了,然而,也是我自己志不在与你相守,为
了居留身份的事,离开了你。所以……」她的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再次友善地
注视着我:「不用再说抱歉了,你负我、我负你,我们两个扯平。」
「那……」我有些傻傻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李晴噗嗤的笑了出来:「我问你,你还是爱着那个女孩?」
「嗯……」我点点头。
「你们有希望破镜重圆吗?」
我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她……她不接受我的感情。」
「你就是个这么痴的男人……」李晴轻抚着我的脸颊:「看样子是没法子引
诱你和我做爱了,那……你要不要我这个堕落的朋友?」
「别说什么堕落不堕落的,你是我不会看轻的朋友。」
「那……朋友……」她装作不经心的用指尖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送我上
车吧,我该回去了。」
「呀……」我牵着李晴的手,从厨房走入起居室,却冷不防与嘉羚碰个正着
两个面貌神似,打扮、韵味却浑然相异的美女互相注视着,似乎都被对方与自己
的相似所震摄住了……
我们三个就这么无言地僵了半晌,终于,我意识到情况的尴尬,清清喉咙,
不自然的出声说:「嗯……嘉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没听见你进来……
这……这位是珍……珍妮……」
李晴大方的伸出手:「我是李晴。你好!」
嘉羚也不蹩扭的和李晴握着手:「我是嘉羚、陈嘉羚。你好!」
「呃……李晴就要走了,我送她到门口。」
嘉羚点点头,对李晴说了再见。我带着李晴走进车库,她回过头来,带着捉
狭的笑容说:「对你来说,年轻了点哦!」
「你……你看出来了?」
「代用品总要能够认出原版的吧?」
「你……」我有些气结地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别紧张的像什么似的。你们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还不成
吗?」
我摇摇头:「总是阴错阳差的,现在是她还不能接受……」
「别担心,我看得出来,这个女孩跑不掉的,慢慢来吧,要有信心。」李晴
居然在为我打气。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问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李晴的车子边上。
她转过身来,一边和我拥抱,一边在我耳边细语说道:「女人的直觉,信不
信?」
「如果你的预测成真,我会让你第一个知道……」我帮她打开车门,看着她
坐进宾士的驾驶座:「好好照顾自己,珍妮芙,保持联络。」
电动车窗缓缓下移,一张灿烂的笑脸轻柔的说:「别人叫我珍妮芙,对你,
我永远是小晴,Okay?」
说罢,轿车扬尘而去……
李晴走了以后,我突然觉得精疲力尽。搬动几件画具应该不至于使我疲累,
我想,情绪和生理反应剧烈上上下下,加上持续不消、对未来的疑惑,使我感到
头部好沉重……
走回屋里,嘉羚好像已经上楼了,我拖着脚步回到卧房,脱去上衣、换上睡
裤,扑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哥……哥……」无梦的睡眠渐渐地被悦耳的女声入侵,然后我感到手臂被
轻轻揉推着,其实那种被摇晃的感觉很舒服,害我差一点又沉睡过去,但是,意
识到那是嘉羚的声音在呼叫,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刚好看进嘉羚那双带着焦虑的
美目里,我张开嘴,但是发出的声音是令人难堪的干涩:「嘉羚?怎么啦?」
「哥……你没事吧?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睡到现在,晚饭也没吃,是不是生病
了?」
「唔……现在几点了?」
「快凌晨一点了……」
「啊!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了。」嘉羚转过身去,从桌上端起一个托盘,走过来
放在我身边的床上:「吃点东西吧。」
托盘里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烘烤过的法国面包,一碟意大利面,和一
杯葡萄汁。我感激的看看嘉羚:「唔……谢谢你……」
汤的味道真好,我不知不觉的狼吞虎咽了起来,然后我意识到有人注视着我 ', ' ')('
只好不好意思地抬头对嘉羚苦笑。
嘉羚的目光里充满了和煦的笑意:「怎么了?」
「好……好好吃……」
嘉羚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骄傲:「好吃就好。」她随手帮我捡起刚才更衣时
胡乱丢在地上的衣物,然后温柔的说:「你慢慢吃,我上去了。」
我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在她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我出声了:「嘉羚……」
嘉羚并没有回头,但是却停住了脚步:「什么事?」
「你……」我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比较早下课?」
「嗯……」嘉羚侧过头回答道:「约谈学的教授请病假,调课了,所以最后
一堂不用上。」
「那……我和小晴……你都……」天啊,我在嘟嚷些什么呀:「你什么时候
进来的。」
「嗯……」嘉羚转身面向着我,脸上挂着慧黠的笑容:「正好看见她伸手摸
你的宝贝。」
我差点没把口中的汤喷出来:「啊……天啊……」
「我大概都听见了……」嘉羚缓缓的踱回我的床头,坐在托盘的旁边,她接
过我手中的汤碗和汤匙,喂了我一口肉汤:「愿意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
我想了一想,反正最难堪的内幕都已经出炉了,还有什么好瞒的哩?就这样
嘉羚一边喂我吃晚餐,一边听我把和李晴间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嘉羚听完了我的故事以后,有些面色沉重:「你真的把小晴当成我了?」
「嗯……我希望她能完全做你的替身,可是,终究她就是她,不是你,所以
我们没有什么好结局。」
「真可怜……」
「是啊,我也觉得很内疚,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傻哥哥……」她已经尽职地把所有美味的食物喂进我腹中,然后她取起一
张纸巾,替我擦了擦嘴唇:「人家是说你啦!」
「我?」
嘉羚静静的收拾了餐具,端起托盘向房门口走去,但是到了门那里,她却停
下脚步,侧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头也没回地问我说:「你说过你想再追求
我,现在改变心意了吗?」
「我?没有呀!」
嘉羚再次回过头来,脸上似乎带着红晕,凤目含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
视线,柔柔的吐出一声:「Okay……」然后嘉羚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房里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我,在那里揣测这声Okay到底有什么涵义……
一转眼,和嘉羚约会已经将近一年了,我们在一起绝大部份的时候是很快乐
的,虽然也有几次意见相左和情绪低潮的时候,但是我们却藉此发现了彼此的成
熟,已经能够替对方着想,共同寻求解决的方法,我可以说,即使在最低潮的时
候,我们也从来没有考虑到分手。
嘉羚不是那种一直要求着特别待遇的女孩,很多我们一起做的事都是看来平
淡的家居小事……一起种花、一起买菜、一起喝下午茶……等等,但是我们却就
是喜欢那种共处的感觉,也许住在同一间屋里是一个特别的祝福,让我们的感情
能够平顺的发展,而不是过着那种大起大落、或是粉饰做戏般,用短期拼命表现
来骗到对方一辈子的感情生活。
然而,在某一个方面,我们的进展很慢……虽然嘉羚和我已经到了唇对唇接
吻的阶段,但是我们却有默契似的,没有在肉体的亲密关系上再进一步了,是谨
慎?是害怕?还有没有受到以前(在台湾时)伤害的阴影笼罩?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还是深爱着嘉羚的,难以想像没有她的日
子,在心的深处,我最隐秘的惧怕是,我不会承受得了再次的失去嘉羚,如果发
生那样的事,我无法生还……我不知道在嘉羚的心中是不是有着相似的压力和畏
惧。
不过,在这一个深秋里难得阳光和煦的日子,那些阴影似乎都暂时的离开了
我们,趁着回暖的机会,我们跑到温哥华北边的山区里去走走。
我们走的小径其实不能算是「登山步道」,虽然只有两人并肩那么宽,但是
却保养的很整洁,又大又平的大石子镶嵌在细石子里,所以就算在多雨的加拿大
西部,也不怕走到泥泞里,嘉羚穿着登山鞋走了一段,就贪舒服的换上了一双凉
鞋:「反正路铺得那么平……」
没多久嘉羚意识到我们从原来的并肩走变成了她在前、我在后,她回过头来
问:「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