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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不吃糖油煎饼。该不良习惯一度让陈瑶十分惊讶,她无法容忍我对家
乡特产这种「不近人情的否定」。软硬兼施均未奏效后,她断定我「这种男的」
靠不住。她摇头晃脑道:「试问,你怎敢奢望一个背叛家乡土特的人有一天不会
背叛你呢?」说这话时,她娇嫩的乳房正绽放在大学城宾馆廉价而局促的空气中。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冲向了卫生间。当油腻的糖糊从口中喷薄而出时,外面响起
肆意的大笑。
陆永平进来时我就在吃糖油煎饼。我真是饿坏了,一口下去就是小半个。随
着那油炸的甜蜜滚入胃里,我总算抓住了点什么。陆永平倚着门,黑幽幽的影子
斜戳在墙上。他连咳了好几声,像是要在村民大会上发言。遗憾的是什么都没说
出来。直到我端起搪瓷缸,陆永平才开口。他笑着说:「走,外边儿去啊,姨夫
请客。」搪瓷缸滚烫,于是我又把它放回了桌上。我扭过脸,盯着陆永平。他已
经穿上了一条长裤,黑毛环绕的肚脐像个山野洞窟。我想对他说「滚蛋」,但随
食物残渣喷射而出的却是「呱呱」。其实也不是「呱呱」,更像一个闷屁或者脖
颈折断的声音。我只好加快咀嚼,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效果好多了,我发现自己
的嗓子哑得吓人。陆永平笑了笑,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衬着橘黄色的木门,
他长脸通红,油光闪闪,像是在烧红的铁块上泼了一勺桐油。我扭身揭起搪瓷盖
子,混着榨菜味的热气升腾而起。在惨白的灯光下,我似乎听到了铁块上溅起的
「呲呲」声。
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背靠着门站了许久。起初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后
来屋里就暗淡下来。我侧耳倾听,一片死寂,连街上的喧嚣都没能如约而至。躺
到床上,我闭上眼,顿觉天旋地转。有那么一会儿我感到自己悬浮在空气中,似
乎扑棱几下胳膊就会冲破屋顶,升入夜空。再后来,空气变得粘稠,周遭忽明忽
暗。我发现自己在环城路上狂奔。瘦长的树影宛若跳跃着的藤条,不断抽在身上。
我跑过桥头,在大街小巷里七弯八绕后,总算到了家门口。气喘吁吁地,我走进
院子。母亲从厨房出来,问我吃饭没。我说没。她说那快来。灶上煮鳖一样,也
不知炖着什么。飘香阵阵中,我垂涎三尺。母亲却突然闷哼一声。我这才发现她
撅着雪白大屁股,坐在一个男人胯上。背景一片模糊,只有耀眼的白臀无声地抖
动着。那波波肉浪像是拍在我的脸上。我叫了声妈,她扭过脸来,张张嘴,却是
两声颤抖的娇吟。接着啪啪脆响,男人笑出声来,像是火车隆隆驶过。那条狭长
的疤又在蠢蠢欲动。我放眼厨房,空无一物,连灶台都消失不见。心急火燎地冲
向卧室,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内裤里。
我小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股浓烈的骚味。这无疑令
人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亮堂。那
瞬间射出的白光如一道暴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爽的晚风。喘息着睁开眼,我早
已大汗淋漓。月光清凉如水,在地上浇出半扇纱窗。我感到裤裆湿漉漉的,就伸
手摸了摸。之后,肚子就叫了起来。喉咙里更是一片灼热,连头上的伤口都在隐
隐跳动。我从床上坐起。除了梧桐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
月亮。那毛茸茸的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反射着一种隐秘的丛林力量。其时他两
臂下垂,上身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眼皮一下就跳
了起来。就这一霎那,他转过头来。至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
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小眼兀自闪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大概就是嘴里的
烟,瞬间就短去了一大截。我心里立马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痒,脚步却没
有任何停顿。从他身边经过时,我感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
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天爷摁下的一张白板。没有母亲的动静。我径直进了厨房。
开了灯我便对着水管猛灌一通。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下午刚
炸的。母亲很少搞这些油炸食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奶奶,从小到大这玩
意儿我也没少吃。前两天她老人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她说让你妈炸点 ', ' ')('
煎饼,可别忘了上供。多么奇怪,即便如此忧伤,奶奶还是相信老天爷。我捏起
一个油煎,咬上一口,才慢吞吞地泡了两袋方便面。那是本地产的清真面,当时
刚流行酱包,吃起来挺新鲜。搪瓷缸我也记忆犹新,屎黄色,侧身印着小熊猫吃
竹笋,手柄处有一行红字:教师节快乐!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厨房站了多久。只
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上老有个巨大黑影在轻轻摇曳。他或许连屁都没放
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不就絮叨了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而我,
只是埋头苦干。我太饿了。大汗涔涔中,褐色糖浆顺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
滴落缸里。我把手指都吮得干干净净。
等我吐着舌头从搪瓷缸上抬起头,陆永平又进来了。这次他套了件白衬衣,
没系扣子。说不好为什么,当这个大肚皮再次暴露在灯光下时,我多少有些惊讶。
我老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头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身边
才停下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我发现他穿着父亲的凉拖。
「你头咋回事儿?」陆永平笑眯眯的。
我没搭理他,又捏起一个煎饼。我还是饿。我说服自己:毕竟中午只吃了份
盒饭。
「现在不要紧了吧?」陆永平干笑着在我身旁矮凳上坐下。真的是矮凳,很
矮,相当矮,以至于他需要仰起脸来看我。于是他就仰起了脸:「泡面最好不要
吃,还有这油炸食品。特别是你这种情况。」他指了指脑袋:「对伤口不好。」
我撇撇嘴,端起搪瓷缸,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了。
「你说你——哎,都是姨夫的错,姨夫没能遵守诺言,」陆永平摇摇头,一
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以说是,啊,百分之一百的责任,咋办随你说。」他上
身挺得笔直,两手搭拢在膝上,看起来像个憨厚的和尚。轻叹口气,他又继续道:
「有啥委屈别憋着,你这样,我和你妈都不好受。」
一下子我像掉进了火炉里,不由腾地站起来,对着陆永平就是一脚。他两臂
前伸,晃了几晃,终究还是应声倒地。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爬满黑毛的大肚皮闪耀着奇怪的光,让人心里一阵麻痒。
陆永平腆着肚子也不说话,半晌才夸张地哎呦一声,缓缓爬了起来。他边拍
屁股边嘟囔:「啥狗脾气,姨夫可没坏意思,你别老往歪处想。」他弯腰扶起凳
子,又说:「姨夫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快滚。」我脸红脖子粗,声音却低沉得像把矬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永平像是没有听见,兀自把矮凳往后挪了挪,重
又坐下,「小林啊,姨夫知道你妈在你心里份量重。」
我脸上登时大火燎原,硬邦邦的目光在厨房环视一圈后定格到了门外。我觉
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就张了张嘴。我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很正常,真的正常啊小林。谁没年轻过啊,青春期嘛,我像你这么大的
时候,那也是……」陆永平支吾半晌没了音。
银色的院子像张豆腐皮,被竹门帘切成条条细带。我瞅了一会儿,觉得眼都
要花了,只好坐了下来。我咬了口油煎。
「小林?」
我又咬了口油煎,胳膊支在桌楞上,总算踏实了点。
「宏峰他奶奶那时候也是……啊,那叫一个俊,自然——不如凤兰,不如你
妈。但在我眼里,别看崽子一大溜了都,在我眼里……」陆永平磕磕巴巴,欲言
又止。我忍不住瞟了一眼。他低着头,脑门亮晶晶的。「姨夫早早没了爹,寡妇
门前是非多嘛,你也知道。」他抬起头,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就笑了笑。完了又
从兜里摸了支烟,拍拍我,要火机。我摇了摇头。他起身在灶上点着,喷了两口
烟,又指指我的脑袋。我愣愣地看着,一时有些恍惚。老实说,我无法想象陆永
平他妈年轻时怎么个俊俏法。「你委屈我知道,姨夫太能理解了。」他摆摆手,
转身走了出去。
陆永平站在月光下,岔着腿,像被什么硬拽到那儿似的。不一会儿,他又走
了进来。「那会儿老五——」他在矮凳上坐下,扬扬脸,「就宏峰他小姑,还没
断奶,他奶奶就每天垂着个奶子在眼前晃。那会儿生活条件太差,家里又穷,姨
夫瘦得跟草鸡似的,整天就计较着一个事儿,就是,咋填饱肚子。白面馍都是弟
弟妹妹吃,我从没吃过。别说白面馍 ', ' ')('
了,有窝窝头就不错了。所以说啊,你们现
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陆永平笑了笑,跟刀割似的。我低头瞅着手里的半个
煎饼,突然就渴得要命。「这吃个奶也是事儿,老四三岁多了,看见妹妹吃,也
要抢,不给吃就哭。他奶也没法子啊,熬不过就让他啜两口,这一啜老三又不乐
意了。这屄蛋子儿七八岁了都,我就上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下他就哭,这一哭我
妈也跟着哭。后来她干脆往碗里挤两嘴,谁喝着就喝着。」陆永平叹口气,掐灭
烟头,依旧垂着脑袋。「有次我给公社割猪草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上的奶。也
就个碗底吧,但那个香啊,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
声,啊,完了又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他奶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陆永平顿了
顿,接着说:「我哪还有脸啊,转身就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老远,深更半夜才
回了家。他奶倒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没提过这茬。后来碗里的奶明显多了,我却
再没碰过。」那晚的空气海绵般饥渴,搞得人嗓子里直冒火。时不时地,我就要
瞥一眼水龙头。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陆永平笑笑,抹了把
脸。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下的梧桐叶子。「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
来都不喝了。我看那个大奶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
第一次心里发痒。痒到……痒到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唉,就这么有天晚上我偷
偷摸上他奶的床,去喝奶,她就假装不知道。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这事儿一
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小平啊,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我又羞又急,就说,
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他奶就不说话了。你想这奶能有多少,这么连着几
次,哪还有啊。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他奶哭,我也哭。」说着陆永平撇过脸
——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陆永平却不为所动。在我犹豫着要
不要起身喝口水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后来,」他说,「后来……」语调
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我不置可否。「那——给姨夫倒点水去。」
我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但犹豫半晌还是站了起来。等我倒水回来,陆永平手里已
经捏了个油煎。此种局面让我显得十分被动。于是,我又返回给自己倒了点水。
就接在搪瓷缸里,很快泛起一层油花。陆永平油煎下肚才开了口。他说:「真鸡
巴烫。」我说:「啊?」他说:「水啊。」我晃着搪瓷缸不再说话。「后来…
…后来……说到哪儿了?后来我忍了几天,心里又开始发痒。最后还是摸他奶床
上了,一个礼拜啜一次吧,有时候就干含着,也不吸。他奶再没提过这茬。当然
男女那点事儿我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傻子都知道他
图个啥。」我问他老臭包是谁。陆永平哼了声,淡淡道:「就一补鞋的呗,打小
冻坏了腿,娶不着媳妇,论辈份还得管我叫叔,后来在平河洗澡淹死他娘了。」
说完他端起杯子抿了口,于是水汽就哈在他脑门上,使后者愈加闪亮。我不由把
搪瓷缸晃得更快了。
陆永平却不再说话。他放下杯子,瞅瞅我。「完了?」我声音细细的,像被
人捏住喉咙硬挤出来似的。「那可不,你还想听啥?」陆永平笑了笑。我哦了一
声,就垂下了头。水汽袅袅,裹着丝榨菜味,拂在脸上油乎乎的。我忍不住喝了
一口,烫得差点把搪瓷缸扔掉。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舌头都熟了。我不得不把它
吐出来,像狗那样哈着气。就在这时,陆永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
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儿。就是那事儿。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她连反抗都
没有。刚开始怕怀上,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搞下来,全村结扎,妈个
屄的,连寡妇都没放过。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天都要折腾,直到厂里送我去读
夜校。」说这话时他始终低着头,那张长脸埋在阴影中,额头上的汗水汹涌得如
同十月的大雨。我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却咚得一声巨响。
缸里的热水跃出来,溅在脸上,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人说话。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如何,总要有人说点什么。于是我
就张了张嘴,我说:「唉。」我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陆永平扫了我一眼,又
垂下 ', ' ')('
了头。他也说了声唉。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进来。
半晌,陆永平抬起头——他已经挺直腰杆,衔上了一支烟——死死盯着我。那样
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水泥钉钻进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他张张嘴,又把烟夹
到手里:「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乱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
拈起了一只油煎。「以前姨夫给你说的……」陆永平把烟衔到嘴里。
「啥?」我飞快地鼓动腮帮子。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口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他瓮
声瓮气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浪,看起来无比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我感到头发都竖了起来。陆永平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致,
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来:
「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我蹿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想
告诉他「再鸡巴胡说,老子宰了你」,却一个字都崩不出来,只觉得满手油腻,
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子溜过衣领,滑到了肚子上。陆
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气。
十六
那晚月光亮得吓人。我站在院子里,捏着一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子啜上一口。
等陆永平进去后,我仿佛才终于想起了母亲。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头灯,透过
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我
就心里一紧。我不知道陆永平在干什么。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
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陆永平很快就出来
了。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望了眼月亮,小声说:「你知道姨夫那次跑到哪儿?」
我没吭声。「平河大坝上。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了好久。」陆永平挠挠
肚皮,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起
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声音很快低下来,
却如同脚下的影子一样清晰。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更亮了。
或许喝了太多水,我像只癫狂的气球,走起路来咣当作响。这让我莫名羞愧,
一瞬间连膀胱都要炸裂。我只好拽了拽陆永平。他回头,示意我放心。放个屁心,
我转身溜出客厅,不到凤仙花丛就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老二。随着那道万有引力之
虹奔腾而出,裤裆里发酵多时的杏仁味也一并弥漫至月下。我嘴里叼着油煎,喉
咙里忍不住咕咚一声。那泡尿实在太长了,长到我突然觉得头顶的月亮是老天爷
的监视器,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尿下去了。转过身时,陆永平蹲在走廊里,父
母卧室响起散乱的噪音,像是老鼠的哼唧,又似指甲磨蹭在水泥地上。母亲不时
轻呼一声「陆永平」,清晰却又朦胧。我又扭头扫了一眼月亮——毫无疑问,有
生以来,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月亮。
陆永平进去时,臃肿的黑影砸在我身上。于是我的腿就有点发软。为了避开
他的阴影,我只好蹑手蹑脚地错开身子。这让我显得十分窝囊,以至于差点笑出
声来。陆永平的蹭地声却一如既往。很快,噪音消失不见,母亲轻声说:「放开。」
真的很轻,轻得如同一根银针,直刺而来。我不由一个趔趄,仿佛刚从梦中惊醒,
又像一个濒死之人浮出水面。深吸口气,我捏捏油煎,慢慢靠近卧室门口。首先
看到的当然是陆永平。他叉着腰,一动不动,却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我只好
偏了偏脑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只乳房,圆润饱满,被橘色灯光抹了层蛋清后又
平摊在初秋的空气中。顶端的深色突起拉出一条夜的波纹,再悄悄蔓延至肋下。
小腹平坦而温暖,偶尔滑过几片斑驳的光影。母亲平躺着,两腿伸得笔直,凉被
斜搭在身上,却不能阻止那抹黑亮从阴影里肆溢而出。霎那间,一眼熟悉的暗泉
开始在心间跳跃,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陆永平扭头瞅了我一眼。灯光把他的脑袋无限放大,再顺着天花板抛到客厅,
让人恍若头顶飞过一团乌云。他冲我作个手势,就飞快掰回了脑袋。在一片光怪
陆离中,他俯下身子,唤了声凤兰。「放开。」母亲的声音波澜不惊。伴着几丝
吱咛,她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快点。」说这话时,她一条腿蜷缩起来,另一 ', ' ')('
条甚至离开床面凭空蹬了蹬。那么近,脚趾纠结起又舒展开,在我心里涌出一朵
热辣辣的水花。顺着大腿往上,掠过轻抖着的胸脯,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腋窝。
稀疏的毛发卷曲而细长,隐隐分泌着一丝委屈和不安。也就是此时,我才发现母
亲两臂伸在脑后,被一条皮带缚在床头栏杆上。那个木雕栏杆我记忆犹新,黄白
相间,两侧飞舞着硕大的喜字,中间盛开着几朵镂空的什么花。母亲的手腕暴露
在阴影中,洁白得刺目。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大吃一惊。刹那间连灯光都硬了
几分。而等我看到母亲眼前蒙着一条长毛巾时,一坨巨大的铅坠开始在胃里缓缓
下沉。瞥了眼昏黄的床头灯,我感到膀胱再次膨胀起来。
接下来的事儿像是幻灯片。陆永平似乎说了句什么,母亲索性挣扎起来。橘
色的光笼罩着白嫩的臂膀和温润的脸颊,她轻咬嘴唇,像条翻塘的白鱼。乳房必
然会抖动,小腹也会起褶子,长腿会在扑腾中抖开凉被。于是沉闷的咚咚声中,
凉被顺着床沿徐徐滑落。我捏着油煎,冲陆永平招了招手。我想说这一切太夸张
了,像拍电影,我不大受得了这个。但陆永平没能看见。他半蹲在床头,轻抚着
母亲的胳膊。好一会儿,母亲总算安静下来,无声地喘息着。她两腿蜷缩,胯间
大开。于是我看到了那抹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肉。茂密的森林下,肥厚的两
片肉唇紧夹着偏向一侧,隐隐迸发出一道灰蒙蒙的亮光。瞬间,橘色的空气都在
颤动。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转向客厅,再顺着门缝溜进院子。除了模糊的一缕银
色,那里一无所有。但我还是瞥了好几眼,仿佛真有什么人会突然从那儿蹦出来
似的。目光返回卧室时,我发现那抹芜杂而朦胧的肉色间沾着几缕白色细线。犹
豫片刻,我才确定那是卫生纸屑。床边的垃圾篓里溢出白色亮光,似有一股酸腥
气体在房间里游荡。这让我嗓子眼直发痒,像被猛然抛入了空旷的沙漠,连伤口
都在粗砺的烦躁中跳跃起来。我咬了口油煎。
陆永平就那么蹲着。他扫我一眼,握着母亲的胳膊肘,说:「妹儿啊妹儿,
就这最后一次了,你就成全哥吧。」
母亲压低声音:「真你妈变态,快给我放开。」她的脚踏在床上,咚的一声,
说不出的空洞。
陆永平叹口气:「别看哥嘴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经事儿上,笨得他妈的
不如猪。凤兰啊,这辈子哥都认了,娶了你姐这个泼妇。哥有时真是……」他脑
袋越垂越低,终于抵住了床沿,大手却把母亲的胳膊攥出个红圈。
「疼,你快给我放开,」母亲扬了扬下巴,「你家的事儿咋也轮不到我来操
心。」
「哥给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陆永平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
了八度:「那年哥第一次去你家,腊月二十四。大雪纷飞的,你在院子里压水,
穿着个花棉袄,小脸红嘟嘟的,俩麻花辫一甩一甩。咣地一下,哥就啥都不知道
了。」陆永平呼吸都急促起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连虎背熊腰都一耸一耸的。
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你小点声。」母亲把脸撇过一边,毛巾让她的下巴显得越发小巧。陆永平
又蹲了一会儿,似乎等着母亲再说点什么。遗憾的是她像睡着了一般,再没任何
动静。半晌,陆永平叹口气,撑着床沿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哼了一声,似是有火
车从身上驶过。完了他瞥我一眼,转身坐到床上,低下了头。再没人说话。我听
得见院子里的风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母亲两腿交叉,一动不动,只
有小腹尚在轻轻起伏。陆永平则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脚——或许吧,谁知道呢。我
嘴里的咀嚼也只好停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永平轻咳一声,扭身摸上母亲
的大腿,叫了声凤兰。我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平滑而紧绷,就跟不是他发出来的
一样。瞬间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而陆永平已经一路向上,攥住了母亲的左乳。
于是它就呈现出各种形状。母亲啧了一声,却没有动作。陆永平就得寸进尺地俯
下身去,滑过小腹,含住了另一只乳房。母亲又啧了一声,摆正脸,说:「干嘛
呀你?」陆永平没有回答,而是索性一手一只,揉搓几下后,挤到一起,快速抖
动起来。那两抹嫣红像是白浪中凋零的花。母亲咬咬嘴唇,说:「行了你。」她
的声音也像被巨浪卷过。陆永平总算停了下来,他老牛般喘了口气,又叫了声 ', ' ')('
「凤兰」,便把大嘴压了下去。一时屋里「吧砸」肆起,并隐隐伴着一种小孩撒
娇似的哼唧。父亲的拖鞋掉在地上,啪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夸张得离谱。母亲
终于哼了一声。她张张嘴,却没说什么,而是把脸撇向了一旁。那对抵在床尾的
脚神经质地跳了跳,脚趾都纠结起来。我又咬了一口油煎。我觉得在这样的一个
夜晚,腮帮子理应有使不完的劲。
后来陆永平起身,面向我。灯光把他的影子飞快地砸了过来。一种说不出的
恐惧油然而升,再被巨大的心跳声碾至四面八方。我扫了眼床上的莹白胴体,简
直喘不上气来。但陆永平只是脱去了衬衣。他伸了根手指,示意我再等等,完了
就又伏在母亲身上。在脖颈处拱了一会儿,他一路向下,最后分开大白腿,埋首
胯间。我不由目瞪口呆。老实说,这种画面我在毛片中都没见过。整个过程母亲
一声不响,这下却泄出一丝低吟。陆永平抬头笑了笑。「笑个屁,要么闪开,要
么你就麻利点,别磨……磨……」母亲扬了扬下巴,饱满的双唇轻颤几下,却没
了音。那晚我斜靠着门框,不时啜一口油煎,经过漫长而无声地咀嚼后,再吞咽
下去。说不好为什么,这甚至让我获得了一种仪式感。类似童年时无数个奇妙的
夜晚,我偷偷起床,盘腿打坐,以期某种并不存在的功力日益精进。但陆永平无
疑具有一种我无法否认的功力——谁也无法否认。他像头拱白菜的猪,让母亲先
是咬紧嘴唇,后又发出一阵嗬嗬的哈气声。那种破碎而浓重的声音我至今难忘,
像是在坎坷小路上崎岖而行,于颠簸的惊讶中浮起一池愉悦的涟漪。还有母亲颤
抖着的乳房——当她在吱咛中握紧拳头,欠起身子时,就会掀起一袭淡薄的阴影,
斜斜地切入黑暗,再消失不见。也许是为了让乳房安分点,陆永平绕过腿弯,重
又攥住了它们。与此同时,他的脸堵在胯间,把母亲整个下半身都拱了起来。于
是大白腿便搭在陆永平肩头,在身下沉闷而刺耳的噪音中轻轻晃动。圆润而温暖
的足弓蹭在陆永平汗津津的背上,不时绷紧的弧度像朵被迫绽放的花。橘色灯光
让人恍若置身烤箱内部,那片粗砺的朦胧似是化不开的热气。而母亲,则是一块
沁凉的软玉,周身涣散的白光都透着股凉意。她脸扭在一旁,毛巾束缚着的头发
垂在肩头,湿漉漉地摩挲着锁骨。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摇了摇头,说着别别别,
却夹紧了陆永平的脑袋。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她小腹挺了挺,长腿无力地摊开,
在床铺上击出沉闷的声响。我发现即便到了秋天,人们还是爱出汗。每个人都大
汗淋漓,真是不可思议。其次我发现母亲的内裤掉在地上,就在我脚下。它并没
有泛出什么光,却散发着浓烈的腥臊味。我垂下头,又猛然抬起,一口糖浆堵住
咽喉,甜蜜得令人窒息。
陆永平冲我招手时,我没有动,而是默默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吃掉了最后一
块油煎。他摇摇头,打开了日光灯。我像被烫了一下,立马后退了两步。于是他
摇摇头,又关了灯。就那一瞬间,我还是瞥了母亲一眼。她白晃晃的肉体泛着水
光,脆生生地:「神经病,开什么灯。」我朝卧室瞄了瞄,把满手油腻都蹭在了
挂历上——上面似乎尚存着一丝温热。接下来我又撒了泡尿。老二硬邦邦的,过
了好久才尿了出来。月亮更高了,周遭愈加寂静。回来时,陆永平斜靠在矮柜上,
镜里的影子黝黑而朦胧。母亲问:「啥味儿,你是不是吃东西了?」陆永平看看
我,没有吭声。母亲又说:「不行,手疼,你快给我解开。」陆永平扭头盯着母
亲,还是没有吭声。母亲叫了声陆永平,他才如梦方醒地呵呵一笑。然后他抹把
脸,靠近母亲,轻轻唤了声凤兰。母亲蹬了蹬腿:「神经病,你快点,我还要吃
饭。」陆永平攥住她的手,捏了捏。母亲啧了一声:「真的疼,胳膊都快断了。」
陆永平就又摸了摸母亲的胳膊,像真怕它们会断掉似的。之后,他冲我点了点头。
一时地动山摇。
我觉得每一口呼吸都那么沉重。从鼻间滚出,再砸到脚上。于是脚步也变得
沉重起来。离母亲越来越近,一股莫名味道随着热哄哄的气流直扑而来。我扫了
眼床头灯,又看了看陆永平。后者和前者一样朦胧。他之前示意我脱了裤子再进
来,我没有脱。因为有失体统。他现在又示意我脱了裤子,于是我就脱了裤子。
老二软了 ', ' ')('
。地面冰凉。一袭黑影掠过,陆永平掰开了母亲的大腿。她说:「磨磨
蹭蹭,我都要饿死了。」我只好看了母亲一眼。她像只从天而降的白羊,让我大
吃一惊。我瞥了眼窗外,月亮像面巨鼓。不知何时一缕月光溜进来,淡淡地瘫在
红内裤上。于是我低头捡起了内裤。湿漉漉的。把它放到床头后,我不知该做点
什么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希望能来个原地纵跳。但陆永平拽住了我。他皱
着眉,砸了砸嘴。一只遍布老茧的手在大腿内侧一阵摩挲后,掰开了它。母亲哦
了一声。我不得不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一块大石头压到了胸口。在阴影下我也瞧
得真真切切。浓密的阴毛肆意铺张着,两片肥厚的肉唇像被迫展开的蝴蝶翅膀,
其间鲜红的嫩肉吐着水光,强酸强碱般杀人眼睛。发愣间,母亲开口了。她说:
「你还真吃油煎了,上供用的,你也好意思。」一瞬间我以为母亲在和我说话。
我张张嘴,陆永平却发出了声音:「哦。」他满头大汗,把母亲往床沿移了移。
丰满的白腿在沉闷的灯光下荡开一道耀眼的波纹。「快点吧,」母亲哼一声,
「一股油呛气,你恶心不恶心。」我也嗅到了一股油呛味,它裹着糖浆在胃里上
下翻腾。
在淫秽物品方面,我实在阅历有限。99年之前,除了少得可怜的三级片和
欧美录像,我也就翻过几册公安小故事,外加一本看起来像武林秘籍的《夫妻招
式大全》。性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女人「发生关系」。
那晚我站在母亲胯间,盯着那抹陌生而又熟悉的肉,不知所措。我看了陆永平一
眼。他半蹲着,一坨巨大的汗滴在鼻尖悄悄聚集。他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唯独
这滴汗金光闪闪。我希望它能掉下来,遗憾的是在摇摇欲坠中它反而越发壮大。
陆永平又挪挪母亲,手掌在那团肉上搓了搓,把它掰得更开了。母亲不满地扭扭
身子,叹了口气。她身下垫了条毛毯,遍布漩涡状纹路。「咋了?」「你快点呗。」
我盯着母亲轻启的嘴唇,下身奋力一戳。「干嘛呀你!」母亲哼一声,梗起脖子,
目光穿透毛巾直刺而来。陆永平也抬起头,汗滴危险地晃了晃。我不由心慌意乱,
低下头又是一戳。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张小嘴。母亲哦地一声低吟,脑袋落回枕
间,颈侧湿发尚在轻轻摆动。陆永平撤回右手,左手还按在母亲大腿上。他再次
抬起头,那坨巨大的汗滴终于落下来,砸在健美白肉上,振聋发聩。我这才感到
自己被一团温热包围,险些叫出声来。母亲神经质地弹了弹腿,叫道:「陆永平?」
陆永平盯着母亲,嗯了一声。我僵立着,呼吸却越发急促。「神经病。」母亲僵
硬地扭扭身子,饱满的双乳抖了抖。她甚至笑了笑,双唇展开一道柔美的弧度,
却又迅速收拢。我支棱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撑在母亲身侧,屁股也跟着
挺动起来。「谁?」母亲尖叫一声,上身都弓了起来,声音旋即压低:「搞啥啊
陆永平?」我只感到下身一团湿滑,不由开始加快速度。离母亲那么近,我几乎
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陆永平?」乳房抖动得越发厉害,不断有阴影被拍击得
四下退散。光滑的乳晕像猛然睁开的眼睛,突兀的乳头死死盯着我。这让我烦躁
莫名,只好俯身咬住了它。绵软却又坚硬,我忍不住啜出声来。「林林?」母亲
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挺直了。我死死攥住两个乳房,侧过脸直喘气,胯部的动
作却没有停止。肌肤下的青色脉络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犹如源源不绝的地下河流。
突然母亲发出一声叹息。我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声音——在花样百出的评剧戏台上
也不曾有过——让人想起《动物世界》里迅速下坠的夕阳。接着长长的一声吱咛,
母亲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上身挺起,两条腿疯狂地舞动。于是屋里就掀起一阵
风,我感到脊梁都一片清凉。老二被紧紧攥住,几乎动弹不得。我只好停了下来。
后来母亲开始轻唤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然后又是陆永平。她声音沙哑得
像块磨石。我又挺动起来。肉香在鼻间萦绕。我死死盯着枕边。那里放着两本书。
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和毛姆的散文集《在中国屏风上》。至今我记得后一本,
屎黄色的山峦间爬着一抹绿色长城,丑得令人发指。上高中时母亲还强迫我背过
其中的几篇。而其时其地,陆永平像是消失了一般。我揉搓着母亲的乳房,越插
越快。母亲却没有 ', ' ')('
发出任何声音。我抬起头看她。毛巾上爬着半个喜字,轻晃着
几乎要跳将出来。于是我又低下了头。我俯到颈侧,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
跳动。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脖颈上的两枚紫色斑痕。当时虽然不清楚什么是吻痕,
但我知道那是陆永平留下的。我把它们含到嘴里,死命地吸吮。一波波的火花在
脑袋中盛开,我越来越用力。我希望听到肉体的撞击声。母亲不经意地泄出一丝
低吟,在声带的震动中被无限放大。我感到鼓膜发麻。我发现床沿刀背般硌着大
腿。我听见了啪啪声。还有吱嘎吱嘎,整张床都晃动起来。我快要哭出声来。母
亲又挣扎起来,叫着我的名字,又叫陆永平。细碎,紧迫,却又轻柔,尾音甚至
带着一丝放浪。我实在忍不住了。电光石火间,所有的岩浆,所有的清泉都一股
脑倾泻而出。母亲软绵绵的,像朵白云。陆永平突然又出现了。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喘息着抬起头。毛巾半垂在母亲脸颊上,露出一只通红的眼。大滴饱满的泪水
璀璨得如同夏夜的星空。母亲一脚把我踢开。
等我反应过来,陆永平已经跪在地上。他说:「不要怪我啊凤兰,哥也是没
法子。没法子啊。和平这个二百五,肯定打心眼里恨我,为啥?那狗屄史XX是
我介绍的,他能不多想?咱俩的事儿要再给说出去了,他还不跟我拼命?你说是
不是这个理?」我背靠墙,只觉得屁股冰凉。昏暗的灯光像远方原野上的大火,
朦胧又炙热。母亲仿佛没入湖底,没有一丝存在的迹象。陆永平起身给她解皮带
时,又说:「这事儿根本不算事儿,没人知道,不要多想啊凤兰,我保证烂到肚
子里。林林也实在可怜,你可不要怪他。」母亲夺过皮带,对着陆永平就是几下。
我能看到她的一只脚在床沿晃悠。陆永平也不躲。啪啪脆响如同影子的坠地声。
后来皮带就飞出去,砸在衣柜玻璃上。晶莹的碎片如同上升的气泡,我觉得再加
把劲就能浮出水面。就是此时,街上大喇叭里传来嘈杂的噪音。喂喂两声后,一
个甜美得令人作呕的女声唱道: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
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陆永平还在对母亲说着什么。母亲跳下床,给了他
一耳光。陆永平一个趔趄,险些坐到地上。母亲又给他来了两下。陆永平直接跪
下来,哑着嗓子:「你打吧。」母亲轻轻地说:「滚。」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
她轻轻地站着,乳房轻轻地抖了抖,大腿上已有水痕轻轻滚过。
直至陆永平拿着衣服,走到院子里,我才发疯一样冲了出去。月亮大得让人
心里发麻。我一脚踹过去,陆永平就扑到了地上。我骑上去,一通乱打。但很快,
他掐住我的手:「看好你妈,记住没,别让她想不开。」发愣间,他已翻过身,
穿起了袜子。刚穿上半只,又扯了下来:「不用怕,没事儿,啊。」我光屁股坐
在地上,软绵绵的老二在月光下像消失了一般。陆永平光脚穿上皮鞋,又爬起来
穿上了衬衣。然后他生生把我拽起来,凑在耳边说:「看好你妈,啊,没事儿,
没事儿。」他脸肿得像头熊,在月光下泛起迷人的光泽。于是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陆永平推门而出时,咣当一声响。我这才想起扎在门口的自行车。而那辆烂
嘉陵还鬼魅般立在月光下。我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淌的是汗还是泪。那晚老天爷
像害了银屑病。梧桐把沙沙嗟叹投射成一滩病怏怏的阴影。身侧的凉亭立柱崩出
道道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我撇过脸,母亲的影子戳在窗帘上,一动
不动。张也还在不知疲倦地唱。一股甜蜜突然直冲咽喉,我张张嘴,像一眼喷泉。
终于,街上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隔壁的屋子内异变突起,刘磊的身体情不自禁的一滞,僵硬的停在了史雪梅
的身上。
「哥,别……」
史雪梅面色娇红的推了他一把,却让得她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她愕然的发现,自己这一下,居然无意间抓到了刘磊的胯下,那巨大的长龙,
已经十几年没有经过淫穴的灌溉,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早已高高的定在了裤
头上,看那样子,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破裤而出。
那东西比铁都还要硬,不管是粗度还是长度,都似乎和史雪梅之前熟悉的刘
刚那根有着云泥般的差别。
死色狼,真是工地上来的,就连那东西也是那样的粗野,真不知道放入女人
的小穴里去的话,又有哪个女人真的 ', ' ')('
可以承受的住?
史雪梅在心中轻啐着,但是手上却忍不住恶作剧般的在刘磊的小兄弟上面狠
狠的抓了两下。
「别乱动!」
刘磊有些惊慌的将史雪梅的手打开,为了防止她出声,索性的身体伏了下去,
径自将她雪白的娇躯压在了身下。
就在刘磊压住史雪梅的同时,隔壁屋里的王明亮也是暴跳而起,不由分说的
将翠枝压在了身下。
「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翠枝好像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推着王明亮的身体,一顿的拳打脚踢,想要将
他从自己的身上掀下去,可是,王明亮显然是个练家子,任凭她如何的挣扎,也
都无法将他挣脱。;
翠枝毕竟只是个女人,又刚从月子里恢复过来没多久,还没挣扎几下,便再
没了力气,直接被王明亮相当暧昧的压在床上,呼呼的喘起了粗气。
「臭娘们,你真是给脸不要脸,跟老子在一起,有钱花,有房住,有车开有
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跟着那个该死的穷鬼一起受罪!」
王明亮狠狠的按着翠枝雪白的长颈,恶狠狠的骂道。
「王八蛋,涛子是穷,可是,他有良心,对我好,比你这种王八蛋不知道好
了多少倍!」
即便已经被王明亮压在了身下,翠枝依旧恶狠狠的朝着他叫骂道。
「你真的以为你真的那么做,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王明亮,我告诉你,
就算是法律可以饶得了你,老天爷也都绝对饶不过你!」
「哼,臭娘们,既然你不吃敬酒,那老子就给你点罚酒吃!」
王明亮冷笑着,用力的一扯,将翠枝身上的黑色包臀裙径自的扯了下来,露
出了她下面白色蕾丝的小内裤。
「臭娘们,既然你今天亲自送上门来,老子还客气个屁,老子这就要了你的
身子,你就算是死,老子也让你没办法在那穷鬼的跟前交待!」
王明亮疯狂的咆哮着,一双邪恶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探入翠枝的内裤,在里面
疯狂的摸弄了起来。
「王八蛋,老娘和你拼了!」
翠枝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极力的夹紧了双腿,疯了一样的想要抵抗王明亮的
入侵,一双嫩白的小手,在王明亮的身上抓出了四五道长长的血痕。
「是时候了!」
眼见得对面两人疯狂的厮打,刘磊霍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门一溜烟的
冲了出去,只留史雪梅一人在屋子里。
「这该死的大蛮牛,真是讨厌死了!」
史雪梅轻啐一声,眼见得刘磊疯了一样的跑出去,俏脸飞红的朝着他离去的
身影轻啐一口。
就在刚才,刘磊雄健的身体,可是扎扎实实的压在了她的身上,那根比铁棒
还要坚硬,比鸭蛋还要粗的命根子,也因为姿势的关系,紧紧与史雪梅的下体贴
在一起,即便隔着裤袜和内裤,她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上面传达来的火热温度。
让她感觉到羞愧无比的是,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下,她的下面居然可耻的有了
反应,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温热无比的水流倾泻而下,完全的打湿了她纯
棉的内裤。
她怎么可以这样,刘磊可是她的大伯子啊,是她丈夫的哥哥,在她的心里,
他应该是属于长辈一样的存在,她怎么可以在他的跟前出这种丑?
就在史雪梅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的时候,刘磊已经用那名服务员给的钥匙打开
了隔壁的房门。
此时的翠枝已经被王明亮完全的脱光,尽管她奋力的反抗着,可是已经发了
疯的王明亮还是脱掉了她的内裤,并且已经除去了自己身上的武装,一根丑陋的
巨屌,俨然已经快要顶到了她的花房门前。
「你是什么人,给老子滚出去!」
眼见得刘磊从外面闯了进来,王明亮怒吼一声,暂时的停止了侵犯翠枝的动
作。
「王八蛋!」
刘磊疯狂的咆哮一声,好像一头见到食物的猎豹,疯狂的朝着王明亮扑了上
去,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记比铁锤力道还大的拳头,已经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王明亮被刘磊打的鼻血狂喷,刘磊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毫不留情的对着他一
顿的胖揍。
「王八蛋,我让你杀人,我让你强奸,老子不信今天打不死你!」
「哥……」
翠枝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这是她早就布好的局,为了消除王明
亮对自己的戒心,她甚至于没有为丈夫办一个体面点的葬礼,可是,她完全想不 ', ' ')('
到,这个王明亮居然如此的老奸巨猾,转眼间便已经识破了她的计划,并且将她
制住了。
虽然她外表长得骚媚,但是,骨子里却是贞洁的很,要不然,也不会在王明
亮侵入她的身体之前出手。
眼看着刘磊从外面疯了一样的闯了进来,转眼间便放倒了王明亮,也不顾自
己还光着身子,一脚狠狠的揣在了王明亮高耸的长龙上,王明亮惨叫一声,身体
痛苦的倒在地上,好似虾米一样的弓了起来。
「臭婊子,知不知道老子是干啥的,你等着,要是哪天落在老子手里,老子
要是不草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王八蛋,事发了还敢这么嚣张!」
刘磊冷哼一声,粗糙巨大的手掌,毫不留情的印在了王明亮的脸上,在上面
留下了相当清晰的五根手掌印。
「哼,贪色杀人,又威逼强奸,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些事能瞒的了人吗。」
听到刘磊义正词严的喝问,王明亮先是一怔,紧接着便发出了一阵好似豺狼
般的冷笑。
「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人?我告诉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可是死在交
通事故里的,别说当时老子没在车上,就算是老子当时就在车上,也不过就是交
通过失,说到底也就是赔几个钱的小事。」
「以前是这样,可是,刚才你却得意忘形,把你谋杀的真相说了出来,而我,
不好意思,正好用手机录下了你说的一切!」
刘磊得意的朝着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而这一切,都将作为你谋杀的证据送去法官那里。」
「给我!」
王明亮暴跳而起,疯狂的朝着刘磊扑了上去,想要把他手里的手机抢下来。
「给我滚!」
刘磊怒吼一声,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胸前,直接将他踹倒在了地上,久久
的无法站起身。
「妹子,你受委屈了,走,哥带你回家。」
刘磊转脸看向了身边的脆枝,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羞愧。
现在的翠枝依旧是寸缕未着,虽然她才刚刚生育过不久,但是,却依旧是身
材婀娜,腰条依旧纤细的和处女没有任何区别,配上雪白透亮的肌肤,实在是让
刘磊完全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球。
她的一双雪乳并不大,但却胜在了形状浑圆饱满,即便现在正在奶着孩子,
依旧看不出哪怕半点下垂的迹象。
这且不说,她的两点樱红的粉嫩,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到妊娠和哺乳期的影响,
高高的挺立着,依旧和少女一样的樱红鲜嫩,由于之前疯狂挣扎的关系,上面还
挂着两点晶莹雪白的奶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含在嘴里,好好的品尝一番其甘甜。
「哥……」
翠枝也感受到了刘磊眼中的火辣,连忙抬起雪白的手臂,满脸慌乱的用一双
雪白纤细的粉臂遮住了自己一双挺翘浑圆的雪峰。
而她的一双雪白细腻的双腿,也紧紧的合拢在了一起,一块相当整齐的乌黑
倒三角隐约可见。
「我杀了你!」
就在刘磊愣神的间隙,王明亮已经疯狂的喊叫着跳了起来,顺手从床头柜上
操起一把水果刀,疯狂的朝着刘磊捅了过去。
刘磊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直到王明亮扑上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被他
一刀结结实实的捅进了右臂中。
多年来工地的生涯,已经把刘磊锻炼的比钢铁都还要坚硬,他进咬着牙关,
强忍着右臂上传来的剧痛,一脚再度狠狠踢在了王明亮的小腹上。
刘磊这一脚足有上百斤重,王明亮倒在地上,直接便失去了知觉。
就在此时,史雪梅已经急匆匆的带着两名警察赶了过来,眼见得刘磊右臂上
插着一柄水果刀血流如注,她忍不住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到刘磊的跟前,紧
紧的抱住了他。
「臭老头,你想把我吓死是不是,干嘛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第十五章乳食
史雪梅痛苦的叫嚷着,一任晶莹的泪滴顺着自己雪白的香腮滑落下来,那样
子,说是我见犹怜也没有哪怕半点过分。
看着史雪梅哭的可怜模样,刘磊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完全被触
动,他疼惜的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擦着泪,极力的不让自己脸上表现出半点痛苦。
以前的他,从来都是来去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中除了弟弟刘刚,始终都缺少
一分牵挂,但是在今天,他却有着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自己那颗流浪了半辈子
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它要停留的地方。 ', ' ')('
「丫头,没啥事,这种伤,我在工地上受的太多了,说到底,就和蚊子叮一
下没啥区别!」
刘磊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
「你还说……」
眼见刘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史雪梅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心伤与内疚,
这些年来为了照顾自己的丈夫,大哥过得都是怎样非人的生活啊。
我一定要补偿你,哥,接下来的生活,你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史雪梅紧握着可爱的小拳头,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无比坚定的从刘磊的怀里
直起身子,伸手便要扶他离去。
就在这转瞬之间,两名警察已经将王明亮完全的控制住了。
「等等!」
刘磊伸手拉住史雪梅的小手,看了一眼身边寸缕未着的白玉美人翠枝,强忍
着右臂的剧痛,伸手从床上拿起一条雪白的床单,径自的盖在翠枝的身上,将她
打横抱起,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翠枝的心中完全为感激的热流所充满,刘磊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为了帮助自
己的丈夫洗刷冤屈,他不止尽心尽力,到了最后,甚至于连自己的胳膊都给弄伤
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忘记没有穿衣服的自己,害怕自己这样出去会走
光。
「哥,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就行了,你的胳膊还受着伤呢。」
想到这里,翠枝满心羞愧的对刘磊说道。
「走吧,反正也没有几步道的事。」
刘磊傲然的说着,身体挺得笔直如松。
「嗯。」
翠枝柔弱的点点头,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之前一番
惊心动魄的事件,她的心中又如何不需要安慰。
因此,她索性的将自己的头埋入刘磊宽阔的怀里,一双美眸紧紧的闭了起来。
他的身材健壮,胸膛也是宽厚的让人靠起来相当的舒服,翠枝贪婪的闻着他
身上浓重的雄性气息,简直都快完全的沉溺在了其中。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才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小女人,就像一根蒲草一样,只有
依附在一棵粗壮的大树身上,才能够健康的生长下去。
「该死的小狐狸精,居然和他这么亲近,哼,亏她丈夫才死了没几天!」
眼见得史雪梅紧紧靠在刘磊的怀里,史雪梅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心中不自觉
得升起了阵阵酸涩的味道。
「哼,这样的女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她出现在哥哥的跟前。」
她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管怎么听,似乎都像是在为自己找着某种借口。
三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下了楼,史雪梅开车,直接将刘磊送去了医院。
让人感觉到万分庆幸的是,刘磊手上的口子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却并没
有伤到动脉血管,因此,只是缝了几针后,大夫便让刘磊住院,顺便输些防止破
伤风的针。
只可惜,刘磊这辈子是在外面野惯了,可实在是受不了每天都躺在雪白的病
床上无所事事,只能呆呆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呆的无聊日子。
几瓶液输完,他便急匆匆的找来临床大夫,要求立刻出院,大夫实在拗不过
他,只好答应让他出院,但却吩咐他每天都要来这里输液。
「其实回去也好,哥,反正最近是淡季,我的生意不忙,就由我每天来照顾
你好了。」
史雪梅害怕翠枝会在刘磊的跟前献殷勤,忙不迭的抢先说道,一边说,还一
边满脸挑衅的看着站在一旁,好像受气小媳妇儿一样的翠枝,那样子,像极了生
怕自己老公被别人抢走的小少妇。
「丫头,该去忙你的就去忙你的,你哥这辈子受的伤多了去了,要是每次受
伤都让人照顾,那你还让我干点别的事情不。」
刘磊最怕的就是给人添麻烦,忙不迭的对史雪梅说道。
「你都这样了,还怕给我添什么麻烦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史雪梅深知刘磊的性子,他一说话,立刻韭菜除了他
心中的想法,嘟着可爱的小嘴,不依的朝着他嚷了起来。
「行,行,我回去让你照顾,这总行了吧。」
不知为何,刘磊最怕的就是史雪梅在自己的眼前使小性子,他无奈的摸了摸
史雪梅可爱的香腮,话语里满是宠溺的味道。
三人回了家,史雪梅第一时间将刘磊扶着去了卧室,同时不忘吩咐翠枝为刘
磊熬一些鸡汤补一补身子。
翠枝答应了一声,先是去邻居家将孩子抱了回来,眼见孩子午睡未醒,连忙
把孩子抱去了自己的屋内,却在厨 ', ' ')('
房内陷入了沉思之中。
多年来的困苦生活,养成了她恩仇必报的性子,通过今天的事,她心中可以
说相当的清楚,自己欠刘磊的,那绝对是比海都要深的恩情。
而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身上又还带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又如何能
够报答的了刘磊的恩情?
「哥,你对我的恩情,实在是太重了,而我翠枝,除了这残缺的身子,又有
什么可以报答的了你啊。」
翠枝仰天长叹着,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重重的捏紧了自己雪白的
小拳头。
她抬头看了对面的卧房一眼,只见史雪梅正半躺半靠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
精装书,绘声绘色的为刘磊读着书。
看完这一切,翠枝雪白的眉头轻轻的一皱,明亮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异
样。
她不再去看卧房中的刘磊和史雪梅,而是轻轻的掩上了房门,顺手拿起一只
陶瓷的马克杯,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其中一只雪白挺秀,却又丝毫不
失浑圆挺翘的乳房。
她一手托杯,将自己的乳头纳入杯中,轻轻的一挤,雪白的汁液,立刻一滴
滴的落入了雪白的杯中。
「哥,我翠枝绝对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我有的,都会毫不保留地给你,
哪怕是你要我的身子,要我去给你当牛做马,我也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这……这是……」
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乳白色液体,刘磊的眼中充满了惊异之色。
「你喝就是了,反正很补的。」
翠枝娇羞的应了一句,粉面通红的跑了出去。
刘磊端起杯子,一仰头,已经将其中的汁液完全的吞了下去,多年工地的生
涯,已经让他的神经变得比钢筋还要粗。
刘磊的神经大条,但是史雪梅却是心细如发,早在翠枝将那碗人乳端到刘磊
面前的时候,心思玲珑的她已经猜到了。
「臭狐狸精,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勾引哥,哼,老娘绝对不让你得逞!」
史雪梅在心中发着狠,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温柔可心的样子,继续柔声的为刘
磊读起了书。
作为一个有着文艺心肠的小女孩,今天史雪梅为刘磊读的书,是目前最为流
行的何以笙箫默,虐心的故事,让史雪梅不知不觉间眼泪盈眶,读到一半,便已
经根本再也读不下去了,只是独自默然不语的坐在哪里哽咽着。
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弟妹哭的稀里哗啦,刘磊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揪心,他伸
出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史雪梅雪白的膝盖上。
「傻丫头,哭啥。」
「人家……人家喜欢啦,要你管!」
史雪梅倔强的顶了刘磊一句,却是伏低了自己的身体,娇小的身躯,径自的
扑在了刘磊宽广的怀里。
「丫头,这个故事确实很让人伤心的,不过,那都是假的,别太往心里去了。」
刘磊说着话,一只粗糙的大手,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轻柔的在史雪梅
虽然并不纤长,但是却柔软如棉,肌肤也是光滑如缎般的腿上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的呆着,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却始终都被一种
无法言喻的温馨所填满,直到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哥……姐,吃饭了。」
翠枝有些慌乱的喊了两人一声,有些羞涩的带上了房门。
「吃饭啦,臭老头,你的手……」
史雪梅直起身,一边轻轻的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一边有些嗔怪的看向了
依旧放在自己腿上的粗糙大手。
刘磊顺着史雪梅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满脸尴尬,他的一只大手,不知道什么
时候,居然移动到了史雪梅雪白的大腿根上,不管怎么看,这动作似乎都显得有
些暧昧和不合常理。
「弟妹,哥……哥不是有意的……」
刘磊满面惊慌的收回了自己的禄山之手,一张黝黑的老脸羞得通红,活脱脱
的变成了红脸关公。
「臭老头,简直坏死了……」
史雪梅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对着刘磊娇嗔一声,吐了吐自己相当可
爱的小舌头,那样子简直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你……」
看着史雪梅可爱的样子,刘磊只觉得心头无限感慨,最终还是认命的叹了口
气,用自己的好手支撑着站起身,跟随在弟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厨房的方
向走了过去。
「哥,我搀你过去吧。」 ', ' ')('
低眉顺眼的翠枝见状,刚想要走过去,却被史雪梅直接伸手拦住。
「他受伤的又不是脚,让他自己走就好啦,该死的坏老头,敢欺负我,哼。」
翠枝无奈,只好任由刘磊自己走去了厨房。
晚饭是三菜外加一个鸡汤,除了鸡汤外,其他的几个菜都是素菜,看的刘磊
皱起了眉头。
「翠枝啊,冰箱的冷藏室里还有些酱好的牛肉呢,厨房的橱柜里,也有两瓶
我没有动过的二锅头,给我取过来。」
酱牛肉就二锅头,是刘磊有了钱以后必备的晚餐,他的饭量本身就大,几乎
每晚,都能够吃下二斤酱牛肉,喝下足足一斤46度的红星二锅头,而这也几乎
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没有这些,他晚上甚至都睡不着觉。
「臭老头,你想死是不是啊!」
不等翠枝说些什么,史雪梅已经不依不饶的嚷了起来。
「也不看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想着吃肉喝酒,哼,就不怕伤口感染
啊!」
「嘿嘿,妹子啊,你哥现在没啥别的爱好啦,也就是吃点牛肉喝点酒,顺便
抽点小烟,你,你不会连这都不允许吧。」
面对着史雪梅看上去刁蛮到不能再刁蛮的样子,刘磊颇有些难为情的挠着脑
袋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
史雪梅的话语里简直连半点商量的余地也都没有。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你的胳膊拆线为止,烟酒,牛肉,你都绝对不能再碰!」
「丫头,你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
刘磊重重的用自己的好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脸上满是颓然之色。
「不管你,才会要了你的老命吧。」
史雪梅依旧半点妥协也没有的摇着头,眼神坚定到几乎没有办法再坚定的地
步。
她用纤白的小手端起一直白瓷的汤碗,将冒着热气的鸡汤盛好,小心翼翼的
放在了刘磊的面前。
「哥,先把这个喝了吧。」
翠枝满脸羞怯的将手中盛放着乳白色液体的汤碗放在了刘磊的面前,一张粉
嫩雪白的俏脸涨的通红,看起来就像是天边一朵映衬着晚霞的洁白云朵,着实魅
惑到了极点,害的刘磊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由于天热的关系,翠枝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薄透雪纺衫,领子开的很
大, ', ' ')